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羅斯福也有一些詫異，但是感覺到褚亭長問這樣的話，必然帶着極大的善意。 .“……其實很多年了，我想這是命運對我的考驗吧。”
布魯克走過來，準備推輪椅。
“不，不，總統他可以自己站起來。”
“你瘋了……”
“原力無處不在，它可以創造一切跡。”
褚亭長伸出雙手，握住總統的手，然後深吸一口氣，開始唸唸有詞。布魯克驚愕地看着這一幕，他當初認識的褚亭長，還只是停留算卦畫符等，預測層面的裝神弄鬼，現在似乎跨界到特異功能領域了。
對於褚亭長來說，這當然有一些冒險，但是昨天與林秀軒聊天，無意得知羅斯福雖然年腿疾，無法行走，但其實能非常勉強地站立。在山下奉遲遲沒有拿下的當口，他必須有一個備用方案來震懾住總統。心理暗示+雙手無意識攙扶，應該可以讓老頭子起來吧？
“呼吸平和些……慢慢感受，感受到了嗎？”
“我感受到了雙腿發麻，皮膚的刺痛。”
“對，你原力感應的天分很高，總統先生。現在開始回憶那些往事，孩童時間的往事……想象着草地、河流……好……起來……”
褚亭長手偷偷用力，羅斯福竟然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來，走兩步。”
總統，邁着步子，跟着褚亭長倒退走出了兩步，後面布魯克趕緊推着輪椅跟，總統一屁股坐下，滿臉興奮和喜悅。
“天哪，真的發生跡了。”
褚亭長這才鬆開手，飄然到了窗前，一束陽光從外面射來，籠罩住他。可惜他穿着軍服，如果穿一件劍袖短打，顯然更像那麼一回事。
“總統先生，這是我所稱的原力，這是天地的力量、草木的力量、日月的力量，世間萬物的力量，所謂超級武器，在這種無形的力量面前，也只是浮雲。”
他注意到在場的幾個人，只有參議員杜魯門面無表情，布魯克也嚴肅地點着頭，看來自己拙劣的氣功表演收穫了成功，至少拖延了時間……他看到樓下，一名校軍官從旁邊小一些的別墅裏急匆匆走出，那座別墅豎着橫着不少天線，在這個電磁輻射還不會招致反輻射打擊的年代，這樣多的天線意味着下面有一個電臺羣，或者說，是總統的臨時情報心。而夾着公包的軍官的校軍銜，也表明，他將帶來，一定是總統事先吩咐過，必須及時送達的消息，如果不是諸如希特勒被刺殺這樣臨時發生的極重大消息的話。
“褚將軍，我想問一下，這種原力會不會被我們的敵人利用？”杜魯門像個傻缺一樣問出一個非常沒深度的問題，這個問題破壞了褚亭長構造的縹緲、高遠、空靈的氣氛，也破壞了他接下來引導話題的構思，褚亭長心想：高生插什麼嘴。
“會的，參議員先生，會的，”褚亭長正色道，“原力具有黑暗面……事實，我們每個人心都有黑暗的一面……”他注意到羅斯福不住地點頭，“憤怒、嫉妒、貪婪、殘暴……這些品質都將把我們引向黑暗面。”
這些扭捏作態，故作高深的理論，最容易打動悲天憫人的西方人，如果他是民主黨，更不在話下；不過褚亭長還得琢磨着這麼把杜魯門這個話題給硬坳到自己的路線：“即使隔着半個地球，你只需要小心感受，仍然可以瞬間感受到這種微妙的變化。”
“光速還快嗎？”羅斯福問道。
“是的。這是一種怪的糾纏狀態，瞬間發生，完全同步。事實，在剛纔，我感受到了原力的黑暗面，正在地球的某個地方大規模地退卻，我想總統閣下，你很快會收穫又一個好消息了。”
“真的？”
外面傳來敲門聲。
布魯克前去開門，那名陸軍校站在門口，將一份電報塞給了布魯克。布魯克看了一眼，快步走向總統。褚亭長從他臉的興奮勁頭，猜到了七八分，看來不是曼施坦因被朱可夫收拾了，是山下奉完蛋，二者必居其一。無論是哪一樣，他剛纔模棱兩可的預言，都算說。
總統帶老花眼鏡看了起來，顯然電報很短，也幾行字。
“褚將軍，我必須對你表達最由衷的祝賀，你的部隊在半個小時前，攻佔了金邊皇宮，山下將軍自殺了，他的部隊，正在潰散。”
褚亭長知道，現在不能興奮地跳起來，那樣有失逼格。他悵然轉身，嘆息一聲。
“實則，我厭倦了殺戮和戰鬥，然而我又必須肩負起，平衡原力的責任，哎……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是的，人類必須在自我救贖的道路努力前行。”羅斯福也若有所思道，顯然他的格調，可以跟褚亭長的境界。
“我個人覺得，超級武器可以解決人類的殺戮。”杜魯門再次插嘴，把現場的人氣氛引向低級。
“是的，參議員先生，感謝美國成爲了反抗法西斯國家的兵工廠，爲我們製造出對抗敵人的武器。”
“很樂意爲你的戰區效勞。”杜魯門洋洋得意道。
“山下奉，只是通向勝利漫漫征程的一個阻礙，接下來的戰鬥還會持續很久。”
“那麼，你覺得，戰爭大的走向，會如何演變？或者戰後，會如何演變？”羅斯福問道。
“原力會歸於平衡，善惡會變得模糊，但是變化本身才是永恆，新的對抗和顛覆，必然出現，黑白會再次分明。”
“聽去共和黨會臺。”
羅斯福的俏皮話，讓褚亭長稍微愣了一下。
“是的，平衡無處不在。如同美國的兩黨制，往復交替，無休無止，但是世界格局將趨向於更加的複雜……”
“褚將軍，你預感到了什麼？”
“我預感到了北方，不錯，北方的崛起。無可阻擋的崛起。”
幹這行的竅門是別把話說的太直白。
“是啊，我也正在擔心這件事。”總統顯然第一時間聽明白了。
“必須找到新的平衡力量，才能遏制這種勢頭。”
羅斯福頻頻點頭，杜魯門繼續面無表情。
“在亞洲只有國能幫助我們平衡北方勢力……”
“可惜，國做不到。”褚亭長黯然道。
“做不到？爲什麼？”
“國在過去三十年，丟失了太多要害的地方，正所謂，山川險而有缺，氣韻盛又不足……自保尚且千難萬難，如何能與強敵爭鋒？”
能把這樣的話用英語表達出來，褚亭長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在衆人焦慮地眼神，他走到大地球儀前。
“以方位而言，西北居乾宮，乃華人之始，謂之開。”他草草指向陝西，“北方屬水，滋養萬物，謂之休……”他的手指移動到外蒙，“東北屬土，陽氣迴轉之地，謂之生；東方居震位，兇惡多災之地，謂之傷。”最後，他敲在在日本列島。
“哦哦哦。”三個美國人半懂不懂點頭。
“日寇自東方傷門兒來，欲滅我華，然而真正的禍端卻早於此。”
“那，又在哪裏？”羅斯福急迫問道。
“民國十年，蘇聯策動*，斷我華休門，從此華內戰連連，再無休養生息的日。我料斯大林，必有高人指點。”
“嗯嗯嗯。”
“民國20年，日寇策反滿洲僞皇帝建國，斷我華生門。此一招如同釜底抽薪，從此我華走向亡國滅種。”
“原來是這樣？”布魯克茅塞頓開起來，當然，這套新說辭和他最近授命編纂的教材，大有出入。不過他喜歡褚亭長現在這個樣子，偏理論和說教，至少可以歸納、整理，剛纔那些，突然讓總統起來走兩步的驚悚場面，他自忖這輩子學不會。
“此二門之失，纔是我說的，山川有缺，氣勢不足的根本起因，小到家宅，大到國家，若缺了地利，都絕難興盛。”
“你剛纔提到，斯大林可能有高人指點？”羅斯福問道。
“不是的，我原本也不太確認，但是見他出兵芬蘭，補了乾位，又瓜分波蘭，堵住驚門，這兩步，行事雖魯莽拙劣，全無體面，卻從五行命要，長遠斷絕了德國偷襲之可能；可見必有世外高人指點。從行事風格，偏剛猛，也許是西藏密宗，或者崑崙道門一脈。”
“這麼說，我們應該向加拿大要求魁北克領土？”羅斯福一本正經說道，杜魯門也聽不出總統是正是諧，不敢應對。
“據我推算，俄羅斯門地利的最後短板，在易北河東岸，若佔據於此，不出二十年，必如日天，歐亞爲之戰慄，此刻若不做決斷，全無爭鋒可能，或以委員長委曲求全之個性，會順勢倒向北方。”
爲了迅速展開話題，他決定出賣一次委員長。
“這種事可能會發生，周我與胡佛局長見面時獲悉，蔣一直向世人隱瞞，他的長子是共產黨。”
杜魯門後知後覺，卻又一臉嚴肅的勁頭，顯得非常滑稽。
“總統閣下，機會在你的手，”褚亭長眼見時機成熟，“如果缺了蒙古，對蘇聯而言，乃是西南坤宮，謂之死門，正好破了那高人的指點。”
“事情已經很清晰了，”總統再次，掙扎着從輪椅站起，這次沒有褚亭長的攙扶，當然他的雙手撐在桌子，“沒有人能夠從國奪走蒙古，我會告訴斯大林，如果他還想從美利堅合衆國得到援助，要放棄吞併蒙古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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