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如鼓!
段橫猛然間驚醒過來,他分明記得自己之前還在清理古井中的碎石,井下剛剛發現一具屍體,然後——誰特麼在背後給他一悶棍?
揉着有些發漲的腦袋,段橫迅速跳了起來,他直覺感到很不對勁,不僅僅是因爲四周陌生的環境,更是因爲他的心跳動得厲害,就好像是有一頭兇獸住在裏面,他甚至能聽得到血液在血管中如江河般奔騰的聲音,有一種可怕的力量在他身體中潛伏着,潛伏着,隨時可以一發沖天,摧毀一切。
可這感覺是如此陌生,他彷彿變成了一個傀儡,被這陌生的力量操控。
“不行!絕對不行!自己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裏,這種力量不屬於我自己,一旦我嘗試了,恐怕就真的要變成傀儡了。”
段橫咬牙道,然後就想找到出路,可是他四下張望,卻發現他竟是在一處詭異的山腹之中,四周石壁上都覆蓋着黑色的寒冰,一道道黑氣繚繞,張牙舞爪,但是隻要他經過的位置,這些黑氣立刻就退避三舍。
可是唯獨沒有出路,其實就一條路,而且很明顯,直通山腹之中,但是段橫直覺地感到,這條路的盡頭只怕沒什麼好事,冥冥中更是有一種力量催促他不能前往。
“瞧見沒,這傢伙太謹慎了啊,沉穩得讓我都蛋疼!”
一處山腹的凹處,慕少安與辛西婭就躲在這裏,此時他已經切換了幽冥刀客,並激活死亡披風,摟着辛西婭在後面看戲,如今豬腳配角都已經登場,只要進展順利,他們完全不用露面,畢竟對付那種蛀蟲採集器,只有正版豬腳最是容易,其他人都不行。
可是如果那位段橫老兄再這樣繼續猶豫下去,後面那兩個殺毒獵人可就要追上來了。
“他會繼續前進的,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不過你給他身體中注入的108道刀氣真的沒問題?如果他被刀氣自爆了,那才叫雞飛蛋打。”辛西婭就低聲問道。
“沒問題,我是誰啊?刀氣自生的一流刀客,所以只要段橫和我的距離不超過500米,一切都將在我的掌控之中。”慕少安得意地道,這莽山山腹內極其兇險,正常情況下,小說的豬腳段橫一進入這裏就會死於非命,此刻能安然無恙,全靠着他輸入的幽冥死氣來保命,而那一百零八道刀氣,則可以確保段橫能連續攻擊108次,理論上來講,他每砍出一刀,都會有慕少安七成的實力,若是再加上段橫自己的豬腳光環,嗯,這一局已經穩了。
此時那段橫在山腹之中如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轉了幾圈後,終於沮喪地發現,此地就一條路,他的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厲害,彷彿隨時可以破體而出,這一種陌生的力量正在積蓄,他必須給其找出一條宣泄的出口,換而言之,他必須前行,哪怕他現在是個棋子。
一旦做了決定,段橫也是相當果斷,直接從儲物袋之中取出黑鐵刀,這是他之前給自己打造的,可是此刻當黑鐵刀一握到手中,頓時大放光明,甚至刀身上面都竄起了兩米多長的刀芒!一種無形的殺意從那刀身之中透出來,駭得段橫差點丟了這把刀。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實上這把長刀此刻就彷彿有了自己的意志,硬生生拉着段橫往前衝,那種雪白的刀芒不斷吞吐,甚至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其中,遠遠看去,在這黑暗的山腹裏,就好像是一顆彗星!
“站住!這裏乃我華山公會駐地,亂闖者,殺無赦!”
前方漆黑的山腹中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光着膀子,梳着公雞頭,腳上人字拖,雙手各拎一把菜刀,氣勢洶洶地喊道。
“你什麼人?快閃開!”
段橫大叫,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長刀,但他是個沉穩低調,心思謹慎的人,不喜歡一言不和就動手,更何況此刻他已經猜到這多半是一場陰謀。
但他這麼一喊不要緊,前方那個拎着兩把菜刀的傢伙卻是來了勁,吐出一口口水,呲着大黃板牙嗷嗷嗷地衝上來。
“華山公會二當家賤人忘在此,無名鼠輩……”
一句話還未喊出來,雪亮的刀鋒已經如彗星般捲過,那位仁兄直接躺地上,屍體一分兩段,但不知爲什麼,這傢伙居然還能說話,躺在地上神氣活現地喊道:“兄弟們要記住,被人偷襲一定要有耐心,躺在地上就不能起來,一直耗到對方等不下去了,我們就安全了!”
“賤頭威武!”
“奉西威武!”
“花花姐的屁股威武!”
周圍一片魑魅魍魎呼應,原來方纔這裏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人同時被刀光碾壓。
“草!這特麼什麼和什麼啊?”
段橫鬱悶無比,可他什麼也做不了,而且更蛋疼的是,前方黑暗的山腹中又冒出兩道人影,一個是有些瘦削蒼白,但雙目深沉,渾身上下都透着危險氣息的年輕人,旁邊跟着一個只有一米四五左右的道士,留着八字鬍老鼠須,背上揹着個巨大的不成比例的口袋,但在兩人身後的陰影中,還有一隻猙獰的巨大的好像由無數爛**起來的腦袋,無比詭異。
“拜託,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段橫趕緊大喊,他直覺能感到對面那個年輕人無比可怕,絕對不是方纔那二貨賤人忘就能比擬。
眼看着一輪刀光就要撞過去,誰知道那神色蒼白的年輕人忽然眨眨眼睛,微微一笑,閃身錯過,直到段橫衝過去好久,才聽到後面傳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其實我們是來打醬油的,順便替我向那位老兄問好。”
“還好還好!”
段橫心中抹了把冷汗,太坑爹了,誰在玩我?
好在這個時候前方山腹中再也沒有人影出現,只有一聲聲淒厲的警報。
“採集系統發生bug!”
“採集系統發生BUG!”
“停下來,快點停下來!”
段橫大喊,因爲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青銅鼎,假若不停下來的話,他非得一頭撞過去不可,但是眼下他被那把黑鐵刀
上的刀芒所挾帶着,已經達到時速數百公里,是真是如流星般撞擊過去。
“草!”
別無選擇了,段橫只能順從刀意,然後全神貫注,一刀就朝着那巨大的青銅鼎斬下!
一瞬間,整個世界都被雪白的刀芒所覆蓋,什麼都不存在了。
等段橫從這種刺目的雪白狀態下恢復過來,卻發現自己居然還在那座古井之中,而周圍那些屯墾移民正瘋狂地自相殘殺着,顯然,他們都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夢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