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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復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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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爲了不引起鄰居注意,老張在後巷停好車,等附近的狗叫消停下來,悄悄走過去。手機端 m..

    但見春香的大門緊閉着,越過矮牆向裏看,也沒有沒點燈,早晾出去的衣服還在院子裏,也沒有收。

    他一推門,門沒有插,於是小心推開門閃身進去。

    “哎,你男人回來了!”他在門口小聲喊了一聲,沒有迴應。

    再推門進堂屋,發現屋子裏異常整潔,整潔的有些陌生。接着又喊了兩聲,仍然沒有人應,於是掏火柴點起燈來,看到桌角放着一張紙,用茶壺壓着。

    他拿起紙,確實是春香筆跡,但是讀了幾行,發現內容有些怪,說什麼回鄉下孃家。

    “她老孃不是3年前過世了嗎?”張廣纔想起,春香那次回去崩喪時,還愣是向自己要了50塊大洋。“難道是騙我?但是世哪兒有用這種事情騙人的?”

    這封短信,怎麼看都透着古怪。他清楚春香爲人,算是她親孃又死一遍,她也不是那種會急着趕回去的孝女。

    他在屋裏裏來回走了幾趟,心疑慮始終無法消解,倒是一絲不安浮心頭;於是拿着油燈,趕緊進了裏屋,一樣空無一人。牀收拾的乾乾淨淨,倒真像是有事出遠門的樣子。

    他趕緊打開女人的櫃子翻看,日常衣物還都在,又不像出門的樣子。又在抽屜裏找到首飾盒,自己以前送給她的首飾一樣沒少,他預感到了哪裏不對勁。隨機開始手腳冰涼,春香應該沒有離開,或許在距離不遠的某個地方。

    張廣才學學工科出身,一旦冷靜下來,思考問題還頗有些調理。他很清楚,反常的事情不可能扎堆出現,如果它們一起出現,那麼說明它們之間是有某種聯繫的。但是其的關聯又在哪裏?

    他突然想起前天夜裏,春香攛掇自己去日本人哪裏出賣林秀軒領賞的一幕。

    林是軍統的人,能夠探聽到最隱私的事情,日本警察前腳走,他後腳能打來電話;其他手段更不消說,他能炸掉日本人司令部,那麼他也做得出其他任何事情,這一點毋庸置疑。

    張廣才一時間如同丟失了魂魄,但是思路空前清晰起來,他提着油燈,踉踉蹌蹌走出屋子,開始巡視院子,一眼看到牆角變得鐵鍬,趕緊走近觀瞧。

    他記得這把鐵鍬放在這個懶婆娘院子裏,一兩年都沒動過,早佈滿了灰塵,還結了蜘蛛。但是今天有所不同,有人將它擦的乾乾淨淨,鍬面一絲泥土都沒有。

    他感覺到太陽穴開始劇烈地跳動,於是在院子裏四處尋找動土的痕跡,沒有任何發現,有那麼一剎那,他感覺稍微安下心來。但是突然又一善念,轉身撲向堂屋。趴到剛纔發現留言的桌子下。

    在搖晃的火苗照耀下,發現了方磚之間的縫隙有些異樣。他趕緊用手指刨縫隙裏的土,發現浮土是鬆動的,顯然有人動過卻沒有夯實。他甩掉外衣,發瘋一般跑出去拿那把鐵鍬,回來撬動屋裏石磚。他生性木訥,從未體會過什麼叫心有靈犀,但是剛纔的某一刻,他突然間明晰了整件事。

    林秀軒趁着敵人巡邏隊的間隙,重新回到庫房下面的地洞,另外三名隊員已經在這裏呆了40小時了,現在是離開的時候了。他們順着地道慢慢爬進水塘,僞軍值班的探照燈已經轉向天空,巡邏隊人數也減少了六成,事情變得簡單起來。他們一行悄悄離開了僞特別市政府,躲進樹林換了衣服,然後悄然向船廠迴轉。

    當然由於有無人機和夜視儀的優勢,他們可以提前繞過很多哨卡,在敵人自以爲萬無一失的周密部署下,無人機甚至提前規劃了一條道路。那些僑民組成的巡夜隊,浩浩蕩蕩從街走過,高喊軍國主義口號,可以很容易地遠遠避開。當然越向南,越接近繁榮區域,潛行的難度開始增加。

    他們靠近船廠後,在一架紗廠門口蹲到午夜。等到附近街行人徹底消失。

    由於楊樹浦電廠仍然未回覆滿功率發電,一些郊區地段,至今沒有恢復電力,這成了特別小組可以加以利用的部分,他們悄然從漆黑一片的街道走過,在敵人巡邏隊之間穿梭,很快到了船廠牆根下。

    裏面早有人策應,悄悄打開了側門,5個人安然進廠,至此這個鬧翻天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九成,至少林秀軒是這麼認爲的。

    30分鐘後,將大部分人安頓好,林秀軒找到舒平,希望舒平最坦誠地給自己交底,什麼時候能完成所有工作。他知道舒平一直在給自己打馬虎眼,不過現在是讓他交底的時候了。當然他還有一個疑難公式,需要舒平解讀一下。

    與此同時,張廣才正坐在漆黑一片的堂屋門邊抽菸,屋子正已經被刨了個底朝天,現在哪裏有一個巨大的土坑,裏面是一具屍體。

    他剛纔翻過死屍的頭看了一眼,最後一線僥倖被擊碎了,儘管面目扭曲,但是這個女人是春香無疑。她看去死不瞑目,除了嘴角,周身沒有血跡,應該是被勒斃的。至於兇手是誰,他心裏當然有譜,他見過日本人怎麼殺人,他們不至於偷偷摸摸。

    毫無疑問這是林廠長的手筆,他是怎麼找到春香的無從考察,老張也沒有興趣知道,總之,他派遣手下鷹犬找到了這裏,爲了保住他的祕密,竟然殘忍殺死了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女子。然後將屍體近埋在屋子裏,甚至沒有費勁去找一個亂葬崗。

    “他們以國家的名義,肆意剝奪別人的一切。他們毫無顧忌,因爲他們以爲自己天賦正義。”

    由此,老張可以推測到其他的事情,林九許諾過他,會有計劃帶他的全家暫避他處,必然也是用心險惡的假話,這是他殺人滅口的一步而已。到時候,他會找一個安靜的河面,將自己全家老少一個不剩地裝進麻袋,然後丟盡河裏沉塘。至於宋江,那是他們逼迫自己幹活的砝碼,張廣才很肯定,宋江此刻早見閻王了,對他們來說,只有死人才是安全的。

    他狠狠地嘬了一口煙,完全沒有感覺到菸頭已經燒到了手。

    “林九,你這個畜生,”他從牙根裏蹦出幾個字來,他當然有理由恨。自這個林九出現,他的人生被迫改變了方向,最後,他竟然奪走了他最可寶貴的東西,他感覺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如果有什麼想做的事,那是抱負,必須想出一個魚死破的辦法來。

    “對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二宮的名片?”

    他趕緊起身瘋了一樣向外面跑。

    村裏的狗兒們正在土路分頭找屎喫,見有人拎着一盞煤油燈靠近,於是狂吠起來,企圖護住領地。但是這個人影如一陣風一樣迫近,嚇的野狗們四下奔逃。

    他跑到村口,不顧一切地爬垃圾堆,開始瘋狂的尋找那張紙,爲了報復,他不惜和魔鬼打打交道。

    馬勒船廠的宿舍內,林秀軒還坐在那裏等着,舒平則埋頭進行計算,2個小時前,林將牧野筆記的那個公式給他看,然後舒平一直眉頭緊鎖,沒有多說一句話,有幾次舒平的表情突然舒展開,似乎豁然開朗,想說些什麼,但是隨即又陷入了沉思當。

    林秀軒終於忍不住,想打攪一下舒平。

    “機電長,能看出一些眉目嗎?”

    “這是一個統計學公式,計算結果是概率分佈,也是說研究的是不確定的。”

    “我這裏有一個新情況,下午從水手長那邊得到消息,他們前日救出了一名原本會在監獄以的新四軍戰士,但是在今天的戰鬥,她不幸犧牲了,是不是和這個公式有一些聯繫?”

    “說實話,我不太相信佐藤的這個因果律,當然我們學習核物理時,不可能不接觸到一些涉及不確定的場合,但是通常通停留在微觀世界。”

    “具體怎麼說呢?”

    “按照佐藤的折的算法,昨天犧牲的女戰士,遭遇到擾動,有一半的機會會沿着之前的歷史走向,也是在一定的時間範圍內,因爲各種不可測的原因結束生命,另有一半的機會展開新的命運,但是我實在找不到邏輯的契合點。整個推論……恕我直言,充滿了唯心主義色彩。”

    “但是她確實是交戰,我方犧牲的唯一一位,從金山遭遇黃八妹的人馬起,我知道那是一支槍法多爛的隊伍了。幾乎不可能從200米外打目標,而且當時那位戰士躲在了牆後。”

    舒平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你說的沒錯,好你站在那裏,他們打不你,但是你躲到了牆後,他們看不見了,反而打了。這正是我覺得無法自洽的部分,但是似乎在佐藤的公式裏,有相反的邏輯,在混沌狀態下,唯有概率是可預測的。”

    “你對這個公式有所保留?”

    “是的,在這名女戰士犧牲前,佐藤總共只收集到一個樣本,是那架零式戰鬥機,必須考慮到那名飛行員在後世已經一百多歲,他的兒子也差不多有80多,死在同一個月的機率其實不小。再說這次,其實在子彈橫飛的戰場,每個人都有死於非命的機會。即使不考慮這些。這兩次都算,對與需要大數據支持的統計學本身而言,也完全形同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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