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白狼
“王爺！”隨從從外面跑進來報信：“宮裏傳出消息，說趙老爺的案子要交給大理寺來審理查辦，估計不久蘇大人就會來提人了。”
元鑑放下書：“什麼？爲什麼交給大理寺？這件事是本王查出來的！當時跟父皇稟報的時候可沒說不讓本王查！”
“屬下聽說，是武大人和蘇大人去宮中見了皇上後，皇上就下旨了。”
元鑑氣的站起身：“本王現在就進宮！一次兩次就算了！就算朝中武將再少，父皇是不是也對武戰太過縱容了？！”
元鑑雖一向沉得住氣，這次也實在有點太想不通了，明明就是他查出來的事，也是在他手下發生的，憑什麼交由別人主審？他可是想趁此機會，再給武戰來一記重錘的！
“怎麼又來了？”皇上頭也沒擡：“不是很忙嗎？”
元鑑行禮道：“父皇！兒臣想不通。”
“想不通什麼？”
“這事兒是兒臣所察覺出的，也是賑災中出的，理應由兒臣來查清楚，爲何要交給大理寺？”元鑑語氣有些不服氣。
“但畢竟你的職責不是這個。”皇上道：“雖然賑災中出了岔子，但賑災的事還沒完，你還得繼續做下去，不得耽誤了給災民運送銀兩物資，這纔是你該忙的正事，其他的就不要多費精力了。”
“父皇……”元鑑還不死心：“您真不明白嗎？這趙峯育是武戰的老丈人，而蘇家關係一向和武戰走得近，您就不怕他們暗中包庇？總也得避避嫌才免得別人說閒話吧？”
“朕有那麼好糊弄？”皇上淡淡道：“到時候朕自然會看證據，到底怎麼回事，朕自會判斷！而且蘇則也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你大可放心，不會冤枉了誰，也不會輕饒了真正的黑手！”
“父皇，兒臣……”
“好了，朕要歇息會兒，你下去準備吧！明日還要運送物資呢！”皇上擺擺手，起身就要走。
“那，請父皇准許兒臣走前審問一番，明日再交給大理寺。”元鑑退而求其次。
“好，隨你吧！”皇上可不想再因爲這個被他們輪番轟炸。
元鑑站了會兒，沒急着回府，去後宮找了漣妃：“兒臣給母妃請安。”
漣妃轉過身，一招手：“你快來看，有人送來的，說是很有靈性呢！”
元鑑湊過去，院子當中放着一個大籠子，那裏面居然有隻狼，通體雪白，很漂亮的白狼，只不過沉沉的睡着：“母妃，誰送的？這個弄進宮做什麼？”
“是你手下那個丫頭，說專門從南疆運來的。”漣妃左右看看：“不過長的太大了，不如從小時候養好，肯定是養不熟，看來要馴服一段時間纔行。”
元鑑沒怎麼在意，隨意附和了句：“母妃喜歡那就養着吧，小心些就好。”
漣妃點點頭，往屋裏去：“怎麼？這次又是什麼事？”
元鑑嘆口氣，扶着漣妃坐下：“沒事，兒子就是氣悶，找母妃來說說話。”
“爲了什麼事啊？這次差事不是辦的很好嗎？你父皇還誇你籌集了不少銀子呢！”
元鑑揮退其他人，向漣妃將事情說了一遍：“前幾次都讓武戰僥倖逃了過去，這次只要能讓趙峯育咬住武戰不放，那他絕對不可能再安然無事，畢竟賑災銀子非同小可！這趙峯育只要不傻，絕對不會放棄家業和自己的兒子啊！可我不明白，父皇爲什麼總是向着那個武戰！居然要把人交給他們的人去審理！”
漣妃若有所思道：“這確實有些不對勁，雖說他爹是老臣，但皇上也不會偏心到這個地步吧！這樣吧！等母妃尋着機會，向你父皇探探口風！”
元鑑點點頭：“那就拜託母妃了。”
“那你呢？打算怎麼做？”
元鑑握了握拳：“只有今天的時間了，不論如何，必須讓趙峯育簽字畫押！到時候就算大理寺要了人也沒用了！”
“那母妃就不留你用膳了，快去忙吧！”漣妃送他到了門口。
“娘娘，快看，這狼醒了！”幾個宮女一驚一乍的看着緩緩睜開眼睛的白狼。
“什麼？那白狼是南疆皇帝的？”魏子淇睜大眼睛問。
衛明瑤若無其事的點點頭：“對，就是想辦法從皇宮藥倒弄出來的。”
“爲什麼要把南疆皇帝的狼弄來？”魏子淇一臉不解：“若是被他知道了，那不
是不得了嗎？”
“知道又如何？頂多派人要回去罷了！難不成還因爲只狼跟大朔皇室鬧嗎？”衛明瑤笑了笑：“不過，我可不是爲了讓他知道，而是爲了讓另一個人看到的！”
“誰？”
“胡蔓！”衛明瑤搖着扇子：“你不知道吧？這隻狼，以前可是胡蔓養着的！”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越說我越糊塗了？”魏子淇好奇道：“她養的狼爲什麼會在南疆？她和南疆皇帝什麼關係？”
“你們都不知道吧？”衛明瑤緩緩道：“他們兩人關係還匪淺呢！你應該聽說過，胡蔓在邊塞的時候被抓吧？其實就是被南疆皇帝抓起來了！而南疆皇帝說是什麼民間皇子？不過是騙騙老百姓罷了！哪個民間皇子有這麼大能力，上來就能繼承皇位的？很多人都知道，他就是很多年前送來的質子！公開的祕密罷了！”
“什麼？真的嗎？”魏子淇還真是不知道的：“你是說，他在大朔的時候就認識胡蔓了？然後這狼是胡蔓送給他的？”
“對。”衛明瑤抓着魏子淇的手：“其實不管我跟誰做事，爲的只是報仇！可我的主子們沒人是爲了我報仇，他們只是覺得我有利用價值！既然他們不當回事，那我就讓胡蔓敵視他們好了，到時候她就會對付他們，二王爺自然也就會收拾她的！”
“爲了只狼？”魏子淇道：“應該沒那麼容易吧？”
“我打聽過了，這隻狼從她來長陵就跟着他們的，應該是從小養大的，若是看見出現在漣妃那裏，還受了虐待，你說她會不會記恨呢？”衛明瑤柔聲道：“只有讓他們間的矛盾更激烈點，我報仇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我明白了。”魏子淇心疼的將她攬進懷裏：“其實你不用這麼拼的，你太累了，該來的總會來，何必急在一時呢？”
衛明瑤表情垮下來，難得露出有些軟弱的神色：“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我以前是多肆意的大家小姐？衣食無憂，受人尊敬誇讚，可就是因爲元翎，因爲武戰胡蔓，我爹死了，我哥…你都不知道他死的有多慘，我一個女孩子，輾轉在兩個國家之間，尋找着我的容身之處，彎下膝蓋爲別人做事，這一切一切，都是仇恨支撐着！我一定要看到他們一個個掉到地獄！不然我死不瞑目！”
“好，好，別激動，你還有我！放心，我會幫你的。”魏子淇撫着她的背爲她順氣。
衛明瑤有些心血翻涌：“我沒事，你，你幫我拿些那個。”
魏子淇起身爲她拿來菸嘴，裏面灑着聖粉，衛明瑤迫切的吸了兩口，才止住顫抖，靠着牀頭，舒服的眯起眼：“總有一天，我要走出這個陰暗的密室，要走到他們的面前，讓他們在我面前求饒！”
“王爺！”下人忙打開地牢。
元鑑大步走進去，只見趙峯育還挺直腰板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那張供詞。
“趙老爺。”元鑑開口道：“雖然說了給你一天時間，不過本王忘了，明天還要運送賑災銀子，恐怕等不到你那時候了，希望趙老爺也不要耽誤彼此的時間，早點簽了字吧！”
趙峯育起身：“二王爺，這字我不能籤，不知還有沒有其他路可以選？”
元鑑冷笑一聲：“有啊！那就是你自己扛着這個罪名，然後落個抄家發落的下場！”
趙峯育一咬牙：“可這件事根本不是我做的！”
“那不重要。”元鑑一揚頭指着桌上的供詞：“來吧，本王耐心有限！”
趙峯育低頭看了看桌上的供詞，深呼口氣，一把拿起來乾脆利落的撕成碎片：“真不好意思，要趙某害自己的女兒，做不到！”
元鑑眯了眯眼：“很好！既然敬酒不喫，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趙老爺這錦衣玉食的，這種罪還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呢……來人呢！”
趙峯育看着幾個人拿着各種刑具走進來，臉色變了變：“王爺，我就不信沒有王法了！沒有做過的事，一定能查出個水落石出！我相信武戰也會想辦法救我的！你這麼做，到時候會有報應的！”
元鑑雙手背後：“嘴挺硬的，就是不知道骨頭有沒有這麼硬！你們幾個，給趙老爺招呼上，務必給本王撬開他的嘴！”
地牢裏很快傳來悽慘的叫聲，元鑑聽的心煩，乾脆走出去透氣，隨從看了眼牢門：“王爺，看他態度挺堅決，能聽我們的話嗎？”
“反正只有這一天時間！不論什麼辦法，都得讓他簽字畫押！不然真到了蘇則的手裏，那結果可就由着他們說了算了！那本王豈不是白忙一場！”儘管他最近真是十分不順，白忙了很多場，所以才更迫切的想依靠這次弄倒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