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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五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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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哥,來,喫個梨。”

    “劉哥,你要不要喝水。”

    “劉哥,我看你滿頭是汗,要不我幫你擦擦?”

    “……”

    劉啓超苦笑着輕輕撥開沐水心伸過來的玉手,婉拒道:“我說沐客卿啊,你就不能安靜點嗎?沒看到晝錦兄弟正在看情報。”

    沐水心立刻偏頭斜睨了陳晝錦一眼,後者和她眼神相撞,旋即把手上的一疊疊情報豎到面前,擺手道:“你們繼續,不影響的,不影響的!”

    “哼!”沐水心嬌嗔一聲,用力撥開劉啓超的雙手,用雪白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腦門,“人家難道沒有名字嗎?以後直接叫我的名字。”

    “哎……沐姑娘。”

    “叫那麼生分幹嘛,直接叫我的名字!”

    “呃,好……好吧,水心。”

    有道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沐水心對劉啓超的情愫和愛意,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只是劉啓超自認還配不上人家姑娘,所以一直不肯接受,可沐水心豈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一路上她對劉啓超大獻殷勤,簡直比照顧幼子的親孃還要上心,看得縮在馬車角落裏的陳晝錦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繃着一張臉,嘴角不斷地抽搐,身軀蜷曲得像條煮熟的大蝦。

    “對了,胖子,這次任務上面具體給了什麼情報?”劉啓超也放棄了抵抗,任由沐水心擦拭自己的腦門,不過片刻之後他倏然想到了什麼,大聲朝着好友問道。

    陳晝錦這才從成摞的情報紙張中冒出頭,取出其中幾張,遞給劉啓超,沉聲道:“目前開平書院已經發生了四起兇案,苦主死相慘不忍睹,其間怪事頻出,有些不是常人能做出的,所以他們纔會急吼吼地請我們來。”

    “哦,四起兇殺案?會不會是什麼窮兇極惡的江湖大盜?”劉啓超接過情報,隨意地問了句。

    陳晝錦面色肅然地答道:“怎麼可能!這四個死者都是靠勤奮讀書,然後晉升入開平書院的寒門學子,身上並沒有多少錢財。而且他們死後,身上和屋內的錢財都沒有被挪動的痕跡,應該不是圖錢。幾個窮酸秀才,我如果是兇手也不會找他們下手。”

    劉啓超瞄了他一眼,眉頭緊皺地望着情報,喃喃念道:“第一個死者叫王天成,死於一個月前,死因是溺死在書院某處池塘裏?”

    “是的,最爲詭異的是,那個池塘其實並不深,只是個供人觀賞假山的淺水區域。常人踏進去,水最多齊腳踝。可王天成居然就這麼溺死在池塘裏,據發現他的學子所言,當時他是彎着腰,把自己的頭按在水裏,然後活活地溺死的!”陳晝錦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劉啓超一字一頓地繼續念道:“有點意思,第二個死者叫解新元,他是死於王天成溺死的五天之後,死因是爬樹摘野果,結果不幸失足墜落,摔在一根尖銳的桃木枝條上,刺穿了右眼,緊接着透腦而過。”

    陳晝錦連忙解釋道:“據說解新元所攀爬的那棵野果樹,高不足一丈二,常人就算摔下來也最多屁股疼上兩天。可這倒黴孩子,居然好死不死的,摔在一根尖樹枝上。不過……你們認爲僅僅摔在樹枝上,便能洞穿人腦?”

    “情報上說他是背朝下,摔落在地的。按理說就算被樹枝洞穿右眼,也該是面門朝下啊。人的腦骨可是全身最堅硬的部位,更何況那棵樹又不高,居然會這麼個死法!”劉啓超皺着眉頭思索道。

    陳晝錦嘿嘿一笑:“第三個苦主才倒黴呢,他死在解新元之後七天。死因是在後山散步,不小心跌落土穴之內,被陷在裏面,相當於活埋而死。”

    “至於第四個,就是前幾日才死了的,死的最爲詭異的,據說被鬼影亂刀殺死的步存良。”

    劉啓超用手按了按太陽穴,他清理了一下思路,“溺死、樹插死、活埋、亂刀分屍……”

    “難道兇手是按五行殺人的?”陳晝錦忽然驚呼道。

    “嗯?按五行殺人,水、木、土、金……好像還真是,等等!還差一個火!難道開平書院還要再死一個?”劉啓超和陳晝錦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說什麼纔好,如今他們還沒有出京畿北道與京畿西道交界的蕭關,就算有心幫忙,估計也趕不到那裏了。只能寄希望於那第五位苦主能運氣好點,別死得太快了。

    沐水心在劉啓超和陳晝錦談話之後,便不再插嘴,她並不是無理取鬧的任性女子,知道什麼時

    候該默然不語,什麼時候該活躍。可當陳晝錦說出這四個死者可能是死於五行時,她忽然想到了其父沐天嵐曾經給她講過的一個術道逸聞,或許對他們破案有所幫助。正當沐水心猶豫着是不是要說出口時,劉啓超已經注意到她的神情有變,不由得關切問道:“水心,你有什麼想要說的麼?”

    “嗯,是這樣的,家父曾經跟我提到過一個昔日出現於術道的邪教,他們殺人的手法,和現在這件案子有些相似,不知是不是對你們有所幫助。”沐水心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

    劉啓超眼前一亮,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輕笑道:“但說無妨。”

    “當年術道中人曾有段時間癡迷於飛昇成仙,許多人都抱着這種幻想。可是傳統修行方式,需要達到五重門聖賢之後,纔會成爲陸地飛仙,可千百年來正邪兩方除了太和神君以及萬邪,根本無人能觸及到那個境界。到了近數百年,甚至連脫凡入聖的術士,都已經寥寥無幾。很多術士開始鑽研一些旁門左道,想要走捷徑成仙。”沐水心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殷紅的嘴脣,繼續說道:“不知什麼時候,術道忽然出現了一個教派,叫做五靈道,他們非道非佛,其教主號稱找到了最快飛昇成仙的祕法,那就是按照五行之法,殺死五個生辰八字特別的活人,取其心頭精血服下,便可得道成仙!”

    劉啓超聽得眉頭大皺,不以爲然道:“這怎麼可能,明明是一派歪理邪說,這五靈道分明是妖言惑衆的邪教!”

    “是啊,對於我們來說,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歪理邪說。可當年有不少愚夫愚婦被其蠱惑,加入其中,甚至有些癡心妄想的官宦權貴和術道中人,也對此深信不疑。一時間符合五靈道教義中生辰八字的活人,被殺戮無算。可詭異的是,沒有任何人能在有效時間內,殺死五個符合條件的生人。”沐水心滿臉肅然,她平日總是一副活潑可人的模樣,如今嚴肅起來竟有另一番風情,看得劉啓超一愣一愣的。

    陳晝錦斜睨了好友一眼,強忍着笑意道:“這五靈道我也聽說過,他們後來行事過於囂張跋扈,居然敢把手伸到梁王世子的身上,被正得聖眷的梁王雷霆一擊,引來九龍內衛將其連根拔起。大小頭目,凌遲的凌遲,斬首的斬首。一時間破家無數,中產之戶滅門者十有三四。甚至連他們的發源地,京畿西道的九荒山都被九龍內衛給攻破了。等等,五靈道的起源地就在京畿西道,難道真不成是他們那幫餘孽,又死灰復燃了?”

    一時間馬車內三人相視無言,劉啓超有些好奇這所謂的五靈道,究竟是如何蠱惑人心的,而陳晝錦竟是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如何五靈道的妖人真的殺了五個符合條件的生人,會發生什麼事情。飛昇成仙那基本是荒謬無比的,可會不會有其他的效果呢?陳晝錦不相信五靈道的教主也是個瘋子,他一定在策劃着什麼……

    至於沐水心,女孩的心思誰又能知道呢?

    轉眼間數日已經過去,馬車終於來到了開平書院所在的武州境內。開平書院並不在武州城內,當年孔祥韜在遊歷武州城外時,發現一條山脈巍峨壯麗,猶如展翅高飛的大鵬鳥,詢問土人後得知此山脈爲鵬飛山脈。於是便決定在此處修建書院,開平書院的主體便是建於鵬飛山脈的主峯——繼絕峯。

    鵬飛山脈距離武州大約十里地,只是天色已晚,京畿西道匪患不小,半夜趕路不大安全,因而三人聽從了車伕的建議,在城中尋了處客棧住下,明日一早再動身前往開平書院。

    饒是沐水心活潑開放,在沒有簽訂婚約之前,她也不敢和劉啓超共宿一房。三人各開了一間上房,依次相鄰,有事也好聯繫幫忙。

    雖說武州在天下諸城中排不上名號,可好歹也是州城,三人留宿的是城中最好的客棧。雖不比那些大城大埠的豪華,可倒也乾淨舒適,讓過去常年睡在柴火堆上的劉啓超十分滿意。

    躺在柔軟舒適的錦緞上,劉啓超扯過一條棉被,隨意地蓋在腰部,面目平靜,呼吸沉穩地休憩着。術道中人常年刀口舔血,比起江湖武林還要慘烈,當年自己踏入術道之際,吳老道就曾說過。術道中人多半不得善終,若能安死於牀榻之上,那便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飢寒交迫的窮小子,現在居然能睡在錦緞上?世事真的是難以預料啊,不過那年冬天真的冷啊!”劉啓超不由得想起了有一年冬天,天氣異常酷寒,衣衫單薄的自己冷得手腳滿是凍瘡,那種感覺實在難以忍受。

    “呼……”劉啓超忽然感到周圍變得異常嚴寒,他的手腳也一片冰涼,“這是……”

    劉啓超猛地睜開雙眼,發現屋頂上攀附着一個模糊不清的黑影,正惡狠狠地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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