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 九兒無情的選擇
清歌那張無邪的臉龐此刻變得扭曲猙獰起來。
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一把冒着滾滾黑煙的劍。他劍指穹天，黑煙立刻凝聚爲靈鳳和玉嬌龍，一鳳一龍在空中飛舞，霸氣非常。
“欺我者，辱我者，死！”清歌霸氣的宣佈道。
頃刻間，靈鳳和玉嬌龍強勢的衝進雲霄，將從天而降的神佛們化爲虛無。
花弄影緊緊的拽着九兒，臉色慘白。“九兒，清歌把他們怎麼了？”
九兒啓動神算指，俊逸的臉龐驀地僵凝。“他們徹底消失在三界內，不在五行中了。”
花弄影呆若木雞，整個人顫了顫，“魂飛湮滅？”
清歌處理了周遭所有的活物，然後收回了玉嬌龍和靈鳳，他走到九兒弄影面前，昔日的怯弱溫順善良通通不見影子。他看起來暴戾恣睢，凶神惡煞。
他那張妖冶傾城的臉，也因爲籠罩着陰森的霧霾而看起來特別駭人。
“爹孃，你們走吧。孩兒不能跟你們一起走。孩兒不想連累你們。”清歌說完，轉身離去。
九兒追了上去，他悲慟萬分的喊道，“清歌，不要——”清歌取消了跟他們去蠻荒的念頭，那就意味着他要四處飄搖。可是，他所及之處。那裏就會變成大鳳一般的人間煉獄。
清歌飛到大鳳通往外面的界門前，回頭望着九兒，邪肆一笑，“爹孃，清歌不會跟你們去蠻荒的。”
然後清歌伸手去扭動界門按鈕。
九兒和花弄影多麼希望那道門永遠就這麼關上了。
然而清歌卻輕而易舉的將它打開。
“九兒，怎麼辦？”花弄影抱着九兒緊張惶恐道。
九兒將花弄影的腦袋埋入自己的懷裏，給她無限的安全感，“別擔心，有我在。”
花弄影楞楞的望着九兒，九兒的臉上似乎浮出了一抹堅定的表情。“我這就去小天洲尋求爹爹的幫助，弄影，你跟我一起去吧。”
花弄影面露難色，她對玄冥大神曾經那麼粗魯無禮，如今卻要拉下臉來有求於他。心裏這道坎有些難以逾越。
不過花弄影很快就客服了自己的心理，因爲對兒子的包容，對九兒愛讓她覺得自己的面子實在微不足道。
“嗯。”花弄影點頭，拉着弄影飛出了大鳳的界門。
他們剛飛出大鳳界門，四處張望時，卻已經不見清歌的身影。
二人心裏誠惶誠恐着，不知道清歌去了那裏，他們爲那裏的生靈感到擔心。
弄影和九兒一刻不敢耽擱，他們火速來到小天洲。
接見他們的是寶兒和雪兒，看到九兒倉皇失措的模樣，寶兒瞥了眼忽然變紅的東邊的天空，心裏已經瞭然。
“大哥，你要找爹爹？”寶兒問。
九兒點點頭，焦灼的拉着寶兒的衣袖問道，“爹爹呢？寶兒，事情緊急，快帶大哥去找他。”
寶兒望着九兒，九兒對清歌的關心是如此的緊張迫切。可是寶兒卻面無表情，輕輕的推開九兒的手。
目光落到滿園的海棠花上，悵然若失道，“大哥你看，小天洲的海棠花就在昨日全部變白了。
爹爹心境不佳，孃親一直待在爹爹的房間裏安慰着他呢？”
九兒這才留意到，滿園的海棠花全部披白，諾大的花園竟然像一座陵園一般，讓人感覺到無比壓抑。
九兒整個人都呆住了，眼淚滾落。
這小天洲的預兆莫非應了他的夢境？
他必須在清歌和孃親之間做一個殘忍的選擇？當他選擇和清歌弄影共進退的時候，他便徹底拋棄了母子情分。
小天洲就給出了這樣的預警，爹爹恐怕是氣急攻心，所以才病倒臥牀吧！
“寶兒，原諒大哥，大哥真的做不到放棄自己的兒子……”九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寶兒閉目，眼淚奪眶而出。
“我不是你，不能理解你的苦衷。更不能體會你做出這種選擇的時候的心境。不過大哥，寶兒只想告訴你，爹爹是不會見你的。”
寶兒轉身欲走，九兒跪着爬上去拉住寶兒，苦苦哀求，“寶兒，爹爹不見我，是我咎由自取。讓我見見孃親，可好？”
花弄影看到九兒陷入親情的抉擇中痛苦不堪。她的心就如冰封萬里的蠻荒。
是她的錯，她愛上九兒，其實是害了九兒。
九兒拉着寶兒，不讓寶兒離開。
寶兒只能滯留在原地，他到底不忍心將他一腳踹開，這可是他最親愛的大哥啊！
“大哥，見了孃親，清歌活，孃親死。你還要見孃親嗎？”寶兒一語道破天機。
他不相信，九兒進階破境後，擁有了神算指，這點天機也參破不了？
九兒執著的要見孃親，不過是要執著的救清歌罷了。
九兒頹靡的癱坐在地上，寶兒說的對，其實他參破了玄機，只是麻醉自己不要去相信這個夢境罷了。
寶兒望着羞愧難當的九兒，忽然嘆息一聲。又失落，也有無盡的遺憾。
九兒忽然擡頭望着寶兒，“寶兒，一個是我娘，一個是我的骨肉，你告訴大哥，該如何抉擇？”
寶兒的臉上浮出一抹蒼白的笑容，“回首往事，孃親爲了你，剖腹產子。她母愛無疆，你這個做兒子的，回報她的確是如此令人痛心疾首的拋棄。”
九兒呢喃道，“我能怎麼辦？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若問我如何抉擇，那我，我就告訴你，我會選擇匡扶正義，大義滅親。”寶兒道。
九兒頹靡的坐在地上。
是啊，他將正義置於何處？
他拋棄了生他養他的孃親，放棄了正義，他是什麼？
一個看起來是維持天道的神佛，原來心裏住着一個邪魔的影子？
九兒爬起來，他不求寶兒了，他自慚形穢，無臉見人。
他一步步往外走去。
這時候寶兒卻又叫住了他，“大哥，你留步。”
寶兒走到九兒面前，神色慼慼，“娘她在涼亭裏等你許久了。”
九兒大驚。
眼淚再次不聽話的滾落下來。
寶兒說完這句話，扭過頭，不想讓別人發現他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