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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漢家煙塵 五九章 錯傳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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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李勝見到孫啓銘銳不可當,敵人的火槍兵,估計是要徹底報銷。!沒有了火槍兵,靠這些冷兵器,人再多,也攻不下圍牆高大的城主府。

    他沒有動用最後壓箱底的一個連,但是讓炮兵連和100名預備隊,全體出府助戰。

    四十門迫擊炮,攻擊的炮火是恐怖的。這時如果幾百米外的葡萄牙人後隊選擇四散逃開,傷亡不會那麼慘重。偏偏戴維剛下達了全軍進攻的命令。大家逃跑也不是,進攻也不是,這一猶豫,損失大了。

    孫啓銘用手榴彈炸爛了敵人準備反擊的陣型,雙方距離又拉開到七八十米。開荒團的火槍陣,繼續向前進攻。這時葡萄牙火槍隊損失過半,七零八落,已經組織不起來整齊的陣型,敗亡只是時間問題了。

    戴維看看前面壓過來的火槍隊,又回頭看看被炮火覆蓋的幾百米外後隊,鬱悶得差點兒吐血。

    這麼幾百敵人,他到現在居然沒傷到敵人一兵一卒,自己隊伍幾乎垮了。自己這個作戰專家怎麼當的?是自己太無能,還是敵人太強大?如果自己早些命令射擊,怎麼也能造成他們一些傷亡。可自己居然想着排槍槍斃,讓局面不可收拾。

    現在怎麼辦?

    戴維有些失神。這對於一個戰場指揮官來說,臨敵失神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也是不可饒恕的過錯。關鍵是他想到了許多辦法,好像都不合適。

    後退不合適,自己職責是進攻海市的,再說,港口那邊,敵人的軍隊也窮兇極惡,也不好對付。

    那麼前進?戴維現在徹底沒了信心。

    這些東方土著不好對付啊。各種武器輪番場,節奏把握得恰到好處,最大限度的發揮了火力優勢。尤其是這些軍隊,不知道怎麼訓練的,居然如臂使指,協調一致,這樣軍隊,肯定是世界最強兵。自己這麼一猶豫,千人的隊伍,也剩下三四百人了。

    不能猶豫了,戴維發出了命令:“分頭衝進海城!”

    什麼叫分頭?是亂竄了。葡萄牙人如蒙特赦,除掉死亡的,受傷的,剩下的作鳥獸散。

    這個時候,連戴維都在罵海的設計者了。這城主府前的道路設計了百米寬,全世界僅見,錢再多修這麼寬的道也沒意義啊。這廣場搞這麼大,幹嘛用?爲了那小炮可以發揮火力,轟擊時候不怕誤傷?這尼瑪也太缺德了。

    戴維一邊腹誹着,一邊往斜裏猛跑。他是在火槍隊裏,離敵人的火槍兵太近太危險了。這時那些火槍兵早已經調轉方向,開始射擊這些胡亂逃竄的隊伍。

    戴維正跑着,前面一人扔出一物,“咣噹”絆他一個筋斗。

    戴維慌忙爬起,氣得罵娘。原來前面是一個鼓手,身綁的戰鼓丟了下來,把自己司坑了一下。

    這樣一耽擱,戴維可落後了,等他再起步跑的時候,猛然覺得後背一震,他再一次被推了一個筋斗。

    他想爬起來可僅僅支起了胸部以,下半身完全沒了感覺。

    戴維感到了後背脊椎處傳來鑽心劇痛,他知道,這一槍打斷了他的脊椎骨。戴維流下了眼淚。這倒不僅僅是疼的,也不僅僅是感覺死亡臨近。而是他臨死前,替他的祖國悲傷。

    戴維出生在葡萄牙的都城裏斯本,少年時代,他最喜歡爬城北的辛特拉山,站在山頂,看落日,看朝陽,看人煙稠密的都市,看玉帶般的塔古斯河。他愛裏斯本,愛這個冬暖夏涼,四季花開的城市。

    青年時代,他經常到離城20裏的港口,看那浩瀚的大西洋,看風帆出海。渴望有一天,也能投身更廣闊世界。

    終於他成爲了一名軍人,他願意爲屹立於世界之林的祖國,獻出一切,包括生命。他南征北戰,走了歐洲許多地方,走了非洲許多地方,走了亞洲許多地方,今天終於走到了路的盡頭。

    他知道,被打斷脊椎骨,是神仙也救了了的槍傷。他雖然看不到傷口,但是可以想見,傷口流出的不僅有血,還有脊液。他要死了。死之前,不是看到了祖國未來的輝煌,而是預見到了祖國必然衰落。

    他遭遇的開荒團軍人,即使被摧毀的海軍,也勇敢無畏。東方這個民族,據說有驚人的兩億人口,應該能武裝出幾百萬兵吧。那他們祖國總人口還多。

    當這蝗蟲一般的軍隊,開始和帝國爭霸,他可以想見帝國很快會失去東方的殖民地。

    不要看祖國有多少殖民地,那都不是自己家的土地。土地的人,也不會真正馴服。反叛一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最終他們這些遠征軍只能回到祖國。可這些人萬一有一天,追到西方去呢?

    戴維想不下去了,他已經闔了雙眼,他看不到未來了。

    葡萄牙這些火槍手,最終沒幾個逃出生天,他們離開荒團的火槍兵太近了,腳步再快,也快不過火槍。

    逃出生天的葡萄牙人,鑽進了廣場四周的街道。警衛營出戰的兩個連窮追不捨,以班爲單位,四散追了出去。城主府院內幾百警察,開始出來打掃戰場。留守的一個連,警惕的繼續守衛城主府。

    李勝走出城主府,廣場到處是死傷的葡萄牙士兵,到處是血跡。他看看自己乾淨的皮靴,還是繼續走了出去。

    走在城主府前,想不染血是不可能的,根本沒下腳的地方。

    一個警察過來請示:“李部長,這些死的找民工運走埋了,這些活的怎麼辦?”

    廣場直接被打死的和失血過多死的有一千一百多,剩下的兩千多人,都是受了傷不良於行的。

    李勝皺着眉頭,看着這些鬼哭狼嚎,一片哀鳴的傢伙,厭惡的“呸”了一口道:“一幫侵略者,真應該都殺了。不過大師兄說: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所以給他們治傷,留着他們,將來賣人。”

    “賣淫?”這個警察是沒經歷過屍山血海的,精神緊張,蓋歪了樓。

    李勝瞪他一眼道:“葡萄牙人很有錢,將來把他們賣回去!懂了?”這警察連連點頭,很爲自己理解力差羞愧。轉身傳令去了。

    旁邊一個葡萄牙兵看出李勝是一個高官,而且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的意思,還沒有穿軍裝,很是激動。一把拉住李勝的褲腳,指着自己汩汩流血的傷口,哇啦哇啦一通一通亂叫。

    李勝怒視着這個葡萄牙士兵,他可是潔身自好的人,一塵不染的褲子出了一個血手印,讓他特別不快。

    他把腿掙脫出來,繼續前行,豈料那士兵一把抱住了他的腿。他怕自己等不到救治去主那裏報道,自然希望抓住溫爾雅的李勝這根稻草。

    李勝身子一僵,得,這褲子是廢了。他從腰後拔出短銃,“砰”的一槍,這下總算安靜了,沒人拽他的褲腿了。

    這一幕正被傳令回來的警察看個正着,驚問道:“李部長,不是說給他們治傷嗎?怎麼斃了?”

    李勝隨手把短槍插回腰間道:“這個傢伙要反抗。再說傷那麼重,活着不是浪費醫藥嗎?這樣的當然斃掉!”

    警察一個立正道:“是!”

    李勝剛想問問,自己說什麼了,來個敬禮答個是?

    那個警察已經大聲傳令:“所有傷重浪費醫藥,還要反抗的,都殺掉!”

    這些警察,絕大多數都是老兵,還有一部分乾脆都是海外歸來的傷兵專業,海盜出身。當然覺得殺人救人容易,紛紛叫好。

    還有的乾脆喊道:“凡是亂喊亂叫的,都是傷重要反抗的。”

    許多人心領神會,喊着:“明白,明白!”

    立刻城主府前,又開始了一波屠殺,轉眼間,一二百葡萄牙人已經死在刀下。

    城主府大門口,任月柳眉倒豎,大喝道:“李勝!”

    李勝回頭見是任月,趕緊走過去道:“你怎麼出來了?這屍山血海的,別嚇着你。”

    任月怒道:“不要你說。當年京師屍山血海的,嚇住我了?我不一樣活過來了?倒是你,身處高位,應該有身處高位的覺悟。不能出爾反爾。這些人放下了武器,你說給他們活路,應該說話算話。”

    李勝這個鬱悶。自己不過是向那警察解釋解釋殺人原因,誰知道那警察當命令傳出去了。

    不過自己對這些來海的強盜,算傷成什麼樣,也沒什麼同情心。殺了也殺了,葡萄牙人的命,能算命嗎?不過這葡萄牙人也是可惡,你們不會誓死不做俘虜,反抗一下什麼的?手都能動,地多得是刀槍。這麼老實做什麼?

    看看任月還要繼續數落自己,李勝趕緊道:“您說得是,說得是。那啥,傳令:不要殺這些俘虜了。”又轉對任月道:“您老請回吧,這死傷遍地,血流成河的,實在幼兒不宜。”他可不喜歡旁邊有個碎嘴的監工。

    任月被推着往回走,不高興道:“你說什麼那,又老又幼的,咱倆算算年齡誰大。。。。。。”

    “我大唄,任月妹子,哦不,任月姐,你永遠是我姐。誒不對,看我這拙嘴笨舌的,你永遠是我嫂子。誒呦,別動手啊,許多人看着呢,這兩個部長打起來了,可有辱斯。誒呦,是我有辱斯,是我。您好女不跟男鬥,將軍額頭能跑馬,宰相肚子裏能撐船,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李勝正碎碎念,遠處民宅那邊,傳來了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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