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一日爲師 終生爲父
韓霄盤膝端坐在八色祭壇上的玉牀上，眼見方誌露出糾結猶豫地模樣，心裏一陣暢快劃過，看來此子是有興趣成爲自己的弟子。
這也讓韓霄稍稍有些鬱悶，遙想曾經，如果他欲要收人作爲弟子的話，只需張口，多少俊秀會跪在他的腳下，求着成爲他的徒弟。
可事到如今，他韓霄居然得求他人做自己的徒弟，一念至此，韓霄心裏只能苦笑，但並不後悔自己的所言所語，在他看來，方誌實在是太優秀了。
優秀到讓他放低姿態！
方誌始終低頭，手指不斷在青銅古槍身上摩擦，手指捏的有些發白，看樣子像是內心掙扎到了極點。
韓霄從容笑着，看來此子多半是要答應了。
只是……
正當韓霄出言規勸的時候，方誌突然擡起頭，神色掠過一抹堅毅，彷彿心裏已然有了決定。
韓霄的話本來都到嘴邊了，正要張口之際，見到方誌這幅模樣，心裏咯噔一聲，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妙？
“前輩，多謝你的好意，可我師傅待我不薄，將畢生所學都無私傳授與我，不止傳授我武道修煉之法，更教我何爲武道。”
“既我拜他爲師，身爲弟子，哪有資格與師傅斬斷關係？若因爲前輩你法力無邊，青睞與我，我就背叛師門，改弦易張，那我和禽獸又有什麼區別？”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這點道理小子還是懂得的。前輩不用再說了，小子心意已定，還望前輩諒解！”方誌神色幽然，輕輕地吐出了這段話，待說完這些話以後，方誌只覺得自己渾身輕鬆。
拒絕韓霄需要花費很大的勇氣。
眼前的韓霄曾經多次助他，還替他扛下了天劫的八成雷霆。
且不論韓霄的修爲，單單這份人情，他方誌都難以償還！
“前輩，小子欠你的恩情無以回報，不如這青銅古槍歸您吧，反正此物也是您的摯友所煉製，它在您身邊，也好給你留下一個追憶的物件。”方誌覺得冷冰冰的青銅古槍有些燙手了，所以打算把東西還回去，以來讓他的那顆愧疚地心，舒服一些。
盤膝端坐在玉牀之上的韓霄聞言以後……神色先是驚詫，又是不悅，但眼見着方誌情緒由堅毅，改爲羞愧又滿充滿歉意後，他內心的一絲絲不適逐漸消散。
好歹他也是武道大能，韓霄的肚量也是常人難以想象地。
待他仔細回味方誌說的那番話以後，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眼神中有着濃濃的妒忌。
此子的師傅究竟是誰，竟然有着這等好福氣。
“算了，既然你道心堅定，我就不強求了，至於那青銅古槍，你好好收着，多加勤練，日後對你或許有大用。”韓霄聲音平和，看向方誌，輕聲道：“或許我們日後還會相見，到那時，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見韓霄並不生氣，反而安撫了他一番，方誌心裏掠過激動，對着韓霄又連拜三次，以示敬意，神情激動的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方誌從韓霄的口中得知，他現在的修爲已經恢復了三成。
這也代表
着韓霄能夠離開八色祭壇了。
韓霄接下來打算將藥王谷的元力盡數吞噬來恢復自身，反正此地也是一處荒地了。
隱約間方誌察覺到韓霄還有着另一層意思。
那就是待韓霄吞噬完藥王谷地元力後，就修復藥王谷的禁制殺劫，徹底堵死外界進入藥王谷的路。
也就是說，方誌極有可能將會是藥王谷最後一批武者。
兩個人又淺聊了一會兒後，就此告別，約定日後外界再見。
方誌也留下了滄海宗所在地的地圖，韓霄只要肯來找他，隨時都行。
下午傍晚之時，藥王谷關閉，到那時三宗弟子全部都被藥王谷這片空間排斥而出。
確實是三宗！
天劍宗雖然折損九人，但謝彥如今依舊還苟活着。
一路疾馳，方誌趕去靈草園的山洞，而青銅古槍則被他收入到了儲物袋內。
讓方誌比較欣喜的是，青銅古槍雖然不能在儲物袋內存放超過三天。
卻能夠始終在天珠內儲存，這讓他頗爲欣喜，看來天珠的價值堪比準道器……
路上疾馳之時，方誌想起剛剛與韓霄地對話，不由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魂老，我覺得韓尊一個很孤獨的人，我剛剛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不，是你說的太好了，我感覺的到，韓霄對你更加欣賞了！”魂老懶洋洋地答道。
其實老頭子心裏蠻樂呵的，原來自己在方誌心裏如此重要。
看來他並沒有選錯人！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拒絕了他，還說的太好了？”方誌神色浮露疑惑，腳尖踩着枝幹，在地面疾馳着。
“你想過沒有，若你剛剛答應韓霄，他會怎麼想？韓霄恐怕對你的印象立刻大打折扣，連師傅都能背棄的人，品性肯定極爲不端正。”
“反倒是你拒絕他的合情合理，又表明心跡，他恐怕心裏對你更加喜愛，日後還有相見的機會，你也不必多想。”
魂老不愧人老成精，立刻分析地頭頭是道。
“希望吧，韓尊是個不錯的人，此次來藥王谷最大的收穫就是遇到了他。也希望，他不要在那麼孤獨。”方誌輕輕地吐出這段話，每次望見韓霄，他都覺得對方有着難言的孤獨。
試想一下，也能理解，肉身復甦，醒來之後發現物是人非。
山和還是那座山，河還是那條河，蒼穹上的繁星依舊如千百年前般好看。
可身邊，再無一個熟悉的故人。
那等蒼涼，難以用文字來訴說。
三個時辰以後，方誌在中午之前趕到了靈草園地山洞處。
不出意外，三人仍在這裏。
當方誌趕到地時候，發現鄭武恰巧正在山洞口練劍，而紅瀟與林喻正在切磋。
鄭武最先發現趕來的方誌，原本聚精會神在練劍的他，神色不由狂喜，立刻把手中的玄劍插入土內，欣喜激動道：“你可算過來了，這麼久不見你的出現，我們都還在擔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