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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血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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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劉啓超直接一腳踹飛房門,急吼吼地衝了進去。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具紙活屍正抓着個年輕男子大肆啃咬,劉啓超認出那年輕男子是丁庭芝的貼身小廝,只是現在他的面目已經血肉模糊,脖子也被啃開,鮮血將他的衣襟染紅,大量失血讓他陷入半昏迷的狀態,唯有身軀還時不時痛苦地抽搐幾下。可當劉啓超等人衝進房裏時,他的眼裏還是透露出對生的渴望。

    “孽障!”劉啓超手腕一抖,葬天刀在半空中化爲一道閃爍寒芒的刀輪,旋轉着斬向紙活屍的頭顱。見到自己進食被打擾,那紙活屍竟如同遇到危險的小獸,發出低沉的嘶吼,試圖嚇跑他們,只可惜葬天刀削鐵如泥,瞬間將它的脖頸斬斷。未待它額前的紫符燃燒,劉啓超便疾步上前,掐動法訣將其徹底滅殺!

    幾乎看不清人樣的小廝頹然倒地,劉啓超連忙將他扶住,只是查看脈象和傷勢,已然迴天無力。劉啓超不忍他再受折磨,低聲勸慰着,而那位小廝剛想說些什麼,卻瞳孔放大,身軀猛地一顫,雙手頹然墜地。

    靜慧低垂眼瞼,輕宣一聲佛號,旋即念動往生咒爲其超度。

    服侍丁庭芝的小廝幾乎全部被殺,屍橫滿室,不過丁庭芝本人倒是沒有絲毫損傷,真可謂是不幸中的萬幸。

    “得虧丁公子中了碧水金蟾咒,體內陰氣極重,不然他肯定會被第一個攻擊!”陳晝錦看着面色蠟黃,陰盛陽衰的丁庭芝,不由得低聲感慨道。

    翟得鈞伸手爲他診脈,也有些感嘆道:“邪祟之間通常不會主動攻擊對方,丁公子體內陰氣太重,而紙活屍又是以陰陽來分辨活物,在它眼裏,丁公子恐怕已經是半個同類了。不過再不抓緊時間殺了陰老爺或者金蟾道人,只怕他真的要變成紙活屍的同類了。”

    密室中央的地面被破開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那具紙活屍應該就是從地下穿出,偷襲室內衆人的。

    “大意了,整座密室的四面包括屋頂都設下佛門法陣,本來地面的青磚下面也有刻錄符咒,只是紙活屍外表是紙人,並沒有什麼陰邪之氣,所以沒發揮作用。”靜慧打量着深洞,有些感慨道,他知道這間密室已經不能呆了,連忙指揮着武僧將丁庭芝背到另一間密室。而劉啓超和陳晝錦合力將小廝的屍體搬到室外,用符火將其點燃,看着那堆剛纔還活蹦亂跳的人,現在已經成了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桀桀桀……有些本事,不過你們以爲這樣就能應付的了我陰老爺,那也太天真了吧!”唯恐天下不亂的陰冷笑聲自天空的鴉羣裏傳出,衆人這才意識到幕後黑手還沒有就擒,剛纔的廝殺不過是熱身罷了。

    劉啓超面色一肅,口中暗含一道真氣,厲聲喝道:“有什麼招式儘管使出來吧,小爺我就在這裏等着!”

    包裹着真氣的厲喝瞬間擴散開來,整個禁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連激戰中的妙惠上人都微微一愣。

    “喂,你把廝殺當成兒戲了,居然敢在和我廝殺時分神?”原本一副慵懶沒睡醒模樣的夏慶陽忽然不滿道,他伸出一根手指,對着妙惠上人激射出一道血色真氣。妙惠上人慌忙施展千佛手,將其堪堪攔下。而周圍的一衆高手廝殺正酣,倒也難分勝負。

    “你把希望寄託在一羣小輩身上,這可不是什麼好辦法啊。”夏慶陽語調慵懶地諷刺道,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歇,不時射出道道血色真氣。

    妙惠上人此時已經恢復了冷靜,他一身內功已臻化境,修爲猶在方丈妙相之上。即使身份尊爲黑蓮教南方巡閱使的夏慶陽,也得打起十二分注意,全力搏殺,方纔將其戰平。

    見妙惠上人不願迴應自己,夏慶陽也不氣餒,他有意無意地掃向鴉羣所在的位置,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紋。現在不管是天素寺四門,還是這後山禁地,局勢看似都處於僵持不下的地步,可事情的轉機還是有的,那就是他們多出來的一支頂尖戰力。只要丁庭芝被殺,密室被攻破,那麼突破口就出現了。

    妙惠上人指望靜慧等一衆小輩能攔住陰老爺,而夏慶陽又何嘗不指望陰老爺能撕開天素寺的防線?現在丁庭芝的死活已經無所謂了,重點還得在禁地深處的那個地方啊。

    “你怎麼也在發呆?”夏慶陽剛剛有所分神,就被妙惠上人抓住一個破綻,千佛手遮天蔽日,朝着他轟擊而去。饒是夏慶陽反應及時,仍然被一掌拂過臉頰,強悍的掌風在他臉上撕開了一道血口。

    夏慶陽用手背擦了擦血跡,有些無奈道:“還真是不能大意呢!”旋即他面容一肅,眼裏滿是戰意,妙惠上

    人便知道夏慶陽已經認真起來,自己將面對的是一個全力廝殺的狂徒。

    “那你們就來守守看啊!”劉啓超放出豪言沒過片刻,天空的鴉羣忽然一鬨而散,原本清亮的殘月此時卻圓如玉盤,甚至還泛着一股詭異的血芒。最爲令人心顫的是,圓月中央浮現出一條類似瞳孔的紫黑色裂縫,從地面仰視,整個月亮就像一個人的眼球,正滿是惡意地探查着地面的衆人。

    “不好,那不是月亮,那是血瞳眼!”見多識廣的陳晝錦第一眼便看出“圓月”的真面目,他立刻低頭大吼道:“大家別擡頭看,小心中招!”

    靜慧也很快反應過來,他疾聲下令:“不要看血瞳眼,大家念金剛經抵禦魔念!”

    可他倆還是晚了一步,天空中的血瞳眼忽然發生異變,中間的那道瞳孔猛地張開,無數血色光束奪射而出。十幾名武僧裏至少有一半被血瞳眼發射的血光照個正着,當場僵硬在原地。只剩下了緣、了言等三四個武僧,因爲閉眼及時,而沒有中招。

    那些被血光照耀的武僧,眼裏的平和瞬間被殺意的怨毒所遮蓋,臉上的線條也變得凌厲和扭曲,原本柔和的佛門之力被污染爲煞氣沖天的邪念。紅眼武僧紛紛調轉槍頭,舉起哨棒攻向沒中招的劉啓超他們。

    由於不能睜開看天空,視力受限,再上中招的都是原來的同伴,靜慧他們一身本領只能發揮不到五成,一時間竟被逼得手忙腳亂,連連敗退。

    “血瞳眼有沒有什麼破綻啊?”劉啓超一邊應付着紅眼武僧的瘋狂進攻,一邊朝着陳晝錦大聲問道。

    陳晝錦一掌拍開呼嘯而來的哨棒,偏頭吼道:“其實血瞳眼和控魂術有點相似,閉眼不看不過是爲了防止一下就中招,要是你修爲不高,意志不強,即使閉上眼睛,也會被血芒所控制的!”

    “那就沒有破解的方法嗎?”劉啓超有些急了,在這麼打下去,輸的肯定是自己這一方。

    陳晝錦沉默了片刻,肅然道;“有!”

    不待劉啓超再度發問,他便不動聲色地傳音道:“其實你有青煞鎮頂相和青煞靈眼,中招的可能遠比尋常術士要小,只是陰老爺和他背後的金蟾道人,按理說都是精通煉屍的行家,可這血瞳眼卻是屬於魂術和煉血一脈的邪法,我不清楚陰老爺是否能熟練地施展此法,若是他們能熟練地運用,我們基本凶多吉少。反之則有一絲生機。你敢不敢賭命?”

    “好,有生機就好!我劉啓超賤命一條,有何不敢賭?你說,我該怎麼做?”

    “這事還得讓得鈞先手……”

    陰老爺端坐在鴉羣之內,戲謔地望着地面的衆人互相殘殺,它對於這種執掌他人性命,如同神祇般的地位頗爲享受。術道上對於煉屍養屍來修道的陰屍金蟾,有很多自詡正派的術士是持反對和鄙夷態度的,一些比較激進的人氏甚至還出手想要剿殺陰老爺。可是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成了屍冢裏,爲它提供陰氣的一具具屍體。這就讓陰老爺形成了一個思維定勢,術士的本事不過如此。

    可它卻沒有注意,翟得鈞避開發狂的武僧,不斷在之前掉落在地的烏鴉屍體上指指點點,還不時低語兩句。等到十息之後,翟得鈞忽然閉着眼朝天大喊大叫,陰老爺先是一愣,以爲它也中招被控制了,不過很快它便反應過來,意識到他是在施展巫咒,準備讓鴉羣去幹擾他。可還是晚了一步,翟得鈞緊閉着雙眼,仰天大笑:“哈哈哈,晚了!別以爲只有你們金蟾道會玩屍體,讓你嚐嚐我們巫門萬獸一脈的御屍之法吧!”

    他的話音未落,地面上數以十計的烏鴉屍體忽然如同復活一般,撲棱着帶有血跡的黑翼,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天空的鴉羣。

    “不好!”陰老爺大喊一聲,數十具鴉屍已經衝了進來,整個鴉羣頓時猶如涼水入油鍋,倏然暴動起來。陰老爺趕緊施展術法,想要重新控制住鴉羣,可那有如此容易的事情。

    “動手!”聽到鴉羣的暴亂,劉啓超和陳晝錦同時睜開雙眼,迎面直視半空中的血瞳眼,血瞳眼立刻射出兩道血芒。而劉啓超和陳晝錦同時施展各自修行的瞳術,一青一藍兩道異芒也自其眼眸射出。與兩道血芒當空相撞。沒有刺耳的轟鳴,沒有耀眼的華彩,兩股異芒在激烈碰撞後直接化爲虛空,湮滅於半空。

    “靜慧,看你的了!”陳晝錦轉身大吼道。

    靜慧也沒有辜負衆人的期望,反手祭出一件佛門至寶——舍利子,在衆僧人的誦經聲中,舍利子放出萬丈金光,將血瞳眼覆蓋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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