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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4 長遠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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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亭長與孫立人談妥了共進退,在地圖划起來,計劃怎麼分頭追擊敵人,順帶補充溫蓋特的特遣隊,他們剛剛繳獲了日軍件,有不少有用的情報,但是打光了彈藥。品書網(.. )

    孫立人對褚半信半疑,對褚亭長預測日軍會從吉大港堅固城防裏出來,更是有所保留。他得到的情報來源於英美情報部門,敵人的糧食還能堅持很久。但是實際這些情報都是錯的,因爲情報部門只是計算了從實兌出港的部分,至於多少到港他們不知道。情報頭子們都有相通的職業毛病,一旦情報收集不足,會自己瞎編一些出來糊弄級,當然爲了防止出大紕漏,他們編造的數字往往是具備常識,且料敵從寬的,所以據盟軍司令部所知,吉大港的糧食夠敵人喫兩個月。當然褚亭長從419那裏知道敵人根本已經沒糧食了,所以必然要撤。甚至於日軍還制定了一個沿途空投糧食,補充部隊的計劃,但是因爲運輸機不足,技術保障有限最後作罷。但是僅僅是讓日本陸軍考慮空投,可見虧空有多大。

    孫立人對戰役的前提沒有太當回事,自然也草草同意了褚亭長的方案,他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無非是先出工兵修浮橋,算褚的預測不靈,也是有用的。

    按照褚亭長的戰區分割。他部隊,經過米索蘭進入欽邦,佔據若開山脈西面的平原,居高臨下威脅整個若開邦。緬甸北部地形來說,算是相當平整的一塊地方,有利於機械化部隊南下,實際如果後勤有保障,可以一路沿着青墩江打到人安羌,幾乎是當時33師團北的路線。如果這一步達成,佔據主動的第5軍,可以按照戰場態勢考慮向東攻擊曼德勒,或者向南直取仰光,敵人只能被動應對,當然這些後手他都沒說,說出來別人會把他當神經病。

    計劃,孫立人東渡青墩江,建立進入緬北山區橋頭堡,首先威脅英多,廖耀湘出新平陽,據說與新平陽對峙的日軍只有一個隊,15軍焦頭爛額根本沒有多餘人力物力守北面。孫與廖一旦南北打通合兵一處,則有機會穿越野人山奪取密支那,如果此時松山的國軍打出來,兩支軍隊則可能在緬北會師打出一番天地來。這樣緬甸局面大定了。當然僅僅在地圖劃,褚亭長的攻擊路線要遠得多,但是如果參考地形,他將最可怕的山地全都扔給了孫立人。自己只需要面對若開山脈,一旦逾越,幾乎是坦途。

    兩人定下策略,將報告交給美軍聯絡官送史迪威處,由於此時的無線電技術無法發送地圖,附帶地圖的計劃只能通過飛機送達,無論盟軍司令部怎麼個意見,至少是48小時後,褚亭長這麼做等同於先斬後奏。他知道自己的眼界盟軍司令部裏每一位都要長遠,所以決不能因爲他們的短淺目光限制住自己的手腳,他隱瞞了真實的戰略意圖,希望爲將來的有利態勢製造既成事實。

    完成三路並進,三分緬甸的帳對,褚亭長揹着手離開了,到了帳篷門口突然仰天大笑三聲才了吉普車,也不知道做的什麼妖。孫立人冶被這個怪人搞的一愣一愣,都說褚亭長洞悉天機,其智近妖,今天與之圖作業,其所謀所慮,果然透着高深莫測卻又莫名其妙。光是日軍明天必撤這樣的事情,他竟然敢打包票。如果自己手下某個參謀說出這樣毫無情報根據,完全臆測的鬼話,一定被他大耳光趕出去了,但是說這個話的人是褚亭長,孫立人也不敢等閒視之,趕緊加派偵察兵盯着城裏日軍。

    如今在軍流傳着:衣者劉邦,言者孔明這樣的童謠,似乎認定了褚挺長是諸葛轉世,當然也有說孫立人是白起轉世,廖耀湘是廖化投胎,都是天打包派來救國的。當然從民間對三個人的評價來說是分高下的,自然用褚挺長諸葛,是佔據絕對高度;孫立人自白起還是可以接受,但是對廖耀湘的評價聽不出有半點擡高。孫很清楚,自己在殲敵數字和交換,都與褚亭長有着巨大的差距,當然可以歸結到褚亭長佔據了較好的美式裝備,但是他不能再如以往那樣,僅僅歸結於這個人是靠武器火鶴運氣,他提醒自己必須小心觀察和學習這個人,從褚巧取爾各答和自導自演趕走鄭洞國的行動看,此人絕對不簡單。

    天黑前,吉大港外偵察兵觀察到日軍正在加固工事,似乎要死守。孫立人親自到前沿隔着河觀察了一會兒,看不出敵人像要撤的樣子,但是虛虛實實是兵法要旨,所以他不能得出簡單結論。他還是按照褚亭長的約定,開始連夜在遊40公里的地方,合雙方工兵,開始修建可以通過坦克浮橋。

    吉大港內,日軍31師團指揮官船越潤三郎將,正在準備撤退事宜。他剛剛得知前面第二師團撤退被打慘了,導致緬甸開戰以來,第三名將隕落。這說明敵情已經嚴重到了何種地步,他雖然領命拖住敵人,但是糧食也已經不濟,他更是不能繼續等待敵主力——第200師的坦克到城下了。

    他下令入夜後,炮兵將帶不走的炮彈全部向對岸打出去,然後以124聯隊主力,利用現有渡河器材,向河對岸敵人發起反擊。這是以攻爲守的欺騙策略,當然只能在敵人偵察機看不清的夜裏實施。

    由於該部隊掌握了十幾門英軍要塞炮,火力迅速吞沒了對岸國軍隊陣地。孫立人趕緊下令前沿部隊後撤,避開敵火力,先放敵人過河。日軍也不謙讓,兩個隊迅速渡河,向縱深發起進攻,孫立人一個營抵擋到子夜,不敵退卻,看起來敵人絕不是佯攻而是玩真的。孫意識到褚亭長的說法多半失算了,他聽信了褚的話,將主力調整爲行軍隊形準備渡追擊,沒想到日軍反攻了。立即將主力重新調回來阻擋日軍進攻。

    月色下,船越將,站在山坡,對岸還在激戰,他看着自己的主力隊伍齊刷刷靜悄悄向南開進,不由得長嘆一聲,欺敵成功畢竟只是一時,不知道這一走路到底在哪裏。他決心先沿着第二師團的老路走,然後在適當的時候,突然改變路線,以避開已經跑到前面的敵人的伏擊和襲擾。另外他還想好了化整爲零分委託指揮的方案,已經將所有糧食全部分配到個人,各大隊都預先擬定了自己的路線,這樣不至於被敵人打掉首腦,而陷入全體的混亂。

    船越完全看到了第二師團被打掉指揮部而陷入大亂的癥結所在,並立即做了反制措施。他現在唯一所想的,是將手下一萬多人全部帶回若開邦,當初在緬北追擊時,這麼大一段距離可是打了足足兩個月,現在情況要糟糕得多。

    他留下工兵,將帶不走的武器輜重英國人大炮全部在黎明前炸燬,可不能便宜了國軍隊。

    孫立人部隊投入反擊,將敵人擊退,整整一夜敵人沒有再發起進攻,局勢似乎穩住了。黎明時分,躺在行軍牀,翻來覆去睡不着的孫立人突然聽到吉大港方向傳來連環爆炸聲, 他猛地做起來,第二輪爆炸聲傳來時,他知道褚亭長的預言應了,敵人在炸家當要撤退。

    一架英國偵察機飛躍吉大港,看到城內和港口的連鎖爆炸,日軍已經將無法返航的最後幾艘運輸船炸沉,而城外最後一支日軍騎兵正在集結要跑。

    第200師的斯圖爾特坦克在浮橋修通的第一時間,搶在孫立人部隊前了浮橋向南岸而去。孫立人趕到時,發現褚亭長卡車隊正在橋,被褚的部隊搶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孫畢竟有些心虛,決定讓褚亭長5個營先過去。所謂窮寇莫追,他還不希望盲目投入追擊。

    在200師發起渡河追擊時,距離浮橋不遠處的臨時機場,一架dc3飛機正準備起飛。郭汝瑰站在飛機下面與送行的陶名章緊緊握手,頗有些依依惜別。

    “這次考察,能夠見證你們通過機動作戰奪取加爾各答的全過程,可謂大開眼界啊。”郭汝瑰說道。

    “可惜美械是美國人的,不是我們造的,我泱泱華即使能在這次劫難倖存,復興之路還遙遙無期啊。”陶名章不知何故發起牢騷來、

    “名章何出此言?你沒見外報紙,已將我華民國與美英蘇並列爲四強,羅斯福已經邀請蔣公明年適當時候參與領袖會議。”

    “我是學工科的,以我所見,拿着別人槍炮打出來的這些都是虛的,讓委員長參加會議也是虛的,長久之計還是工業,沒有建立起像樣的工業,談何世界四強?”

    “等打完了仗,這些都會有的。”

    “談何容易啊,自清末起這麼些年,雖外患不斷,但承平時間也有,卻爲何建立不起重工業?依我看蔣公十里洋行走出來的,格局沒那麼大。”

    “名章不要亂說嘛。”郭汝瑰壓低聲音道。

    “此刻內憂外患倒是能喚起些民氣,加強國外援,國家尚可同仇敵愾,苟延一時;但是我在稅警時也見到,即使前方喫驚,後方也是緊喫,官僚資本隨時惦記着要走私賺國難財……哎,一旦戰事結束,只怕是貪腐之勢要故態復萌,一切歸於空談。只怕十年二十年後,還是官商勾結,下貪腐,民不聊生。”

    “依你之見?”

    “我覺得……”陶名章猶豫了一下,“當下國非下猛藥,走蘇俄道路纔行。”

    “這些話,也是我這裏說說,切勿爲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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