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先生請講無妨”
“牧野這個人,太過執着,沒有靈活性,而你和淺野君不同。!”
長谷川爲人遲鈍,一時無法領會岸信介的意思,於是呆呆站着,站着等下。
“目前的情況,開戰與不開戰,大約五五開吧?找到石油未必能阻止戰爭。雖然總理……哦,應該說前總理,向我交了底,能找到200萬噸以規模的油田,陛下一定會出面壓迫軍部停戰。但是……”他望向夕陽,深深吸了一口煙。“我這麼說吧,我們仍然得做好開戰的準備,你是地質學專家,又知道將來的歷史,我需要你爲可能的戰爭,做一份詳細的資源報告,現在的,和將來的,總之我們必須有合理利用,疆域內所有礦產資源的計劃。”
長谷川被動地點了點頭。
“戰爭機器一旦開動起來,作爲島國的日本,很快會耗盡資源。不只是石油,還有橡膠、錫、鎢、稀土任何短板都可能被敵人利用,所以……”
“還有鈾。”長谷川打斷岸信介補充了一樣。
“對,還有鈾,總之,這件事只有你能做,你知道哪些很多年後探明的礦藏在哪裏,你也知道一旦開戰,我們的軍隊能打到哪裏,可這些都是牧野不願意透露的,我也從未強迫過他。所以……”岸信介鄭重地伸出雙手,抓住長谷川的肩膀,“你必須站在日本民族存亡的角度,來幫我幹這件事。”
“我明白了,請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岸信介幾乎是找到了最佳的突破口,在長谷川先人的面前,輕易將其拉到自己一邊。他知道牧野不透露一些信息,是不想讓本時代的人做非分之想,但是這場遊戲可不是牧野說了算。
“岸先生,這段時間,你會一直留在滿洲嗎?”
“不一定,如果新總理召我入閣我得回日本,不過你放心,我會要求古田,必須在你劃定的地方,打下試產的油井。”他看穿了長谷川的擔心。
“那我放心了。”
海軍大學校的兵棋演習室內。淺野哲夫翹着二郎腿,坐在長桌子間的那張椅子。通常情況下,即使有一些小規模的內部戰術推演,這個位置也總是空着,只有這所大學的校長或者聯合艦隊司令出席,纔會有人做。所以最近1年,要麼是小澤治三郎,要麼是山本五十六坐,淺野是第三個坐在這裏的。當然海軍的高級將領們,正在四方奔走,策劃偷襲行動,這裏已經很久沒有大人物出現了。
“名不虛傳,果然和照片裏一樣,看起來更寬敞。”
淺野咧嘴笑着,一條腿一直在抖動着。
他對面有坐着兩個人,志得意滿的大西瀧治郎和眉頭緊鎖的源田實。源田正在艦隊忙着修改行動計劃,被大西拉倒這裏,說是找到一個可以預測戰爭勝負的神的人物,必須見一見,他原本想找藉口推脫這樣荒唐的事情,但是緊接着又接到了山本司令官的電話,要他務必來看一看,山本不方便屈尊親自來,但是需要替源田來替他探探虛實。他知道司令長官總是一套寧可信其有的神祕主義理論,只能硬着頭皮來了。
“你們平時是在這張桌子排演戰術吧?用那些小的軍艦模型排成縱隊?”
淺野站起來,張大嘴撫摸鋪着白布的桌面。
“不,我們在地。”
源田冷冷道,無論如何,他還得給大西幾分面子。所以有問還是得有答。
“原來是這樣,太了不起了。我小時後。進來緬懷過,不過那時候是國立預防衛生研究所。哎,物是人非,可嘆啊。”他說話時空顛倒,確實容易讓人覺得遇瘋子。
源田實轉過臉,幽怨地看了大西一眼,心想你搞來的什麼怪人,把司令官都驚動了,大西倒是一臉的不以爲然,得意地衝淺野點點頭,如同在鼓勵一個神經病繼續瘋下去。
“這麼說,你們已經在準備偷襲了吧?”
源田臉色一轉,他意識到大西很可能被這個神棍套去不少不該說的話。
“說什麼偷襲,沒有的事。”
他故作鎮定道。
“時間是12月8日,因爲那是一個星期天,美國人都在放假,所有的軍艦都靠在港口。”
“胡說什麼,你以爲珍珠港沒有防備?”
“我可沒說珍珠港,這可是你說的。”
“你……”
大西一時語塞,他注意到自己剛剛泄露了驚天的軍事祕密,這樣級別的泄密足夠動搖國本,或者讓自己軍事法庭。
“源田,別急嘛,聽他說下去。”
“我認爲,你們的戰術應該調整。嗯,編成不盡合理。”
源田不理會他,假裝生氣地將臉轉向一邊,不過倒是豎着耳朵聽,他很好這個瘋子有何下。
“97艦攻太多,當然在珍珠港還是會發揮作用,但是以後的作戰,這些*機沒有太大作用,只有99式艦爆纔是殺手鐗。”
“呵呵,閣下從當過飛行隊長?還是當過高級參謀?”源田冷冷道。
“沒有,我是學教師。”
“海軍歷年的演習結果,可不是你這樣誇誇其談可以否定的,*機的戰果……”他頓了頓,思忖是否涉及機密,一轉念豁出去了,反正珍珠港都說出口了,“*機的攻擊效果,可是超過俯衝轟炸機60%。”
“實戰可是另一回事。”
“願聞其詳。”
“你們不是一直在研究俾斯麥號與英國飛機遭遇的情況,並進行圖演練?”
“呵呵,俾斯麥號恰恰是被*擊了輪舵,這是導致這艘鉅艦沉沒的原因,我看不出這能得出*機不堪用的結論。”
“但是從瞭望員看到*入水,到*靠近船舷,仍然有很長的時間。”
“嗯,不錯,時間很長。”大西插進話來,顯然站在淺野一邊。
“所以高速航行的軍艦,仍然有多種可選擇的方式進行規避。”
源田不說話。6月份以來,軍令部確實在做這方面的研究,得出的結論是,只要保持航速,有足夠舵效做出半徑很小的緊湊轉彎,由於敵人投彈前計算了提前量,所以戰艦無需知道*航向,因爲無論向那個方向轉,都能避開*攻擊,前提是有大量的瞭望員,並且通話設備保持有效,俾斯麥的情況極可能是一側瞭望員沒有看到,或者的通話器失靈,因爲她在挨倒這一下前,完全沒有進行有效的應變,事實,*差點錯過那艘戰列艦。
“可惜,99艦爆載彈太小,只能掛一顆250公斤*。”
“哦?”
源田敏銳地意識到,眼前這個二流子,正在談論困擾自己和黑島的一個難題,俯衝轟炸機可以提供精確的彈着點,但是有兩個問題,其一是飛行員訓練困難,其二載彈過小。
“其實還有一種艦爆更精確的攻擊辦法。”淺野故作神祕道。
“你在說笑?”
“零式戰鬥機也可以攜帶一枚250公斤*。”
“確實可以帶*,但是怎麼可能俯衝轟炸更精確?”
“可以讓飛行員帶着*,撞擊敵艦。”
他的話同時在大西和源田兩人心裏回激盪着,這是前所未有的歹毒手段,他們兩人其實都偷偷在各自的腦子裏盤算過,但是從未敢攤到檯面對任何人講,想來要是說出來,必然受到司令官訓斥。
“我來幫你們贏得戰爭的。我知道如何打贏,我們必須在開戰後,使出雷霆手段,讓對手戰慄。”
源田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傾。
“你怎麼會有這麼毒辣的辦法?”
“不,這不是我的毒辣辦法,是你們的,只不過,我提前把它說出來了。”
他看着對面兩名海軍軍官,知道自己戳了他們的要害,他們現在還受困於道德,不敢仔細思忖這個問題,但是那個瓶塞已經鬆動,魔鬼遲早會出來。
“日本人是最勇敢的民族,這是我們的優勢,用一架飛機和一名只受短期訓練的飛行員,去換一艘敵人軍艦。相信我,這是最爲可行的辦法,至少在3年內,打得敵人找不着北,龜縮到西海岸防守。”
“3年後呢?”
源田急切地追問道。
“3年後,我們將會有超越敵人整整一個時代的技術,可以不再用人來操縱飛機撞擊軍艦。”
“不用人,用什麼?”
“用高科技。”
“你說有有?”
“大西桑,給他看看我們撈來的東西。”
大西神祕兮兮地從包裏取出一塊類似手錶的東西。有表面和錶帶,但是沒有指針,事實表面間是一塊空白,什麼也沒有。
“10天前,剛從海里撈來的。昨天在帝國大學拆解開了,還拍了照。”
他說着又遞過一張照片,裏面密密麻麻的各種線路和各種形狀的物體,似乎是俯拍的城市全景。
“這是朝永博士用1600倍的顯微鏡拍到的,可以確認這些其實是電路,其的各種原件,遠小於一毫米,全都集成在一起。”
“小於一毫米?如何焊接?”
源田喫驚問道。
“這是照相製版的印刷電路。”淺野得意說道,“這不算什麼,電子產品還可以更小型化,連顯微鏡都看不到,那時我們叫做集成電路的微型器件,也稱之爲芯片,將來我們用這些東西打仗。”
“將來?”
“沒錯,源田。已經接近證實了,淺野他來自70年後,是來幫助我們贏得戰爭的。”
“這麼說……”
“是的,沒有他們的話,我們會輸掉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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