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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迷霧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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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的宮殿,牆壁上唯有幾盞昏黃的油燈,整座宮殿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只有牆壁上一幅幅壁畫,最爲醒目。

    姚崇武一眼便看出那是昔日術道盟三十六天的天主的畫像,而正對石池上方的那幅最大的畫像,就是所有術士皆奉爲祖師,曾經拯救天地人間的太和神君

    “大人,那塊晶體裏的,莫非便是傳說中的邪體”一名姚家長老低聲問道。

    姚崇武也不敢確認,邪體這種東西畢竟往往只存在於古籍之內,現今術道真正見過邪體的,恐怕也只是九龍內衛的那位大佬和黑蓮教的教主吧。

    姚崇武見四面皆無防備,心下大疑,他拾起一塊石子,朝着神祕水池射去。尋常石子在他的彈射間,卻有着火銃般的威力,在半空中甚至燃起了火焰,遠遠望去,彷彿是一顆微型的隕石。

    然而石子飛射到石池周圍時,一道玄妙的陣法浮現在附近上空,那陣法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只有姚崇武在家族一本殘卷中,看到了些許咒文和其中的一樣。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絕對是洪荒年間的陣法,恐怕是封印鎮壓邪體的最後一道防線。

    已經大如人頭的石子,在接觸到法陣的瞬間,就開始從外部瓦解消散。僅僅數息的工夫,便消散於無形,彷彿和那個中年漢子的影水一樣,能湮滅真氣等低階能量。

    待到石子被完全湮滅,威力巨大的法陣再度歸於寂滅,不再表現出繁瑣龐雜而又玄妙無比的外表。沒有那應敵時的外貌,石池本身和尋常的水池並而二致,甚至更加顯得破舊不堪。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看着架勢,應該是邪體無誤”姚崇武默默唸道:“能用的上這種級別的陣法,恐怕除了邪體,沒有其他的了。”

    這時又有一名姚家長老過來問道:“大人,這陣法恐怕不是尋常封印類的法陣,以老朽所看,那恐怕是早已失傳數百年的法陣。一旦有東西接近,無論是術士還是邪祟,立刻會引起法陣的攻擊。若是不施展強力的術法,恐怕無法擊破這法陣。可施展了這強力的術法之後,恐怕會引起上面那些人的注意啊”

    末了他還回了一句,“我們該如何是好”

    姚崇武斜睨了他一眼,不再作聲,默默思索着應對之策。而石池裏的神祕液體依舊翻騰不止,那塊巨大晶體也在池水中沉沉浮浮,不斷異動。

    姚崇武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那晶體之上,忽然感到那大塊的晶體似乎有點像是一具天然的棺材。棺體表面以金邊鑲嵌,同時在棺蓋正面與兩側都用某種赤紅的材料,繪製了無數的咒文。這些咒文非巫非道,即使是姚崇武,都沒能把它們認出。

    “這座晶棺,好生熟悉啊”姚崇武摸着下巴,苦苦思索着,過了很久他的腦中靈光一閃,那是姚崇聖失蹤後,他的親信收集來的情報,情報中便有一本殘破泛黃的手札,手札的最後一頁,便草草繪製着這麼一具晶體棺材。雖說手札最後一頁的草圖看上去是被人草草隨手畫的,可姚崇武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難不成這裏面還真是邪體”姚崇武激動萬分,可如何破開法陣,取出晶棺,卻又成了另一件難事。此時的姚崇武簡直就是一個面對無窮財寶,卻無法挪動一點的乞丐,那種感覺足以令人瘋狂。

    “噠噠噠”一陣清脆的木屐觸地聲,在姚家衆高手的身後響起,他們悚然望去,卻見一個渾身被黑色斗篷覆蓋的人,正手持一根船篙,緩緩地進入這座宮殿。

    若是劉啓超他們看到他,一定會驚訝地發出驚疑,這不是那個幫他們渡河的船伕麼

    “你們還真是慢啊這麼點小事都無法辦妥,真不知道那時我選擇和你們合作,究竟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黑衣渡者緩緩地用船篙或者說探頭杖,敲擊着地面,朝着甬道下方的宮殿走來,還不斷地抱怨着。

    “他是個瞎子”姚崇武心裏泛着嘀咕。

    這時一個姚家長老看不慣了,他指着黑衣渡者的鼻子就厲聲喝道:“別以爲你裝神弄鬼,就可以騎到我們姚家人的頭上。告訴你,你還差得遠呢”

    黑衣渡者默默地握着探頭杖,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姚家長老以爲他認慫了,得意忘形地想要再損他幾句,卻沒想到他忽然一拉探頭杖,從其中間發出一道寒芒。

    “不好,刀下留情”姚崇武見勢不妙,立刻出言阻止,可惜他的話沒有黑衣渡者的刀快。寒芒閃爍,鮮血飛濺,姚家長老捂着自己的脖頸,嘴裏發出“呃呃”不明意義的音節,頹然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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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誰都沒有想到,那根再尋常不過的探頭杖內,居然還藏着一柄銳利無比的太刀。

    同伴被斬,姚家衆高手頓時勃然大怒,紛紛拔出兵刃,用仇視的眼光看向黑衣渡者。

    “不要動手別慌了自己的陣腳。”即使手下被偷襲斬殺,姚崇武依然保持了十足的冷靜,以及那份敏銳的觀察。

    “閣下無故斬殺我的手下,是否該給我個說法,否則我如何帶人服衆”姚崇武面色不善地質問道。

    黑衣渡者緩緩收回手杖刀,淡淡地回道:“他居然敢冒犯我,這就該死”

    此言一出,再度引來姚家一衆高手的仇視和怒火,而姚崇武卻再度壓下怒火,有些語氣不善地說道:“若是閣下如此應答,恐怕我無法再和閣下合作下去了。”

    黑衣渡者忽然猛地拔出手杖刀,一刀斬向地上的屍體,姚家高手紛紛出招相阻攔,唯有姚崇武眉頭緊皺,似乎看出了什麼。黑衣渡者一刀挑破屍體的臉頰,卻沒有任何鮮血溢出,他居然披着一張人皮面具

    原本已經殺到面前的姚家衆高手也不得不聽了下來,因爲他們看到那具屍體,面具下的臉,居然是一張他們從未見過的臉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姚崇華去哪兒了,他又是誰”

    在姚家衆高手喧囂不止的時候,唯有姚崇武和黑衣渡者最爲冷靜,前者大概已經猜到了真相,而後者更是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們。

    “一羣蠢貨還在這裏自命不凡,連同伴已經被人換掉都不知道真的蠢”黑衣渡者嗤笑道:“地面上的那個小子,應該是南越降頭師的人,若不是我把他給殺了,恐怕不用多久,他應該就會聯繫外面的高手,到時候你想獨吞邪體,就成了泡影了。”

    立刻有姚家高手上前搜查屍體,果然在其腰後發現了一枚特殊的傳音玉佩,而且是處於將要開啓的狀態。

    姚崇武接過玉佩,一把捏成齏粉,然後拍盡掌間的玉屑,恭聲道:“先前倒是吾等魯莽了,還請閣下謝罪。”

    “哼”對此黑衣渡者只是冷哼一聲,並無什麼客套。

    不過姚崇武也不在意,他若有所思地對黑衣渡者問道:“之前並未細問,現在我要向閣下請教。閣下究竟師承何人,仙府何方”

    黑衣渡者不滿地反問道:“怎麼,你是來審問我的麼”

    “不,我只是見到閣下之後,有所推測罷了”姚崇武暗含深意地回道。

    黑衣渡者沉默了片刻,問道:“什麼推測”

    “閣下雖說全身都穿着黑色連帽斗篷,可是腳上卻穿着一雙木屐,要知道這海島上路途難行,多沼澤河流山道。穿着木屐可不容易走路啊,可你偏偏穿着。要知道這天地間會穿木屐的,除了中原一些好古風的文人,就只有海外東瀛帝國之人會這樣”姚崇武忽然提高了音調,目不轉睛地盯着對方。

    可惜他被黑色斗篷的帽檐遮住了臉,根本看不清臉上的具體表情,所以他也大感無趣,索性繼續講道:“光是這樣的話,倒還無法確認你的具體身份。但是從你使用探頭杖,裏面還隱藏着手杖刀這一點來看,我就已經大概猜到了你的真實身份。”

    黑衣渡者反駁道:“使用手杖刀的也不止我一個,天下各大帝國王朝,包括海外諸國,皆有人使用,你是如何確認我的身份的”

    姚崇武冷笑道:“如果說使用手杖刀還無法確認你的身份的話,那麼你出刀時的手勢和動作,就足以暴露你的身份了”

    “出刀的姿勢”黑衣渡者下意識地去摸向手杖刀,不過片刻之後便冷靜下來等待着對方的下文。

    “你出刀是用左手,也就是反手用刀,而且即使反手用刀,也是速度極快,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可以說那不是你刻意爲之。你平時就是用反手用刀結合上面的這些細節,我的腦袋裏立刻浮現出一個答案,那就是”

    “血櫻劍宗太上長老,東瀛第一盲俠市先生的關門弟子土肥原恆志”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無數人的驚疑聲,姚家長老面面相覷,不敢相信這個答案。

    “不,或許你該說我另一個名號,嶺南許家在春巖島的負責人許青月”黑衣渡者一把扯開罩在身外的斗篷,露出裏面的東瀛勁裝,只不過他的臉卻是劉啓超等人,在春巖島沙洲所看到的,那位半人半屍的許家弟子許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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