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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漢家煙塵 六八章 風雨如晦(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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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七日,李易接到李勝海發出的海遭受葡萄牙入侵的消息。

    五月十八日,李易接到了李勝仁傳訊:海大捷,李勝海戰歿。

    李易拿着信紙,悲從來。

    他正擔心李勝石安危,結果卻先傳來了李勝海的死訊。

    李勝海老實厚道,屬於最早被他委以重任的人。和李勝義一起,同時擔任團長職務。可惜軍職是打出來的。南京無戰事,他這最早的團長,眼看別人都形成軍團了,還在團長位子打醬油。

    好不容易熬到鎮守海,晉級師長職務,本以爲海也如南京一般太平無事,哪曾想履職不久,遭逢惡戰。

    倉猝成立的新軍,怎麼抵擋葡萄牙這樣老牌勁旅?

    自己又少了一個兄弟!

    李易強悍的身體讓他從大病掙扎起來,拿着長信,他心念電轉。

    兩萬洋人登陸,海抵抗住了。葡萄牙的進攻都不能把他們怎樣,別的國家更不會畏懼。

    這個英雄的城市開始有了免疫力,以後再不怕風雨了。問題的關鍵是:葡萄牙四十艘戰艦北了。

    葡萄牙戰艦沒有在攻打海失利後回返南方,這說明海不是他們預定作戰目標。渤海也沒有發現這支艦隊的消息,那麼這支艦隊去了哪裏?這個時代落後的通信技術,真是急死人。這讓李易對李勝石更多了一份擔心。李易幾乎可以確認,這支艦隊是去了慶尚道。

    五月十五日夜,慶尚道,釜山城。

    雨越下越大,風也越刮越急。

    李勝石立在釜山城城頭,望向城外。夜幕黑沉沉的,遮掩了一切。雖然侍衛舉高風燈,也只能照亮幾米方圓。

    雖然風雨如晦,可是暈黃的燈光下,李勝石英氣勃勃的臉,滿是堅毅,滿是鬥志。

    釜山總兵陳允至今不知去向,慶尚道暗流涌動。但是任你魑魅魍魎,能耐我李勝石何?

    李勝石縱聲長嘯,聲音遠遠傳了出去。他手拍垛口,揚聲念道:

    “西風烈,

    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這是當年大師兄出殺胡口時,朗誦的一首詩。記得當年大師兄念道最後兩句“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的時候,幾個師弟都偷偷笑大師兄不對景。明明是朝霞滿天的早晨,哪來的殘陽如血?

    今天他知道了,大師兄抒發的是一種心情,一種長鞭在握,揮斥方遒的心情。

    現在他也有了這種心情,釜山城雄關如鐵,正是奪取腳下這塊土地的開始,誰也不能阻擋華民族走向世界的腳步。

    幾杯黃酒下肚,陸新有些燥熱。他打開門,海風颯颯,吹着急雨,撲面而來,讓他精神一震。

    正在這時,暗夜裏傳來了隱隱的長嘯。

    嚴勇又給自己滿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感嘆道:“師長武功進境與日俱增,如果不是戰爭年代,師長肯定是一代武學宗師了。”

    陸新奚落道:“嚴勇,你太落後了,現在是什麼年代?是火槍火炮鐵甲船的時代,還提什麼武功?你用武功去打打我的鐵甲船試試?!”

    嚴勇聽陸新說起鐵甲船,不由得來了興趣,道:“這個大傢伙刀槍不入,確實是好。以後大海都是這玩意兒,誰能把咱咋樣?是——,是你這玩意兒慢慢騰騰,走起路來也時靈時不靈。。。。。。”

    陸新揮揮手,得意道:“司令有句話說得好:風物長宜放眼量。嚴勇你說,自有人類以來,有能不借人力風力,自己行走的船嗎?沒有吧?司令說:任何一個新事物出現,都不會一帆風順,我們這船,正在不停改進,越來越好。總有一天,這大洋裏,都會是鐵甲船的天下。”

    嚴勇嚮往道:“那敢情好。那時咱們海軍不用查看風向、洋流,想去哪裏去哪裏,大海是咱們的康莊大道。”

    兩人正說話間,一陣狂風,吹得雨水溼了半個屋子。

    嚴勇慌忙走去推門,罵道:“哪來的妖風?陸哥,你的船沒事吧?”

    陸新笑道:“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咱的船穩着吶,還怕這風?”

    李勝石正轉身走下城牆,一陣狂風襲來,讓他身形一滯,旁邊一面旗“咔嚓”一聲折斷,一眨眼,風捲着這旗,沒入城外暗夜,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李勝石皺了皺眉,回看向城外,一片昏黑,什麼也看不到。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又說不清這不安來自哪裏,這讓他有些煩躁。他吩咐值班軍官道:“不要懈怠,小心巡城。”那軍官應是,他才轉身離開。

    釜山城外有一片亂葬崗,名爲五里坡。此時燈光隱隱,人影幢幢。不知藏了多少兵馬。

    忠王李賢拉了拉斗笠,道:“今夜風狂雨驟,正可掩飾我大軍行蹤,真是天助我也。”

    正說話間,一物撲面而來,李梁劈手抓去,展開來看,卻是一面軍旗。

    李賢藉着旁邊遮掩的燈光看去,不由笑道:“這卻是那開荒團軍旗。兩軍對壘,斬將奪旗爲不世功,李梁將軍不待斬將,先奪一旗,看來敵人氣數已盡。哈哈哈。。。。。。”

    陳允道:“今夜是和開荒團算總賬的時候,血債血償,開荒團惡貫滿盈了。”

    李梁向李賢躬身請示道:“千歲,張目先頭部隊應該已經順這暗道進城了,末將也進城吧。”

    李賢掏出懷錶看了看,搖頭道:“這一個多小時,才進去不到四千人,現在才九點多,不急,咱們夜半時分,一起進城。”

    陳允趕緊攔阻道:“王爺,您千金貴體,怎可輕舉妄動?城內末將前往即可。”

    李賢慨然道:“當年日本入侵,先皇不避矢石,親臨戰場。撫今思昔,大敵當前,我輩怎敢惜命?慶尚道百姓正陷於水深火熱之,不能早日救民於水火,我之罪啊。”

    陳允暗暗皺眉,這話是在點醒自己了。他低聲道:“王爺也是爲了等待各國聯軍,共同舉事,把李勝石部一舉全殲。日前葡萄牙的40艘戰艦也到了對馬島。今天晚,荷蘭、西班牙、葡萄牙、日本的戰艦,應該在我們水師引領下,已經從對馬島出發,趕來釜山的路。”

    李賢擔心問道:“今天風大雨大,不會影響戰艦航行吧?”

    陳允搖頭道:“不會。對馬島和咱們朝鮮之間形成的海峽,寬不及百里,不像大洋裏無風三尺浪。這樣大風,小船雖然走不了,但是不會影響戰艦航行。咱們的水師對釜山外圍熟悉得很,閉着眼睛也可以完成領航任務,王爺請放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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