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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提審尾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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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考究,叼着香菸的古田教授大搖大擺地闖進了隊長的帳篷。 !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先在毛氈地面撣了撣單菸灰。

    “哎,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這裏十年前已經勘探過了。舊井的遺蹟,在幾公里外,你騎馬向西,10分鐘後能看到。爲什麼要重複在這麼近的地方探測?”

    教授毫無禮數地直接向臨時隊長髮難,甚至連名字都懶得喊。

    “教授,次你們的井打了多深?”

    “至少有700米,怎麼樣?還嫌太淺?”

    “是的,還太淺。我充分研究了這裏的地質結構,這片沼澤方圓幾百公里,完全具備石油沉積的可能,但是深度超過1000米。”

    “你的研究?”古田下打量了長谷川幾眼,“能告訴我你在哪所大學教書?有什麼學術著作?”

    果然,如同所有把持學術界的霸道學究一樣,古田很快把話題轉移到學術資格,這副盛氣凌人的德行,幾乎和長谷川以前的司一模一樣。

    “目前,我並沒有教書,但是我有把握能打出石油來,在這裏,你的腳下。”

    “說大話誰不會?但是你又有什麼資格;你到底有什麼學術底子,跟我這樣說話?”

    “我在斯坦福地球科學學院做過訪問學者。”

    “斯坦福有這個學院嗎?”古田一時也犯起糊塗,按照他的記憶,應該沒有,但是一時也不能確定。

    “如果古田教授您不相信我,我可以和你打一個賭,如果這裏沒有石油……我可以爲我的名譽而自裁謝罪。”

    “呵呵,果然是有乃父之風。”

    “長谷川清二並不是我的父親,儘管我很欽佩他;不過我不計較這些,你敢不敢和我打賭?”

    “有什麼不敢的,如果你能在這裏發現10萬……不,50萬噸的油田,我也發誓,絕不苟活世。”

    “好,一言爲定。”

    長谷川彥一口答應下來,倒是讓古田小喫一驚,他很有把握自己會贏,因爲他不止一次,仔細考察過這片地區,甚至打了700米深的試產井。當然,要是把這個長谷川也逼死了,自己難免會有逼人太甚的惡名,不過管他呢,敢跟自己頂嘴的人,不能同情。

    教授在將菸頭踩滅在地,大搖大擺出去了。

    長谷川彥一屁股坐下來,倒是又有些後怕起來,他生性膽小多疑,總是信不過自己。很快數據彙總回來,他開始埋頭進行傳統分析,當然所有的傳統分析都指向古田的結論,這裏有一些含油層,但是毫無開採價值,考慮到這個時代聲波探測的精度不足,一切都在預料之內。他索性停止浪費時間複查計算,轉而攤開筆記本,準備爲岸信介的建議寫一些東西。

    是啊,一旦開戰,合理利用資源是相當關鍵的部分。最直接的例子是二戰的德國,44年以後的裝甲鋼質量一落千丈,是盟國封鎖資源,導致缺少了鎢、鎳、錳、鉬等稀有金屬,可見資源稀缺國,可能被敵人抓住短板。

    “朝鮮的鈾礦和鐵礦,國的煤石油、稀土,菲律賓的橡膠、銅和鉬,緬甸的鎢、鉛、錫,馬來西亞鋁土。”

    他腦子裏迅速閃過那些佔領的,或還沒有佔領的國家,妄想着將所有的資源收入囊,這一刻他突然間領悟到了曾祖父死前的那種貪得無厭,不,應該說是無私的報國情懷。

    但是一個問題是,他可以精確掌握出產地的礦產的並不多,如朝鮮的鈾礦帶,即使春日丸的主機資料庫內,也沒有多少確切信息,也是說,即使知道哪裏有,也必須通過長時間勘探,才能利用,而其他的很多通過公開渠道收集到的資源信息,也隨着春日丸的沉沒而深藏進海底。

    唯有緬甸,他較爲熟悉,他曾在日本政府投資的迪洛瓦開發區擔任顧問時,進行過戰略資源的間諜活動,對這個國家的資源情報瞭如指掌,不用書面記錄也能回憶起一些。想到這裏,他從隨時攜帶的物品裏找出20萬1的緬甸地圖,開始標畫起來。

    外面突然響起了隆隆的馬達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意識到,是那些重型牽引車提前趕來了。他鑽出帳篷,可以看到牽引車緩緩拖着巨大的鋼架,從森林裏出現。顯然是走了近路。這些重型拖拉機改進的牽引車速度很慢,當然是因爲日本缺少橡膠,無法制造出輪式牽引車輛的緣故。

    “太棒了,我倒是要看看古田你怎麼死。”

    10月20日,東京豐島鴨巢滯留所內,剛剛獲得東條內部提拔的四方諒二大佐,敞開衣走進一間行刑室。他對面的椅子坐着皮開肉綻的尾琦秀實。

    東條責令警視廳將尾琦交給四方處理已經一段時間,前些日子四方忙着追查餘黨,也懶得來問,只是讓人每天鞭打一次,他知道這些共產黨不先給點兒苦頭,問也多餘。眼看火候差不多了,今天他親自來到這裏,希望能問出一些名堂。

    他原本帶來兩個目的,其一是讓他最耿耿於懷的海間諜事件,他從左爾格的發報員那裏已經獲悉,7月至8月間,尾琦與海情報站的聯絡密度增加了四倍,顯然也在關心那裏的事情,但是一部分電有密語,只有尾琦與左爾格知道確切內容。

    第二個目的,是問清楚近衛總理是否牽涉進了左爾格的間諜案。但是他早出發時,東條打來電話,要他停止對近衛的追查;即使四方頭腦簡單,也大致猜出,這是政治的考慮;近衛與恩師東條,應該是達成了什麼私相授受的默契,所以東條不打算揪住這件事了。

    “說吧,葉蓮娜是誰?”他慢吞吞問道。”整個7月份,海的西功與你的電報裏,21次提及這個名字。

    “那只是一個代號。”

    “誰的代號?”

    “他是潛伏馬勒船廠的一名未知身份和國籍的情報人員。左爾格很有興趣搞清楚他的底細。”尾琦倒是也很配合,不緊不慢說道。

    “是這個人?”

    四方丟出一張鉛筆繪製肖像,尾琦擡眼看了一眼。

    “我沒見過這個人,只是海的同志發來電報形容,35歲下,個子很高,外形挺帥,有些像阪東妻三郎。”

    “你別給我打馬虎眼,你的命可是捏在我的手裏。”

    “四方,從你一進門,我知道東條已經得勢了,要不然你回不了東京。”

    “哼哼,我知道你和你的同黨一直在作梗,把有才能的軍人外派,好讓你們在東京肆無忌憚地活動。可是現在我回來了。”

    “我知道你在海被搞到吐血,我還知道在我被捕前,你正在策劃新的一次討伐,前兩次都百忙一場,不過看情形,你還是沒搞清楚林九是誰,第三次也應該是失敗了吧?可惜我知道的不多,他不是我這條線的。”

    “那麼,他是不是蘇聯的諜報小組?”

    “我不能確定,他們用的武器很雜,有蘇聯口徑,但也不全是,他們在接管猶太人船廠後對待工人的態度,讓左爾格覺得像是我們這邊的,但是也可能只是故意僞裝的。”

    四方的腦筋轉速不快,這會兒有些停頓,直覺告訴他尾琦在耍他,一方面顯得很配合,以避免喫皮肉苦,一方面又在掩護自己人,說一些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的,模棱兩可的話。

    “你要是不老實……”

    “我把我知道得都說了,各國情報機構派出兩組互不相關的人馬也是常例,我並不負責海,這一點你很清楚,要不然左爾格爲什麼要派人收集有關此人的情報了。”

    “你們對於葉蓮娜的調查,是級授意?”

    “是的,葉連亞的代號是總參情報總局決定的。”

    “你想否認他們其實是蘇聯間諜的事實,想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可沒這麼說,也許是國家安全總局那邊的人。級沒有義務,解答我們的疑惑,或許級也不知道。”

    “具體怎麼實施調查計劃?”

    “左爾格決定追查影佐禎昭,因爲他是軍部情報機關,在海少數能幹的傢伙,他很可能知道一些有關這個組織更深入的情況。這是我的人潛入軍醫大學的原因。”

    “胡說八道,影佐禎昭早接觸不到核心情報了?”

    “我說四方,我知道的這麼多,要不然你還是問我關於近衛總理的事情,我可以全盤告訴你。”

    “住口,不許說。”

    四方大喝一聲,打斷尾琦的話,這間屋子裏還有書記官和兩名看守, 真要這個傢伙說出什麼自己不該聽到的,將來近衛總理重新得勢的話,後果如何,可說不清了。

    尾琦冷笑一聲,他大抵從四方的神態琢磨出了他那些花樣。關於林九的組織,他確實知道的不多,這也是左爾格想搞清楚的,他猜測這個林九不是隸屬於蘇聯的組織,但是背後有很大的能量。他與左爾格商議後,決定跟進影佐禎昭這條線,進而追查林九,原本想玩一手螳螂捕蟬,沒想到玩脫了。當然即使身陷牢獄,也還是可以篤定應付四方之流。

    “這麼說,你們認爲他是英美方面的人?”

    “有這種可能,他可以在租界盤踞這麼久,如果沒有外部援助是很難做到的。而蘇聯在租界並沒有太強的能量。”

    “你們的電報提倒的潛艇又是怎麼回事?”

    “出雲沉沒時,有人目擊到了潛望鏡。”

    “你們認爲出雲沉沒於這個組織之間有關聯?”

    四方突然問了一個極傻的問題,充分暴露了他對整件事的理解,還停留在泛泛的狀態。

    尾琦控制不住笑了起來,笑的四方渾身不自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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