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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意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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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絕血泉的瞬間,劉啓超渾身肌肉緊繃,他下意識地用手去握葬天刀的刀柄,他堅信對方如果要動手,自己可以第一時間做出防禦對策。在他的印象中,像血泉這類兇名赫赫的惡徒,一旦被人拒絕,應該當場就踢翻桌子,然後揮刀砍人。現在雖說沒有桌子,可劉啓超也不敢放鬆警惕。

    可是今天他經歷的異常的事情已經太多太多了,以至於劉啓超已經幾乎習以爲常了,沒想到血泉聽到他拒絕之後,並沒有立刻勃然大怒,繼而動手殺人。血泉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全身顫抖,無數鮮血飛濺,本來劉啓超以爲他這是要動殺招了,可沒過多久血泉的身軀逐漸縮小,竟有重新化爲一灘血水的趨勢。

    “嗯,你不動手擒拿我麼?”劉啓超見他似乎要離開,不由得開口問道。

    正欲化爲血水的血泉聽了,哈哈大笑道:“就因爲我是兇名赫赫的血泉,所以我看到不服的人就要殺了?哈哈哈,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是惡徒,可不是瘋子和殺人狂啊!”

    說到這裏,血泉斜睨了麻衣老者一眼,不屑道:“外面的法陣已經被我破掉了,青臉小子你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劉啓超一聽頓時欣喜萬分,本來他還在發愁如何逃離這棟鬼屋,沒想到這血泉居然替自己破解了法陣。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而麻衣老者聽了之後頓時變了顏色,他朝着血泉厲聲喝道:“站住,你我目的相同,你爲何要壞我好事?”

    血泉原本已經大半個身體浸入血池,聽到這話又重新站直,指着麻衣老者,滿含着戲謔說道:“你我目的相同,何來此說?”

    “哼,少跟我來這套了,你是三湘樓的副樓主,而三湘樓背後的最大靠山是誰?還不是荊湘張氏家族!”麻衣老者面目猙獰地吼道:“這次對付丁府,別跟我說,你們三湘樓和張氏家族沒有在背面使絆子!”

    血泉滿是鮮血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從他周身的氣息來看,並沒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

    “沒錯,這回我們三湘樓和張氏家族都插手了,丁爲民沒能在荊湘本地請到術士,就是因爲我們放了話,誰敢接受丁家的邀請,就得面對我們兩家的懲罰!”

    “果然,張氏家族還是出手了,早就聽聞張家和九龍內衛不和,看來事情是真的。不然就算張天遠和丁爲民在政見再不和,張家也不會爲其出頭,不惜得罪大半個荊湘術道,下達封殺令。”

    劉啓超冷眼旁觀,他知道朝廷對於武林和術道都是懷着極強的不信任。武林中人以武犯禁,術道中人以法犯禁,同樣都是潛藏的威脅朝廷的因素。武林豪俠藐視官府,嚮往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這正是朝廷所不允許的。

    同樣的術道中人蠱惑愚夫愚婦,殺官造反的也不在少數。儘管歷朝歷代,沒有任何一個術士能成就九五之尊,可術道仍然被朝廷和皇室所忌憚着,所以九龍內衛才得以存在。從某種意義上,術道比武林更具有威脅,以至於當年前朝皇室不得不招攬一些邪道術士或者散修,爲己所用,以此來壓制和監視術道。

    不光原始術門和巫門被朝廷壓制,即使是皇室所推崇的佛道兩家,也被九龍內衛暗中監視着,術道四獄裏的和尚道士也不少。甚至連九龍內衛本身,就無時無刻不被朝廷所忌憚,要不是九龍內衛底蘊過於雄厚,恐怕早就被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了。

    張氏家族作爲荊湘第一世家,連風頭正盛的佛道五巨頭之一的武當山都得給其幾分薄面,自然也是九龍內衛重點照顧的對象。當年有一任張氏家主,被九龍內衛設計陷害,以殺戮平民、辱人妻女的名義,關入了術道四獄中的血天塔。自此兩家結下樑子,九龍內衛在荊湘道的活動常常被張氏家族所破壞,而張家的人也時不時被九龍內衛的人抓住把柄,投進術道四獄內。數十年前九龍內衛在各道的勢力被驅除,張氏家族更是直接派遣門下各附庸宗派,毫不客氣地將其在荊湘的各處分部連根剷除,佔據其空出的地盤。

    在麻衣老者看來,張氏家族應該是聽到九龍內衛落難,巴不得上去踩一腳的主兒。丁爲民是少數幾個公開支持九龍內衛的地方疆臣,屬於他們的死忠,張氏家族怎麼會放棄打擊九龍內衛的這一大好時機。眼前的這個小子明顯是來幫助丁爲民的,爲何不直接動手將其擒下,以此來恐嚇丁爲民呢?麻衣老者對血泉的行爲着實不解。

    “你爲什麼不將這小子擒下,要知道他可是來幫助丁爲民的兒子來驅邪的!”麻衣老者陰惻惻地說道。

    劉啓超滿臉警惕地望着血泉,想要看看他會如

    何迴應。

    “他是來助丁爲民的又如何?”血泉歪着腦袋,饒有興致地反問道。

    “什麼?”麻衣老者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當即面目猙獰,有些惱怒道:“既然他是來幫助丁爲民的,就應該和你們是對頭,現在爲什麼不趁機將其拿下,這樣既可以震懾那些想要幫助九龍內衛的潛在勢力,又能間接重創九龍內衛的威望。何樂而不爲呢?”

    “哈哈哈,我沒興趣!”血泉斬釘截鐵道。

    “什麼?”麻衣老者頓時愣在原地,甚至連劉啓超也有些茫然了。

    血泉隨意地攤開雙手,語調慵懶地解釋道:“我血泉行事從不用顧忌他人眼色,這小子我看着順眼,所以今天不想跟他動手,還要幫他解圍!”

    麻衣老者也被血泉的話給激怒了,饒是他城府頗深,修心工夫不錯,此時也額前青筋虯起,牙關緊咬,他身影閃動,乾枯的手掌如同俯衝的雄鷹,狠狠抓向劉啓超的肩頭。這招勢如閃電,從麻衣老者起殺意到出手,只在一息之間,劉啓超甚至還來得及反應,麻衣老者的鷹爪就要抓住他的肩頭。

    “嗖……”一道完全由鮮血凝成的長鞭,以一個極爲刁鑽的角度,貼着劉啓超的肩頭甩向麻衣老者的雙掌。如果後者執意要取劉啓超的性命,他自己的雙手也絕對保不住,思索再三,麻衣老者還是暫時放棄了對劉啓超的擒拿。

    “你敢對我出手,不怕惹禍上身?”麻衣老者有些色厲內茬地威脅道。

    血泉右手五指屈伸,彈射出幾道血色真氣,速度之快令麻衣老者左躲右閃,頗有些手忙腳亂。

    “你的身份和你背後的勢力,我都無所畏懼,何來惹禍上身之說?”血泉的雙手不斷有猩紅的血水涌動,不過顯然這並不是尋常的血液這麼簡單,從麻衣老者隱藏於眼底的忌憚來看,想必定是一種殺傷力極強的招式。

    麻衣老者面色陰沉如水,眼裏滿是強行抑制殺意和陰鬱,他試圖做出最後的談判,“你難道就不能不插手我和這小子的事情嗎?”

    “說實話一開始他死不死和我真無所謂,可是來之前上頭傳下命令,要我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至少不能讓他死在金谷園裏,所以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血泉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劉啓超,用一種略帶無奈的語氣解釋道。

    劉啓超面色驚詫,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血泉背後的勢力居然會要保護自己。而麻衣老者想的更多,血泉的背後是三湘樓,三湘樓的背後是張氏家族,儘管他們對丁家下了術道封殺令,可對前來幫助丁爲民的毛頭小子卻網開一面,甚至不惜得罪自己背後的勢力,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

    究竟是張家忌憚這小子背後的餓鬼堂以及輪迴殿,還是他們有別的什麼計劃,雖說自己背後的勢力和張氏家族,在對付丁家和九龍內衛這件事上,雙方保持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可這點默契能保持多久?

    “那你是鐵了心要幫他逃脫咯?”麻衣老者把手伸入懷裏,取出一疊形狀各異,有獸有禽有人有鬼的符紙,放在掌心穩穩握住。

    血泉不屑一笑:“你若是真身在此,我還會忌憚三分,可你現在光派出一個紙人傀儡,最多能承載你自己三成的功力吧!你認爲只有三成功力的你,你對付的了我血泉?別說笑了!”

    話音未落,麻衣老者已經拋出一疊手持刀盾的甲士紙人,那疊紙人落地便化爲常人大小的甲士,揮着手中的鋼刀木盾,朝着血泉殺去。血泉不屑地冷笑一聲,雙手合十,鮮血涌動間,他猛地左右一拉,一柄長達四尺有餘的血劍便出現在三人面前。一聲呼喝後,血泉帶着無盡的血氣,殺入甲士羣裏。

    劉啓超雙眼窺探着兩大術道高手交戰,雙腳朝着樓梯口緩緩移動,儘管這兩大高手代表着術道兩種傳承已久的偏門流派,他們交手可以給自己帶來許多無法從典籍中得到的感悟,可現在還是性命比較重要,早點離開這裏爲妙。

    看着到手的獵物就要逃脫,麻衣老者心急如焚,可他確實如血泉所言,只是個紙人傀儡,能發揮本尊不到三成的功力,指揮六壬甲士圍困血泉,就費去了大量的精力,如果再去追殺劉啓超,說不定會被他給反手收拾了,所以麻衣老者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逃離這層樓。

    就在劉啓超邁出一樓門檻的瞬間,一道柔和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臉色,那種壓抑的陰沉感瞬間消失無蹤。轉身望去,劉啓超只見那棟鬼屋已經消失無蹤,唯有幾棵茂盛的槐樹,樹蔭如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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