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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新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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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劉啊,堂主派人來送了口信,讓咱倆下午去趟堂口。”正當劉啓超赤着上身在練武場揮汗如雨時,翟得鈞忽然形如鬼魅地出現在他的身側,輕聲道。

    劉啓超一掌拍在碗口粗的木樁上,木屑飛舞,一個深深的掌印出現在木樁截面的中央。掌印周圍裂縫密佈,如同蛛網般數息內便覆蓋木樁全身,“咔嚓”一聲脆響,重達數十斤的木樁轟然化爲數截,散落一地。

    “呼……”劉啓超輕舒一口氣,原本金光燦燦的手臂逐漸恢復正常,他有些無力地舉起手掌,發現掌心又多出了幾個小小的老繭。回到餓鬼堂的這些日子,劉啓超幾乎是日夜不輟地練習混元塑金手,而申乾近也是想重點培養他,不惜花重金請來一位高僧,將佛門的一些祕法傳授給劉啓超,從而使得他對混元塑金手的使用,達到了新的高度,目前看來已有小成。

    “什麼,找我們倆?難道堂口又有任務佈置下來了?”劉啓超接過翟得鈞遞來的毛巾,不斷擦拭着身體上的汗水。

    翟得鈞一攤手,聳了聳雙肩,苦笑道:“我又不是堂主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麼知道?”

    “不過我有種預感,這次找我們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劉啓超狠狠地捏了捏毛巾,目光投向堂口的方向。

    餓鬼堂的議事大廳依舊十分冷清,申乾近手捧一杯香茗,不時地呡上一口。他的臉隱沒於氤氳熱氣之後,看不清具體的表情。不過從他不住敲打身旁桌面的五指來看,申乾近似乎有些心事。

    “弟子劉啓超(翟得鈞)拜見堂主!”劉啓超和翟得鈞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大廳門口,他倆對着端坐於上首的申乾近躬身行禮道。

    “行了行了,快進來坐吧,正好我找你們有事。”申乾近緩緩把茶杯放下,眉頭有些緊皺地說道。

    劉啓超和翟得鈞相視一眼,旋即在大廳裏找了兩把椅子坐下,一臉疑惑地看着申乾近。

    申乾近舉起拳頭,咳嗽了一聲,“這個……是這樣的,堂口有件緊急任務想要交給你倆去做。”

    “嗯?堂主,這個月的任務不是已經交割了嗎?怎麼還要加派徭役啊?”翟得鈞和申乾近十分相熟,知道他不在意俗禮,所以也不顧及什麼,當即面露不滿道。

    “嘿嘿嘿,沒辦法的事啊,堂口裏人手緊張,其他的高手全都有任務,唯有你們兩個新秀沒事,只能讓你們能者多勞了。放心,這回虧不了你們,我已經和四大香主通過氣了,只要這次任務你們圓滿完成,我就破格提拔你們爲親傳弟子!”申乾近也知道這事辦得不地道,立刻甩出了一把“蜜棗”。

    翟得鈞翻了個白眼,低聲嘟囔了句:“這還差不多!”

    劉啓超畢竟是初來乍到,和申乾近還不是很熟,加上他生性拘謹,當即就雙手抱拳,“請堂主分派任務!”

    “嗯,這才差不多。”申乾近斜睨了翟得鈞一眼,轉頭一臉肅然地望着劉啓超,朗聲道:“這次的任務非常緊急,所以纔會這麼着急將你們找來。記住,這次的任務是替一位官宦子弟驅邪。”

    “官宦子弟?”劉啓超重複着這一句話,似乎在咀嚼其中的意味。

    申乾近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有什麼疑問嗎?莫非你是仇視當官的?”

    在劉啓超搖頭否認後,他繼續講道:“這位官宦子弟乃是荊湘道按察使丁爲民的獨子,你們就是要爲他驅邪……”

    “等等,荊湘道?”翟得鈞忽然想了什麼,立刻重點問道。

    即使被兩人多次打斷談話,可申乾近卻絲毫沒有怒意,他點頭稱是:“沒錯,就是荊湘道按察使的獨子。”

    劉啓超看向身旁的同伴,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看申乾近的模樣倒像是瞭解了什麼。而翟得鈞也沒賣關子,他直接提出了心中的疑問:“荊湘道可是張家的地盤,而佛道五巨頭中的武當,也是在荊湘道境內,爲何這位丁按察使要捨近求遠,放着一個千年術道世家和道門正宗不去,反而跑到京畿北道來找我們餓鬼堂呢?”

    “對啊,張家可是少數幾個仍然存在,而且強盛不衰的術道千年世家,這點淮南陳家

    都沒能做到。即使擱在整個華夏術道,張家都能排進前十。而武當山自不用說,如今的佛道五巨頭之一,太宗皇帝在位時唯一沒有衰落,反而逆勢強盛的道門宗派。在龍虎山天師府遭到太宗皇帝打壓後,隱隱有與其爭奪南方道門領袖之位的趨勢。”劉啓超這時心裏也泛起了嘀咕:“不論是張家還是武當山,明面的實力都遠超過餓鬼堂,這位丁大人爲何要不遠千里,放棄那兩大勢力,轉而來求餓鬼堂辦事呢?真是奇哉怪也。”

    申乾近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呡了香茗,嘆息道:“當他派心腹家人來到餓鬼堂時,我也有這個疑惑,不過事後仔細一調查,就大致有了答案。”

    劉啓超和翟得鈞端坐在下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堂主,等待他的解答。

    “荊湘道乃是本朝有名的富庶之地,雖比不得淮南江南,可那也有‘荊湘熟,天下足’的民諺,加之位置緊要,地處交通要道,南來北往的客商奇多,商稅豐厚。所以官場有句話,‘縱使在荊湘爲一縣令,不去滇黔當一知州’。所以當官的都想跑到荊湘道去任職,實際上如今的荊湘官場情勢複雜。”申乾近有些感慨道:“本朝地方三司分權,地方長官由布政使掌民政、按察使掌刑名,指揮使掌兵事。而荊湘道的布政使張天遠乃是張家的遠親,應該是分家子弟,而他與按察使丁爲民政見不合,多有齟齬。而且兩人在朝中的靠山,也是一對死敵,所以……”

    講到這裏,劉啓超也算是明白了,這位丁按察使和張家出身的布政使是政敵,他自然不敢把自己的寶貝兒子交給張家來驅邪。可是爲什麼他不去求武當山呢?

    “至於武當山,說實話在道門諸派裏,最親近朝廷的當屬江南西道的龍虎山和荊湘北道的武當山了,龍虎山曾被朝廷封爲總領南方諸道門的頭頭,而武當山則得到了向來不喜佛道的太宗皇帝的青睞,多次親臨山門。只是龍虎山被朝廷壓制之後,幾代天師都逐漸遠離官場。唯有武當山一如既往地對來往官員持親近的態度,按理說就算丁爲民得罪張家,也應該求助於武當山,武當山現任掌教虛靖真人乃是術武雙修的玄門高手,完全可以出手相救,可是萬事就怕一個不按理啊!”

    劉啓超和翟得鈞聽得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所謂的“不按理”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位丁按察使連武當山也一併得罪了?雖說這些由科舉出身的儒生官員,對術道的存在並不是很尊重,可他們對鬼神之說卻極爲信服。即使他們無視國法,甚至有時會蔑視皇權,可他們大多畏懼鬼神,儘管貪污受賄之時,他們不會想到舉頭三尺有神明,可事後卻會求神拜佛,擔心東窗事發。這些官員口口聲聲說着“敬鬼神而遠之”,禁止邪神淫祀,對於百姓供奉神佛,不信朝廷反信和尚道士頗有微詞。可他們卻強行忘記了,這世上在寺廟道觀裏大肆捐贈香火錢,到處求先生看風水移祖宅,意圖轉運升官的正是他們這些儒生出身的官員!

    “不不不,丁爲民並沒有得罪過武當山,呃,這麼說也未必正確。嗯,算了,直接跟你們說吧。這位丁按察使在朝中是沈相的人。”申乾近猶豫了很久,這才下定決定開口道。

    申乾近這番話看似答非所問,可是最近發狠對九龍內衛有所調查的劉啓超卻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玄機。申乾近口中的這位沈相,乃是當朝宰相,可以算的上是三朝元老,大權獨攬數十年,然而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乃是堅定支持九龍內衛的高階官員,也算是九龍內衛在朝中的大靠山。

    這下事情明瞭,丁爲民是沈相的得意門生,同樣支持九龍內衛,而九龍內衛和武當山之間據說曾發生過一些齟齬,只不過年代久遠,已經不可考查。可是這樑子也算是結了下來,想來丁爲民如果將兒子送到武當山,那些道士肯定不會拒而不救,可他們只需拖延些時間,便可以讓丁少爺被邪祟所害,到時候收了邪祟,再隨意找個藉口就可以敷衍了事。

    術道之事誰都不敢打包票,有時即使被不成氣候的野鬼附身,或許處理不好都會鬧出人命,這種情況在術道史上不是沒有。即使是成名已久的術道高手,都不敢說自己有十成的把握。

    更何況武當山在朝中也有靠山,沈相也不像年輕時可以獨斷專行了。到時候事情真的那麼發生了,丁爲民也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往肚子吞。

    “看來你們都知道內情了,很好,接下來我就把本次任務的詳情告訴你倆。”申乾近舉起茶杯,再度呡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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