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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阮瞻之死(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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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阮瞻之死上

    雖然在月蝕開始的那一刻,感覺老友的力量驟然減弱了,但包大叔帶着兩個實力稍遜的煞來獨力對抗那強大的力量,還是艱難萬分。他把平生之力全集中在雙手上,靈力、念力、法力和咒力源源不斷地從全身輸送到掌心,把天羅地網符收緊再收緊。他的雙肋下,有兩道溫涼的陰力穿胸而過,支撐着他不至跌倒。

    加油啊,阿瞻這壓抑了多年的噩夢,這所有一切的勝負成敗,都會在發生月蝕的幾分鐘內解決。當月色恢復正常時,如果不能阻止天意成魔,那麼天意會有個悲慘的結局,而他們也都不能活着離開了。

    包大叔心裏默默對阮瞻說着,然後望了望被困在網中的朋友。見他憤怒地撕扯着罩在他身上的網,手到之處,符網的破損之處更多。他連忙運起自己的靈力去補網,卻感覺握在手裏的網線劇烈地抖動起來,一股股涼得扎手的感覺自網線上傳到他的手心中,而後又涌入他的身體裏亂竄,把他的內息攪得一團亂,同時網線繃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鼓,巨大的壓力也迎面襲來。

    “快放開我,我饒你不死”阮父大喊一聲。

    包大叔無暇說話,只是集中力量死死困住對方。只是這次的衝擊之力太大太急,撞得包大叔身體向後一挫,差點坐在地上。他雙腿用力,硬頂着沒有倒,但雙腳全部沒入了碎石地面之中。他的身後,那兩個煞也是影子一虛,同樣苦苦支撐。

    阮父又掙扎了幾下,還是沒有掙脫,回頭一看,見阮瞻靜靜地站在一側,神色清冷平靜,低垂着眼,似乎在調息,又似乎在等待,不禁怒火中燒,大叫道:“車輪大戰就能奈我何想死,我成全你”

    話音未落,他目光中紅光大盛,像要燃起兩團妖火似的,同時一股黑氣自身體內散發了出來,在身外形成一團旋風,吹得他的衣服和頭髮全散亂着,而那些黑氣卻聚而不散,順着一條條的無形網線快速爬向包大叔。

    包大叔此刻如果收手還能保住自己不受傷,但他鐵了心要爲阮瞻爭取時間,也要儘量耗費老友的戰鬥力量,所以就是不退縮,見黑氣已至,念道:“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迴向正道,內外澄清。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元亨利貞。”每念一句,就阻了那黑氣一步,最後咬破舌尖,一篷血霧噴了上去,竟然把黑氣打散了。

    “我太小瞧你了。”阮父暴怒,原本和藹文雅的人,因受惡氣所控,竟然連脾氣也變得十分暴戾。

    “邪不勝正,你縱然強橫,也只能一時,靜靜心,找回自己吧。”明知道沒有用的,明知道這勸說行爲有多麼愚蠢,可這麼多年的兄弟,怎麼能忍心看他戕害親朋、而後自戕,就算他錯手殺了自己,又怎麼能怪他一分

    回答他的是一聲冷哼,還有更加猛烈的攻擊,一波連着一波。包大叔則接連不斷的用各種正宗道法咒語來對抗。那不是隻背誦就可以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要十分的法力和靈力纔有降魔之效,所以纔不過幾分鐘,包大叔就已經汗如雨下,氣息斷斷續續,渾身顫抖個不停,臉漲紅得像血一樣,若不是正宗法咒對對方的惡氣有些威懾作用,他可能早就支持不住了。

    感覺着體內的力氣一分一分的流失,包大叔偷眼看了一下天空。半空之中,月亮已經是半蝕,他已經盡了力了,但只要還有一分希望,他就要拖下去。

    “還不放手”阮父暴喝一聲,再也不耐煩被捆綁着,既然不能破網而出,他乾脆任那符網勒在自己身上,然後冒着受傷的風險,雙手從網的空隙中穿出,突然以全力攻擊了包大叔一招。

    一襲之下,包大叔只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是一個窄小的港口,而老友的力量有如滔天巨浪一樣,在狂風怒濤的席捲之下,撲天蓋地、不可阻擋地直撲了過來,瞬間有無數的冰水倒灌進港口之中,以摧枯拉朽之勢吞沒了一切。手上一陣撕裂的疼痛,抓着網線的雙手被震裂了,鮮血淋漓了一地;胸口內,五臟也好像被撕裂了,胸腔內的熱血狂噴而出,包大叔向後就倒。

    那兩個煞受到了波及,身影幾乎被打散,此時見包大叔倒下,顧不得自身,搶上前去扶住,而擺脫了符網控制的阮父,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我給了你活命的機會,老傢伙,是你自己找死”他說着提掌便拍。

    包大叔微笑一下,一時竟然震住了阮父,不明白這個老道死到臨頭了有什麼好笑,“你笑什麼”

    “我笑我們多年兄弟,你竟然沒有一次在陰謀詭計上提防過我。你啊,就是太忠厚、太執着,你那個兒子可比你機靈多了,假如你今天化爲飛灰,哈哈,值了。”

    阮父斜眼看他,不明白這老道說的什麼。只見包大叔費力擡了一下手臂,嘴脣動了動,食指和中指向內微勾,還沒等在場的人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見阮父身後的地面上,那些被血浸染了的碎石下,一張符咒條地飛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地貼在了阮父的右臂上。

    他一愣,本能地想把符咒揭掉,但沒有做到。

    “血咒不是最厲害的嗎”包大叔喘着氣說:“你打得我吐血,這血可不能浪費哪”原來他在受重傷的一瞬間,以極快的手法丟了一枚符咒在地上,再以自己的血全部染紅,加持法力。此刻見老友愣在那兒,突然扯開自己胸前的衣服,當年以刀刻體,在肉身上畫符所結的傷痕呈現了出來,扭曲微紅的疤痕,因爲剛纔一番劇斗的血氣上涌而發亮。

    阮父有幾秒的精神恍惚,而就是這幾秒,使他忽略了右臂上的變化,當他驀然驚醒時,就見那符咒幻化成了一柄血刀,閃着血樣光澤,遊走到他的肩膀處,把他整條右臂都絞了下來。

    阮父仰天慘叫。他雖然是魂體,不會流血,可是有法力的符咒傷到了他的魂身,他會和人類有着一樣的痛楚,而且這手臂也再接不回來,大大影響了他的法力。再看那手臂,落在亂石堆裏,傾刻間就化爲一縷黑氣消失無蹤,但其中的惡氣把地面上的石子都腐蝕成了黑色石粉,連石縫間頑強生長的野草,也瞬間枯萎。

    阮父大痛之下大怒,帶着要把這可惡的老道碎屍萬段的怒火,一掌拍出,一團濃烈的黑霧瞬間覆上了包大叔的上半身。而此時,一道透亮的紅光在霧氣中一穿而過,讓黑霧滯了一滯,而後一個倒卷着飛過的風刃,把黑氣硬逼了回去,兩個煞則趁機把包大叔拖到了巨石後面。

    “包大叔你怎樣”萬里焦急地問,而小夏都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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