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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9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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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秀軒在溫家賬房領了20塊大洋,告辭離開。!日本人禁止市面流通現銀,只能使用儲券和準備票之類的廢紙,倒是溫家不受此限制,藏着不少貴金屬。爲了顯示慷慨,溫市長特意囑咐賬房給了大洋。

    林離開了溫家房子,去往順德飯店。無人機通訊告知,英租界一帶的日軍檢查站都已經撤除了,看起來回去沒什麼危險了。只是延海河有日本汽車集結,但是也不是來搜查的,他們似乎要將集營內西方僑民遷走。

    林將那隻算命小箱子和那面半仙的小幡兒都扔到了新開河裏,這些東西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對他來說,現在大致摸清楚了日本人給溫世珍施加的壓力在哪個方向,這樣結束了無的放矢的階段。他的直覺告訴他,在東海撞毀日軍打撈船前,他們一定是撈了什麼東西。很可能是涉及生化武器的資料。從溫世珍那裏套取的情報看,規模不至於生產核武器,如果是核武器,應該先建設電廠而廠房。也是說,穿越者或者影佐禎昭,很有可能會出現在那裏。無人機無法辨認地面的個人,所以必須事讓潛艇送裝備來,呂青山很適合這種野外偵察,一旦重要目標出現,可以立即擊斃。

    過涌金橋果然沒有太嚴格的盤查。很輕鬆進入了英國租界。遠遠可以看到,幾十輛卡車沿河停着。千名西方白人正在日本憲兵推搡,踢打下列隊準備車。看起來是僞政府與日本人共同出演的:大東亞共榮鬧劇的一部分。日本憲兵隊那些西方人動輒呵斥,凡是超過尺寸的行李全都不允許帶走,被奪過來扔到地,每每搶過這些白人手裏的皮箱,旁邊圍觀的國人會歡呼並鼓掌。不知道是僞政府請來的托兒,還是真的發自內心的以爲日本人替自己收回了租界。事實,一年多以來,他觀察到佔領區人民的同仇敵愾,已經在敵僞宣傳下,發生了潛移默化的分化。看熱鬧的人羣裏,衝出幾個小孩兒,搶奪丟在地的僑民行李,日本兵也不管。

    據林知道的史料記載,這些西方人將會被押往山東濰坊的盟國僑民集營,他們間有三分之一無法活到戰後。

    他回到冷清的街。西方人被驅逐後,這條銀行街幾乎看不到什麼人。銀行大門儘管貼着憲兵隊的封條,但是仍然有印度警衛守着。這些人原來是英國人的爪牙,一轉眼又成爲了日本人爪牙。按照日本人的策略,他們現在屬於錢德拉鮑斯的印度臨時政府,當然鮑斯是死是活還不知道。419從未確認他的死亡,只是截獲到的盟軍電報裏猜測,鮑斯在戰敗後,可能被一艘日本潛艇接走了。

    他走近順德飯店大門口,發現門口停着一溜轎車,看來這飯店鹹魚翻身,來了大主顧了?

    他走進去,櫃檯夥計還是在打瞌睡。林沒有理會他,他走時穿的西裝,如今穿着一身長衫,被夥計看到容易起疑。他直接走向旋轉扶梯,這裏住着一羣不講理的客人霸着電梯,他沒必要去招惹他們。走到二樓半時,耳聽面嘈雜腳步聲。聽動靜有十幾個人。他想避讓,但是這個地方不不下無處可避。他略擡頭偷眼觀瞧,看到一行人下來。爲首一個滿臉橫肉留着長辮子的傢伙,這傢伙如狼似虎下來,後面是一堆黑衣保鏢,他們簇擁着的胖子正於芷山,再看邊一個油頭粉面的後生,正是川島芳子。

    林心裏想:他們不是不走樓梯嗎?怎麼又改主意了?

    林趕緊低下頭,溜着邊去。他很確定,影佐手有自己的畫像,雖然不是很像,但是有幾處神似。只是不知道川島芳子看過沒有。在川島的飯店裏領教了她的狗鼻子以後,他對這個女人格外的提防。

    川島和於芷山都未注意到有人來,倒是在前面挺胸疊肚,橫着走的保鏢哈師傅,向林秀軒過來。這傢伙穿着西服卻挽着袖口,一條烏黑的辮子纏在脖子裏,眼露兇光四處亂看,看情形是個練家子。林記得呂青山說過,於芷山手下一個留辮子的,喜歡找茬。這是第一次見到。

    哈師傅過來一把揪住林秀軒長衫脖領子,林假裝低頭走路嚇了一跳。哈師傅下打量了幾眼,當然看不出什麼不妥,其實他是要在主子面前顯擺一下警覺,順便欺負一下路人甲乙丙。

    “幹什麼的?”

    “住店的。”

    林怯生生說道。

    “幾樓?”

    “四樓。”

    這功夫,小聲聊天的川島和於芷山從邊過去了,川島往這裏瞄了一眼,然後繼續與於芷山說話。這裏哈師傅鬆開手,跟着下去了,後面另一羣保鏢也並不太在意林。林迅速樓,與其餘兩人匯合。他與呂青山和秦小蘇商議,必須立即換一個地方落腳。收拾東西的時候,林秀軒告訴他們自己剛纔在路想過的計劃,是重點監視敵人的工地。等待穿越者出現。同時設法潛入天津電話局,在交換機電纜動動手腳。如今敵人已經很少從無線電裏透露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所以可以試試看監視有線通訊,當然天津的日軍自有一套電話交換機,目前器材不足,還無法監聽。

    那邊,川島芳子了車,車子啓動開了一會兒,她突然拍了拍副駕駛席撇着大嘴的哈師傅。

    “老哈,剛纔樓梯你攔着的那誰啊?”

    “十四格格您問着了,這家飯店裏所有客人我都打聽清楚了,這是住四樓的一夥兒做糧食買賣的客商,看年紀是他們大掌櫃,另有一個大夥計我也見過,都是慫人。格格,您覺得哪兒不對勁?”

    “我總覺得哪兒見過這個人?”

    “格格覺得可疑?”哈師傅問道。

    “不好說啊。影佐給我看過的一張要犯畫像,眼眉間與此人有幾分像似,但是也有很多不像的地方,另外,我在想,如果是做糧食生意,必然本錢不小,怎麼穿的跟個窮酸的鄉下教師一樣。”

    “哈師傅不說,我還不知道他們是一夥兒的,”邊抽着雪茄於芷山突然插話,“那一日在樓頂,見到那個大夥計,我覺得好生怪。”

    “大帥,您也發現了什麼?”哈師傅問道。

    “於某丘八出身,看得出那小子是當過兵的,但是眼神躲躲閃閃,好像心裏有鬼。”

    “大帥,既然如此,我去前面電話局打個電話,找些兄弟來盤盤道兒”川島說道。

    “格格,殺盤盤道而已,何須用牛刀,”哈師傅微微一笑,“咱們這裏十幾號人,還嫌不夠?”

    “大帥你的人可帶着槍?”

    “來時皇帝吩咐了,事關機密,都不要帶槍,以免生事。不過我的人,都是高手。說哈師傅,年和日本空手道黑帶高手切磋,只一回合,打倒了那日本人。皇帝龍顏大悅,親賜了“御前鐵衛”的封號。”

    “既然這麼厲害,我想應該足夠了,走,咱們回去。要是搞錯了,我請大家喝酒賠罪。”

    川島乘坐的轎車在馬路突然轉向回去,後面跟隨的三輛也急打方向盤跟。

    林秀軒這裏剛收拾完東西,準備離開。耳聽樓下有刺耳的剎車聲,呂青山探出頭看了一眼。

    “組長不好了,他們回來了。”

    “有沒有憲兵?”

    “沒有,是剛纔四輛車。一共十二個人。”說話的功夫,他又往下看了一眼,只見車下來八個傢伙,那個留辮子的站在衆人在前面指手畫腳劃什麼,顯然在策劃行動。

    林計算剛纔遭遇到現在,不過十分鐘,預計他們來不及給憲兵隊打電話,多半是來調查自己。他們早調查了飯店的各條退路,以便臨時脫身之用。但是飯店格局確實也有些缺陷。

    川島和於芷山坐在車裏,看着自己的保鏢們鑽進旋轉大門進去了,川島也覺得可多半是虛驚一場,畢竟那只是一張手繪的畫,所以並不怎麼在意。

    林一行從樓梯下來,聽到下面雜亂的腳步聲,聽得出有幾個是走了樓梯,其餘人估計走電梯。他們躲到二樓,等幾個傢伙去了,從邊出來,繼續下樓。到了一樓大堂,看到哈師傅正站在那裏,趕緊轉身往後廚跑,那裏有一條通道通往後門。

    哈師傅揹着手站在大堂裏,看到三個人提着箱子,不慌不忙從眼前走過,呂青山還瞄了他一眼。剛纔他還覺得十四格格神經過敏,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夥人是有鬼的。他雖然坐鎮在一樓負責指揮,但是手沒有電臺,指揮各路人馬。一時間,他不知道是該趕緊出門報告主子,還是通知其他人趕緊下來。

    情急之下,哈師傅大喊一聲:“哪裏跑。”然後緊追過來。

    他喊那一嗓子,自然是希望樓弟兄們聽到趕緊下來,當然他不能在這裏乾等着,眼看這夥人跑掉,仗着藝高人膽大,他一個人緊追過來。

    林秀軒知道後面有人追過來,從呂青山手裏取過箱子,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來斷後。呂會意,留在廚房等着。

    順德飯店的廚房裏,廚子正在熬粥,聽到外面亂響,隨後三個不相干的人闖進來,其兩人穿堂而過,又一個人留下,自顧自從案臺取了一把剔骨尖刀。廚子是個識相的人,知道不是多話的時候,他趕緊扔下鍋鏟從側門溜走。哈師傅隨後進來,見呂青山正斜靠在門口冷笑等他,反手緊握一柄尖刀。他立即從架子取過一把切西瓜的長刀,快步到了呂跟前,使了個夜戰八方藏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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