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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迷城 第四十二章苦戰(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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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得不佩服阮瞻。

    這個攝魂鈴是他的法寶,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修煉這個鈴鐺,從來沒有拿出來過,就算在上次的換身事件中也沒有用過。不是他捨不得,是因爲他以魂體修煉法寶,這個法寶就成了他的一部分。

    和法寶一體,當然用起來更加揮灑自如,但一旦鈴鐺被破壞,他的生命也會受到損害,特別是在還沒有完全修煉好的時候。這生命是他好不容易從上天手裏奪回來的,或者說是他費盡心力重塑的,他自然格外珍惜。

    現在這鈴鐺還差一點沒有修煉好,但是他不能顧及這些了,因爲他發現儘管他的實力比阮瞻強,但卻有點壓不住阮瞻的感覺。也許這樣下去,他還是會贏了阮瞻,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將是漫長而艱苦的過程,可他沒有時間耗下去。

    事實上,他比阮瞻還想盡快結束這裏的事情。

    這麼多人失蹤,舊鎮裏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從省裏來的人的單位和家屬也已經驚動,雖然鎮長極力阻攔,但許多人已經決定來新鎮裏調查,這意味着這裏將不能再保持封閉、外人不得知的狀態。所以他不惜犯忌,用魘術控制了舊鎮上所有的人,暫時切斷他們與外界的聯繫,也讓他們來新鎮的計劃不能實行。

    在大衆面前,他們畢竟是隱祕的一羣人,是未知的存在,不能暴露身份和行爲,不然他們就會成爲像實驗室裏的小白老鼠一樣的人,或者被逼得遠走天涯、甚至無法生存。

    所有的爭鬥必須是暗中進行的,對阮瞻是這樣,他更是如此!

    事先,他計劃得很完美,沒想過他欲除之而後快的阮瞻能在朋友的幫助下與他周旋了那麼長時間,而且現在的局面看來還有點控制不住了,逼得他親自現身。而所有這一切必須在一定的時間內完成,否則他的魘術會破,他開闢的戰場也會涌入大批‘觀衆’!

    因此,他不得不祭出攝魂鈴,就算他爲此而處於危險的境地也是一樣,否則他就會滿盤皆輸!

    而阮瞻的意志力太強了,竟然堅持了這麼久,這就是他佩服他的原因。可惜阮瞻不明白,對付這個攝魂鈴,越是掙扎就是越是痛苦,受的傷害也就越大!

    眼見着阮瞻雖然摔落到了地上,卻還是要爬起來,像被困在陷阱裏的野獸一樣,不馴服但卻越陷越深!

    他冷笑着走到了阮瞻面前,嘴裏輕輕念動咒語,換了一種頻率搖鈴。

    叮鈴――叮鈴――

    整個新鎮宛如一座巨大的墳墓一樣死寂着,只有這清脆的鈴聲不緊不慢地傳來,在每一個角落都聽得到,彷彿喪鐘的聲音一樣淒涼、陰森又攝人心魄!

    阮瞻還在掙扎。他只覺得全身被許多鐵鏈橫穿而過,自己像個木偶一樣被牽扯着,不能自主行動,一個誘惑而惡意的聲音在他耳邊說着:放棄吧!太累了!坐下,休息一會兒!不要掙扎了,放手吧!那樣多麼輕鬆!

    是啊,真累啊!好難受!可是真的要放棄嗎?

    阮瞻的意志有些模糊,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那些陰暗和被仇視的日子、被視爲異類的孤獨和恐懼、看到別人看不見的可怕東西、父親的冷漠還有逢三之難的陰影――

    放棄吧!死了吧!那樣就解脫了!那個聲音又嘆息着說。

    意識混亂中,阮瞻稍一鬆力,就覺得身上的鎖鏈又加上了一條,這讓他覺得身上更加沉重,反抗更加費力,意志也又軟弱了一分。而他的意志一弱,身上無形的鎖鏈就更多,如此惡性循環下去,終於把阮瞻壓倒了,伏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司馬南再一次微笑起來。

    他讀懂了阮瞻的心,知道照這樣下去勝利就要來臨!爲什麼自己以前沒有想到用這辦法對付他――只要控制了阮瞻的心,就能控制他的一切!不過也難說,以前他從沒有機會在健康的狀態下,在這麼近距離內和他爭鬥,當然也沒有機會使用這種手段!

    原來這個小子的骨子裏雖然頑韌而強悍,無論怎麼打也打不倒,但他的心比誰的都重,比所有的人活得都辛苦!他是個外冷內熱又極其敏感的人,最大的弱點就是他的心。因此只要涉及到感情,無論父子情、朋友情、愛情、他就會混亂、就會軟弱、就會出現錯誤。

    所以他早就說了,感情是最要不得的東西!無情的人才是最強大的人哪!

    他把兩個銅鈴全放入右手,仍然以一種固定的節奏搖着鈴,左手則虛空一揮,抓起一把湖心迴廊中還在燃燒的火氣,幻化成一把火紅的短刀,丟在趴伏在他腳下的阮瞻面前。

    “拿起刀,對準心臟,只要一刀下去,你就完全解脫了。”司馬南溫柔地誘導,“不會再累了,也不再是異類了,還可以問問你父親,爲什麼要收留你卻又那麼對待你!”

    阮瞻無法自控一樣地伸出手,拿起了刀。但他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發愣地看着那把刀!

    “活着有什麼意思?誰會在乎你?你離開,甚至沒有人會注意到。所以你不如一個人去了,到時候沒有了這肉身的束縛,也就沒必要做那些你根本討厭的事。躲在什麼陰暗的角落也沒人管,也不用再僞裝了!多好啊!一點壓力也沒有!來吧,只要輕輕一下而已。就一下,你就可以什麼也不用管了!動手吧,對――坐起來,左邊一點,就在第三根肋骨和第四根肋骨之間――好,就是那兒,沒錯。就是那裏,現在你只要用些力,只要一下――”

    司馬南‘循循善誘’的低聲說着,邊說邊蹲下身來,湊近了阮瞻的耳朵。

    這不是心理治療上的催眠,而是法術。催眠術對待阮瞻這種意志特別頑強、又特別清醒的人是沒有用的,而只要是法術就會有危險。

    假如讓阮瞻破了他的攝魂術,那麼危險的是他。所以他只能用語言誘導他,不能親自動手,因爲任何意外的觸碰都可能會令阮瞻瞬間清醒,而他自己則會受到攝魂術的反噬!

    “你有逢三之難,你拉着那個女人只會害了她!她和萬里是多好的一對,你死了,就能成全他們了。她會慢慢忘了你,和萬里幸福的過日子,你放心吧。萬里是多麼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只要你死了,一切都解決了。多好啊!”感覺到阮瞻已經混亂不堪的心裏有一絲小小的不捨,司馬南意識到他放不下的正是那個叫嶽小夏的女人,於是進一步打擊他,“你捨不得她,只會讓她更痛苦。長痛不如短痛,離開吧!”

    阮瞻的心裏千迴百轉,他不能分辨那個聲音是不是自己的心聲,也記不起自己是身在何處,已經混沌不清的意識裏只有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小小身影時隱時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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