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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難得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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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沒有黑霧來襲的時候,金屏鎮表現出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羣和名城大邑纔有的熱鬧。走在鎮中心的大道上,劉啓超都不得不感嘆百姓強有力的韌性和那種百折不撓的精神。即使時刻被邪祟殺戮的陰影籠罩,依然在世間頑強地活着,這就是華夏的百姓啊!

    自從許青月那裏得到具體的黑霧情報後,劉啓超他們便直接離開沙洲,乘着胡大善人給他們準備的船隻,回到金屏鎮。一路上劉啓超都在暗自警戒,生怕那神出鬼沒的鬼船再度出現,只是沒有想到順風順水,沒有任何的意外,這反而讓劉啓超驚疑不止。

    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金屏鎮,劉啓超他們帶着海圖,馬不停蹄地趕到許青陽的府上,將他從睡夢裏叫醒。許青陽一臉茫然地披衣令人開門,劉啓超直接將許青月的事情說了一遍,許青陽立刻安排人手去準備,同時也讓早已疲憊不堪的劉啓超他們去休息。

    第二天清晨劉啓超醒來,先是起來洗漱,在牀上打坐聚氣,又在庭院裏練了半個時辰刀法,洗浴一番之後推門而出。迎面而來的是柔和的朝霞,映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劉啓超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頓時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早啊!”同樣推門而出的翟得鈞正捧着一瓢涼水往嘴裏灌,從他周身尚未散去的熱氣來看,他也是剛從練功狀態中解開。劉啓超記得翟得鈞修煉的體術,乃是一門叫做萬獸臥虎功的祕法。每次修煉完畢,都需要飲用大量的水,因爲修煉此法會消耗體內大量的水份,導致體溫急劇升高,若不飲用大量的清水緩解,對修煉者的身體會有不可挽回的損傷。

    劉啓超自然也是報以微笑,迴應道:“早!”

    “那枚九龍鳳清丹,你吃了沒有,感覺怎麼樣?”翟得鈞湊上前來,好奇地問道。

    劉啓超搖搖頭,蹙額道:“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九龍鳳清丹並非凡物,許青月卻如此簡單地將其送與我。我還是覺得頗爲可疑啊!”

    “嗯,其實昨天許青月的那番話也確實有些不實之處,我個人認爲他在有些地方沒有說實話,你心懷忌憚和擔憂也是正常的。”翟得鈞其實也信不過許青月,對他的言行並不完全信任,所以對於劉啓超的謹慎也是頗爲讚賞的。

    不過翟得鈞在片刻之後,話鋒一轉,低聲道:“這次我們面對的黑霧邪祟,遠超你我想象,以許青月的道行,尚且變得不人不鬼的模樣。以你我的修爲,只怕也是九死一生!所以我個人認爲你最好還是服下那九龍鳳清丹爲妙,當然在這之前要先仔細檢查一下,九龍鳳清丹有沒有被許青月做了手腳。畢竟此次荒島之行,你很有可能會遇到生死搏殺,到時候也還是突破的機遇。可以這麼說,此次任務對你而言,既是極爲兇險的門檻,也是修爲突飛猛進的良機!”

    劉啓超剛準備表態,說些什麼,翟得鈞卻忽然拍拍他的肩頭,眼神曖昧地睨了他一眼,傳音道:“接下來你好好表現,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位了,我去鎮外的義莊去找老祝頭,祝你們玩得愉快!”

    話音未落,翟得鈞已經縱身一躍,身形消失在庭院之內,劉啓超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忽然聽到身後一聲銀鈴般的聲音,“超哥,陪我去鎮上逛逛吧!”

    劉啓超轉頭一看,卻見沐水心正一臉希冀地望着他。劉啓超頓覺眼前一亮,平日裏的沐水心以術道中人自居,不抹脂粉,不配香囊,衣飾也以素色爲主。可今天的她卻花了淡妝,一身華服,連佩劍上都繫着一隻香囊。

    見心上人呆滯在原地,沐水心不由得跺跺腳,嬌嗔道:“怎麼了,我臉上有花麼?你怎麼看呆了不成!”

    劉啓超連忙哈哈一笑,以掩飾臉上的尷尬,他乾笑道:“不是不是,只是我從沒有看到你塗抹脂粉,身着華服,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美豔,一時竟有些看呆了!”

    哪個女子不喜歡別人誇讚自己美貌,尤其是自己的心上人,聽到劉啓超的話,沐水心頓時臉色由陰轉晴,甚至略帶嬌羞道:“那人家以後天天打扮給你看,如何?”

    “啊……”劉啓超一時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沐水心見與邪祟廝殺都面不改色,和衆多術道高手交鋒也不服軟

    的劉啓超,在自己面前卻連話都說不出來,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她憤憤地一腳踩在劉啓超的鞋上,見後者疼得齜牙咧嘴,這才心情舒暢地說道:“走,陪我去鎮上逛逛!”

    “是是是……”劉啓超抱着腳表面疼得不行,實際上以他的身手,想要躲開沐水心的那一腳並非難事,可是人類早已退化的對危險預知的本能卻在這一刻陡然甦醒,他下意識地感覺,若是不讓沐水心踩中出氣,只怕事情會很難辦。果然教育了心上人之後,沐水心心情大好,小跑着走出了庭院,而劉啓超也緊隨其後,絲毫不敢走慢一步。

    待到兩人離開久矣,翟得鈞才從一座假山之後鑽出,對着劉啓超的背影喃喃道:“這個情感白癡,修爲如此之高,可對感情卻……”

    說到這裏,翟得鈞忽然回憶起什麼,眉宇間掠過一絲哀色,他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縱身越過粉牆,真正地朝鎮外義莊而去。

    金屏鎮雖說是個沿海小鎮,所歸屬的雷州也不是什麼繁榮的名城大邑,可它畢竟是個小型的港口,而且現在是拜月魚等各種名貴魚類的收購期,一時間金屏鎮涌入大量人流,白天的繁榮也遮掩了因爲黑霧出現而帶給鎮民的恐懼。

    劉啓超和沐水心並肩走在大街上,瀏覽着街邊的店鋪小攤。沐水心雖說是沐天嵐的掌上明珠,從小被師長保護,被師兄弟拱衛,可卻很少能離開宗門。一來是古武宗時刻與真澤宮發生摩擦,雙方暗地裏的交鋒經常發生,二來是由於天蒼山脈地形險要,在其附近的聚居的,不是軍方的堡壘要塞,便是各大宗派的山門分舵。沐水心很少能見到真正的市井生活。

    劉啓超對逛街這事興致寥寥,在他看來有這工夫,還不如多練練刀法,可他見沐水心興致正濃,也不願破壞她的意願。再加上兩人雖說互生情愫,可一直由於種種原因,感情沒有得到進一步發展,他也有些膩歪。現在不正是增進感情的最佳時機嘛!想到這裏,劉啓超頓時變得興致昂然,以至於沐水心都嚇了一跳,原本一臉不願意的心上人忽然也變得如此主動,倒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唉,超哥,你看,這個糖人不錯!”沐水心忽然看到前方有個捏糖人的老漢,他的身邊插着一個草標,上面插着不少已經捏好的糖人。沐水心本身就比較喜好甜食,只是原先在宗門內,資源有限,最近的一個山鎮離宗門也有數十里路,只有偶然賣糖人雜貨的販子路過,或者宗門下山採購,沐水心才能嚐到糖人的味道。

    那老漢見生意上門,連忙吆喝道:“這位公子,別的不敢誇獎,老漢這雙手絕對可以捏出這位姑娘的傾城相貌,要不,您買一個糖人?每個只要十文大錢!”

    劉啓超見他草標上插的糖人神色相貌各異,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雖說不像圖畫那樣惟妙惟肖,倒也別有一番風姿。當即便取出半吊錢,放在老漢的錢盒上,輕笑道:“就捏我和這位姑娘的模樣,有多少要多少!”

    “什麼呀!”沐水心忽然嬌羞一笑,伸手掐了掐劉啓超腰間的軟肉,劉啓超只得苦笑一聲,而那老漢呵呵笑着,伸手去原料,開始爲他們捏製糖人。不得不說,比起劉啓超他們掐訣結印的雙手,老漢捏糖人的手也非常靈活精巧,手指翻飛,輕攏慢捻,一個糖人便已經捏製完畢。

    待到最後一個糖人捏好,時間剛剛過去一炷香的工夫,劉啓超接過老漢遞來的紙袋,裏面滿是捏好的糖人,既有劉啓超的形象,也有沐水心的形象。

    “買這麼多幹嘛,不浪費錢財麼?”沐水心雖說喜好甜食,可見劉啓超一出手便是半吊錢,不由得替心上人心疼錢財。她知道劉啓超出身貧寒,家無餘財,即使幾次任務完成之後,得到堂口的賞賜,可餓鬼堂本身就寒酸的可以,再重賞能賞到什麼地步呢?所以沐水心頓時有些替劉啓超心疼。

    劉啓超卻毫不在意,他大手一揮,一個糖人便出現在沐水心的手上,“沒關係,只要你開心,什麼不沒關係。錢財算什麼,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開心就好!”

    沐水心握着手裏的糖人,身體不由得靠近劉啓超。劉啓超先是一愣,旋即嘴角揚起笑意,他心裏漸漸揚起一股暖意。兩人依偎在一起,情意濃濃。

    只是這樣的平靜又能持續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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