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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吳鉤在握 七四章 擂臺惹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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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勇馬不停蹄,返回松山。 .

    這一次大家都在陵園旁顯通寺借住,等待消息。他找李易是討個政策。

    李易很支持嚴勇這些人開辦武術學校。

    武校不論是公辦還是民辦,都會將把武術傳承公開化,突破祕傳的格局。

    古代師徒相授,父子相授,往往還要留下壓箱底的一手。武術流派間缺乏切磋研討,路子只能越走越窄。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火槍火炮這武術終結者出現呢。再不趁着傳承在,對武術進行保護整理,難保武術不再走沒落的老路,最終不如彈丸小國的柔道跆拳道。

    後世國武術徹底墮落成花架子,只能自我陶醉。李易還記得那個挑戰武術界的年胖子徐曉東,太極宗師雷雷忍不住了,出來應戰。結果出場時仙風道骨,賣相挺好,可結局太悲慘。十秒鐘被亂拳打倒在地。最後一身瀟灑白衣,蹭滿鼻血,趴在地,真讓人不忍卒睹。

    徐曉東把武術界打疲軟了,撕下了最後的遮羞布。那些掌門估計自己出去也討不了好,被名不見經傳的人ko了,以後還怎麼授徒騙錢混飯喫?不如做個縮頭烏龜,內部偷偷搞個武術大賽,熱鬧熱鬧。雖然是街頭潑婦撕逼的水平,好在不和外人對,沒有較沒有傷害。

    雖然後來武術界緊急公關,弄出各種說法,混淆視聽。可是隨便出來一個人,能打倒一堆宗師。不得不說,是武術固步自封,讓自己走進了死衚衕。自從武術不再是生死較量,變成了表演性質的套路,註定了他的沒落。

    後世大街小巷,到處是跆拳道、柔道、散打培訓班,找不着武術培訓班的時候,武術界再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住破敗局面。

    李易沒少在後世的影視,看到雙方生死較量前,擺那些漂亮的白鶴亮翅造型,結果在顯通寺他第一次擺出來,險些被踹個嘴啃泥,捱了永平一頓臭罵。

    明朝的武術是搏命的實戰,不是舞蹈。你擺造型的功夫,人家可能早過來一棒子撂倒,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李易最反感有人拆穿把戲的時候,死鴨子嘴硬的人。總是說高手在民間,不出世。這不是瞪眼胡說?某人練了一掌碎石的功夫,一輩子沒敢讓任何人知道,偷偷在家裏自我陶醉碎石頭玩兒?這不和寺廟貪財被揭穿後,說大德高僧在民間一樣扯淡嘛?

    所以李易當然想趁着真功夫還在,把國國粹傳承下去。

    這一次李勝石突圍,以一人之力,不知斬殺了朝鮮多少官兵。沒有武術的威力,僅僅靠體力是不可能的。真能把老祖宗絕活不失傳,也算功德無量。避免後世形成隨便練什麼的,都能把武術家打得滿地找牙的可悲局面。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尚武之風一旦形成,能振奮民族精神。

    辦學,怎麼重視都不過分,武術學校也一樣。

    嚴勇去見李易的時候,警衛營的這些人並沒有歇着,已經在顯通寺外,七星湖畔,用武術學校的名義,打着以武會友的幌子,擺起了擂臺。

    擺擂臺第一個好處是可以打出知名度,第二個好處是這些人有了事幹。讓這些體力過剩的人閒着是閒不住的。至於說被人挑了擂臺,這些人自信心膨脹,可沒想過。

    嚴勇擔心擂臺有什麼閃失,從營口乘飛舟渡渤海,不過怕啥來啥,這個擂臺還真出事了,出大事了。

    這個擂臺一開始熱鬧起來了。

    國人好熱鬧,尤其是四九城和天津衛更是如此。顯通寺本來人氣好,何況這陵園正處京津交通要道,烈士陵園旁邊要建立武校,武打擂的消息一夜間傳了出去。

    這個地方東面是魚龍混雜的天津,幫派堂口不知道有多少,好勇鬥狠的人如過江之鯽。

    西面是百萬人口的京師,富人貴人扎堆,什麼都差,是不差錢。論打熬武功,東廠西廠錦衣衛,好漢子多得是。

    南面是山東河北河南,武術底蘊深厚。

    北面是戚繼光新修的關隘老龍頭,還留有戚家軍的老底子,武藝高強的百戰老兵多有人在。

    武術學校這一擺擂臺,立刻驚動了東南西北各路好漢,每天來挑戰的武林人士,也不知道有多少。

    京師閒人成幫結夥,每天到這裏看熱鬧,這裏幾乎成了免費的戲臺。

    臺下賣瓜子的,羊肉串的,西瓜香瓜菜瓜的,各種醬菜酒水的,應有盡有。最開始還是男人天下,很快擂臺前好位置,被女人們佔領了。

    大明名家閨秀可不是養在深閨人不識,幾乎都是呼朋引伴,結社玩耍。有這樣好去處誰不來尋開心?

    什麼年代都不缺護花使者,憐香惜玉是大明男人的美好品德,於是擂臺前一多半地方變成鶯鶯燕燕,鳥語花香了。

    女人是能招蜂引蝶的,當然也更能刺激荷爾蒙分泌。這擂臺變得更熱鬧了。

    想打擂是有報名費的,報名費是一個銀幣。

    按說報名費太高,可是獎金也高,贏一場獎金是五個銀幣,賺錢只需要你有信心。擺擂的不怕賠錢證明人家有底氣。不過富貴險求,攻擂的誰也沒奔輸去不是?再說如果沒報名費限制,那誰都蹦去劃幾下,這擂臺更要推不開門了。

    一個銀幣的報名費,擋不住這些武林高手登臺的腳步,每天擂臺龍爭虎鬥,總有十多場。

    京師六大**也抓住機會,光臨現場開盤口押輸贏。

    所以每人登擂必須自報家門,做個簡單介紹或者才藝展示,給大家壓輸贏有個抓撓。

    而且**做事講究,打擂的人不論勝敗,**都會根據收入有所饋贈,六大**轉一圈,基本報名費能回來個八九不離十。

    警衛營這些人也很配合**開盤口,他們可是有七十多條好漢搶着臺呢,只能每天抓鬮登場。被打下擂臺立刻換人,連勝五場也必須換人。所以每天最盼望臺的人被早些打下去的,正是自己兄弟。沒辦法,不然輪不到自己過把癮。

    攻擂的可沒有做擂主的場次限制,可是連着幾天,雖然也有攻擂獲勝的,可是還真沒哪個攻擂的在擂臺站住腳,能連勝的。

    本來擂主應該是嚴勇。嚴勇的太極拳經過慶尚道生死磨鍊,已然大成。

    可惜嚴勇去求見李易,不能壓陣。

    這可樂壞了剩下的七十一人,好歹是少個抓鬮的競爭對手嘛。

    至於被人踢擂成功灰頭土臉,這些肌肉男還真沒多核計。反正都覺得自己有幾把刷子,哪那麼容易會有把他們都幹倒的?

    擂臺擺了幾天,大家玩得開心,又賺錢又有樂子。本以爲日子這樣快樂下去,哪想碰硬茬,招惹了東廠大檔頭張直。

    提起張直,也許有不知道的。不過提起他的乾爹張鯨,不要說大明一朝,是歷史也有一筆。

    張鯨作爲東廠頭子,扳倒過大太監馮寶,阻止了一代名相張居正改革,看看人家做的事夠驚天動地吧?雖然後來失寵,可義子張直還是站住了腳。在東廠裏混得風生水起,誰都讓他八分。平時試武藝,也總是獲勝,讓他狂妄自大起來。

    聽說松山有武擂臺,他也見獵心喜,這一日閒暇無事,帶着十幾個番子,趕到松山看熱鬧。

    今天守擂的是警衛營的一個連長,名字叫馬金峯。

    馬金峯這名字響亮,父母當然是希望他能有個金子的山峯。可事與願違,家道不濟,馬金峯少年時被父母送進了嵩山少林寺,做了個小和尚。

    少林寺和顯通寺一樣,是養僧兵的。馬金峯體格健壯,被選入僧兵隊伍,這下他可如魚得水。靠着天賦,很快他練出一身好武藝,每天找人爭鬥,在少林寺混個綽號“莽和尚”。

    常言說鬥嘴無好口,打人無好手。馬金峯先後把幾個和尚打出了殘疾。這樣好勇鬥狠之徒自然沒法再留在寺內,到底被開革還俗,又恢復了馬金峯的俗名。

    馬金峯沒有活命的本事,不過還有個小聰明。離開少林寺後,他偷偷的換回自己的僧衣,靠化緣也能混口飽飯。

    不過左思右想,不能年紀輕輕這樣混日子,去哪呢?聽說南京繁華,他一路化緣,想到南京碰碰運氣。

    他這滿腦袋肌肉的傢伙哪有什麼發財大計,可巧崔秀在南京招兵買馬。馬金峯聽說崔秀這個兵管飽,覺得當兵喫糧化緣省勁兒,跟了崔秀去了。算起來,他在開荒團里正經有了很深資歷。

    因爲他武藝好,被李勝石羅到旗下,從南海到安南又到朝鮮,幾年來跟着李勝石東蕩西殺,情同兄弟。

    釜山一戰,他護在李勝石身邊,也不知道替李勝石擋了多少刀槍。

    李勝石戰死,他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恨不得死的是他自己。聽了嚴勇在陵園旁開辦武術學校,兼着給李勝石守陵的主意,他是一百個贊成。大家還聚在這裏,不是省得師長寂寞嘛。

    擂臺賽早晨九點鐘開始,八點的時候,人潮涌動了。

    今天馬金峯運氣好,輪他抓鬮,一碼特,終於輪他場過把癮了。七十多人,太不容易了,好幾天了,一直做觀衆,看人家打得熱鬧,差點兒把馬金峯憋屈死。

    馬金峯春風得意馬蹄疾,急匆匆登了擂臺,哪曾想惹出了一場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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