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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分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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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胖子吞了吞口水,說道:“我見他沒追,也就放了心,想着趕快出谷,但沒走幾步,我就撞上我大伯啦。”說着,一張臉就變了色,聲音發顫,“他……他一見我,就撲了上來,我想逃來着,可他實在太快了……逃了一陣,就被他追上了,我大喊‘大伯’,他也不理,張口朝我就咬……”

    我轉頭瞧了他一眼,見他額頭上全是冷汗,嚇得直哆嗦,就問道:“你大伯認不得你?”

    喬胖子“嗯”了一聲,顫聲道:“他……他……好嚇人……”

    我“哦”了一聲,道:“後來怎樣?”

    喬胖子道:“我……我當時以爲自己要死了,可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陣風響,然後就頭暈目眩,跟大伯兩人一起騰空給拋了起來,又跌落到地上打了幾個滾。正昏頭昏腦的,就被一個人抓住,拽起來就跑。”說着,指了指騷包臉,“就是他,是他救了我。”

    我聽他這麼一說,微一琢磨,就能想象出當時的情形。應該是騷包臉躲在一旁,拍了一個番天印,趁機把喬胖子救走。

    只聽胖子道:“後來……後來我們就又逃回了山洞,藏了起來。這人……他……他一進洞,就暈了過去。”說着,又衝騷包臉看了一眼,滿臉擔心之色,“我們在洞中藏了一陣,後來見他全身燙得厲害,嘴脣乾裂,怕他會渴死,就出去找水,誰知道……誰知道就撞上了我二堂哥。”

    說到這裏,喬胖子苦着個臉,眼睛一紅,就嗚咽道:“我二堂哥和大伯是怎麼回事,怎麼都不認得我了,還要……還要……”

    我說了句:“閉嘴,再吵把你扔出去!”

    那胖子吃了一嚇,當即收了哭,摸了摸眼淚,怯生生地瞧了我一眼。我也沒去理會他,繼續刻制禁紋,心中卻是覺着越發蹊蹺。

    聽這喬胖子描述來看,那鷹鉤鼻和瘦子似乎都變成了海母陰胎,而且到處殺人,那周先生死的時候跟別人都不一樣,是心竅碎裂。我起初一直想不明白,如今看來,八成是周先生和喬家那兩人都中了招,只是周先生當時神志還算清醒,不僅救了喬東一命,而且還在最後關頭用祕術自碎了心脈。

    這種推測,目前看來是最爲合情合理的,但有件事我卻始終想不明白。據騷包臉說,這海母陰胎是一種極爲歹毒的陰物,而且天性屬陰水,尤其在水中的時候,爲禍尤烈,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這種邪物慣於藏匿在水中,比如海面、湖泊、或者水池塘子裏頭,伺機捕殺靠近的活人。民間經常說有水鬼害命,其實當中有一部分就是海母陰胎這種邪物在水中搞鬼。

    只是這海母陰胎一旦長大,那它寄生的主人就會喪失神志,徹底地淪爲一頭邪物,無情無念。但這喬甜兒卻是太過蹊蹺,在很早之前,這姑娘體內的海母陰胎就已經長大,可到了如今,她卻能恢復原本的人形,而且還回到了喬家。

    這說明她的神志並沒有被吞噬,而且在平時,就跟常人無異,甚至連喬家這些人都根本察覺不出任何異狀。

    這種情形簡直是有些匪夷所思。而且還有一點奇怪的是,海母陰胎這種邪物雖說在水中非常厲害,也有許多詭異之處,可這鬼玩意兒所能做的頂多也就只有捕殺,卻並沒有把大活人變成如鷹鉤鼻那般邪物的能耐。

    難不成是那喬老三種入他女兒體內的是隻特殊的海母陰胎?還是說喬甜兒身上發生了其他不爲人知的變故?

    我正想得有些出神,就聽那喬胖子道:“他……他還有救嗎?”

    我回過神來,定了定心,繼續把剩餘的一部分禁紋刻完,道:“你從喬家逃出來的時候,有沒發現什麼其他人?”我是奇怪,這騷包臉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又是誰把他給傷成這樣。

    他身上這傷,是出自茅山術中的九陽捶,難道是他撞見了茅山派那個範林?只是這範林到底有多大能耐,能讓騷包臉這貨也喫這麼大虧。

    那喬東搖頭道:“我當時忙裏慌張的,一連喊了好幾聲,也沒把人喊起來。你說……會不會其他人也出了什麼事?”這小子到了現在纔想起這茬。

    我瞧了他一眼,還是把喬家的事情說了。

    那喬胖子“啊”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涕淚橫流的。我罵了一句:“哭什麼哭,當心把外頭的東西招來。”

    那胖子好不容易纔歇了,抹了抹眼淚,哽咽道:“到底……到底我們喬家招誰惹誰了?”

    我瞥了他一眼,一時也跟他說不清楚,把手中最後一個禁紋刻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這當中我是疊加了三個陣法,其中兩個屬於陽陣,一個屬於陰陣。緊接着從包中取出銅錢袋子,從裏頭摸了三十六枚古銅錢出來,沿着陣法排出一個圓形,最後兩枚銅錢放在左右兩側,形成一個太極圖。

    又取出九枚赤釘,尋了陣眼敲下,在一陰二陽三陣上再佈置出一個泄陰池。過去看了看喬慧兒的狀況,她的身子觸手冰涼,氣息已經微弱之極,取了一枚三棱針在她耳際封了幾針,將她體內僅存的一分陽氣激發出來。

    喬東在一旁擔心地道:“我堂姐她怎麼樣?”

    我搭了搭她的脈息,覺出脈搏稍稍變得有力了一些,說了一句:“好好照看着。”就轉去騷包臉這邊。

    取了針,從上而下,連着封了他七大活竅,又分別在他腦門和胸口上拍了一道活符,接着將他抱起,放到銅錢所圍的泄陰池的陽面。又去把喬慧兒抱了,放在陰面。

    “這是要幹什麼?”喬胖子怯生生地問了一句。

    我也沒空跟他解釋那麼多,在二人中間坐下,咬破手指,用血在兩邊手掌上分別書了個符文。

    那喬胖子囁喏了一陣,道:“我……我能做什麼?”

    “去守着,什麼東西來了也不讓進。”我說了一句,微微闔起雙眼,運轉起陰陽瓶,將氣機由內而外,緩緩展開,展到一定程度,又收縮了回來,匯聚到雙手,手掌舒展,以畫有血字符文的手心分別貼到二人的額頭。

    騷包臉和喬慧兒的情況都不容樂觀,怕是還沒等把他們送出石林,就要撐不住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用一陰二陽兩個禁制做基,再輔以泄陰池,運用陰陽瓶來把騷包臉身上充溢到爆的陽氣引導到喬慧兒體內。

    喬慧兒是姑娘家,本就屬陰,再加上被吸了精血,陽氣衰弱,陰氣大盛,正好也是需要陽氣調和。只是她如今身子虛弱得厲害,就算接受陽氣也只能徐徐圖之,騷包臉身上那麼暴烈的陽氣要直接引到她身上,怕是立即就得斃命。

    爲今之計,我只能以自己爲媒介,一手引陽,一手引陰,將兩人身上的陰氣陽氣先引入我體內,再由我操控,徐徐送入二人體內。

    這也就是我在桐宮被關了大半年,爲了破解牢中禁制,對陰陽瓶的操控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如果按我以前的水平,怕是也絕不敢這麼幹。

    陰陽瓶緩緩轉動,我分心二用,將兩人身上的陰陽兩氣收入體內,再運轉出去。那喬胖子想必也是緊張萬分,閉了嘴也不敢弄出一絲動靜。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這操控逐漸純熟起來,心中不由爲之一定。

    估摸着如果能一切順當,應該能把這兩人的命保住。正在這時,就聽外頭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有人正往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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