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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九章:聚寶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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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載墨揹着手,見方繼藩目光冷峻,似乎也有些畏懼,他嚅囁了嘴,才道:“沒錯,是我帶他來的。”

    說着,後退一步。

    “”

    方繼藩有點懵。

    正確的回答不該是說,沒錯,這是方正卿帶自己來的嗎

    方繼藩便大怒:“該死”拎着方正卿繼續打屁股:“你這狗一樣的東西,讓你帶着朱載墨來,讓你帶着朱載墨來”

    方正卿嗷嗷叫:“爹,你聽仔細,你聽仔細,啊啊啊”

    “還敢頂嘴,打死你。”

    如攆兔子一般,攆着兩個孩子回到了郊遊的隊伍,一羣孩子見了兩個泥人回來,都樂了。

    朱載墨和方正卿兩個,聳拉着腦袋,方正卿一瘸一拐,唧唧哼哼,低聲說:“我和我娘說。”

    雖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卻是老實的很,進了隊伍。

    孩子們紛紛給方繼藩行禮:“見過恩師。”

    方繼藩揹着手,只頷首點點頭,看着這羣孩子:“今日郊遊做什麼”

    領隊的,乃是劉文善。

    劉文善上前:“恩師,學生帶師弟們,去蒸汽機研究所看看,讓他們見一見,格物之理。”

    格物之理。

    這不就是物理嗎

    方繼藩卻依舊板着臉。

    劉文善忙道:“下午的時候,唐師弟教授他們繪畫和行書。恩師學生照顧不周,居然差點走失了朱師弟和方師弟,學生萬死。”

    方繼藩齜牙,一揮手:“去吧。”

    劉文善悻悻然,忙是吩咐隨性的嬤嬤道:“仔細盯好孩子。”說着舉着一個小旗:“師弟們,跟師兄走,不可再掉隊和偷溜了。”

    說着,帶着一長串嘰嘰喳喳的孩子,繼續步行。

    不坐車,是爲了養成孩子們好逸惡勞的習慣,畢竟方繼藩是個反面教材,自打來到這個世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出門坐轎行車,整個人都懶了,啊,要引自己爲戒,孩子們多走走,挺好。

    那王鰲氣喘吁吁追上來,一見到有人帶着皇孫走了,便下的臉都綠了,要追上去,方繼藩道:“你追啥,你也是孩子,也要去學習,要點臉吧,王主簿,你都七老八十了。”

    “”

    王鰲駐足,卻還滿是擔心,遠遠眺望。

    便聽方繼藩在一旁嘆息:“誒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人心不古;想當初,我是一個多麼正直的人,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纔不想着玩,我心裏只想着朝廷和皇上,打小就聞雞起舞,一心只想着,爲蒼生立命,可看看這些孩子,個個搖晃着腦袋,天知道這腦袋裏,有多少男盜女娼之事,可恥”

    “”王鰲如吃了蒼蠅一般,忙撫着自己心口,有點疼。

    良久,他才緩過勁來:“方都尉,不知今日,可有什麼公務”

    “有啊。”方繼藩頷首:“先喫飯。”

    到了鎮國府。

    方繼藩和朱厚照幾乎是不約而同而來,邊爐已經打好了,熱騰騰的,方繼藩道:“牛肉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溫豔生看着兩個傢伙,宛如在看自己的兩個孩子,帶着寵溺的目光,取了一盤盤的牛肉片兒來,他刀工好,這牛肉薄片,只有紙張薄。

    王鰲看着眼睛都直了。

    朱厚照似看出了王鰲眼裏的怒氣,從袖裏取出一份宰牛書:“辦了證的。”

    說着,方繼藩招呼王鰲坐下:“王主簿啊,不要拘謹嘛,來來來,坐下,我來給你燙牛肉喫。”

    王鰲忍不住道:“牛乃畜力這這”

    方繼藩拿筷子,給他燙了一片牛肉,沾了溫豔生特意調製過的醬:“餓了吧,先喫,喫完再罵,不然沒氣力。”

    王鰲哆嗦着嘴皮子,很想掀桌子翻臉,可細細一想,要冷靜,老夫什麼大風大浪不曾見過,便舉重若輕的舉起了筷子,鉗起燙好的肉片,入口,撲哧撲哧,有點燙,口裏麻麻的,還有一股子辣味,呼他拼命的呼吸,臉脹紅了,正要說,此肉有毒,可旋即,這麻辣味道過去之後,嫩肉一嚼,舒服麻辣之後,便是一股子說不出的感覺,吃了幾口,吞嚥下肚,真香哪。

    方繼藩和朱厚照,已在一旁大快朵頤了,朱厚照是一整盤的丟下去,而後全數撈起,眼睛盯着邊爐翻滾和沸騰的肉渣,手在指指點點:“這個是我的,那個也是我的。”

    方繼藩懶得管這麼多:“好兄弟不分彼此。”

    王鰲臉脹紅,心裏說,哼,一點喫相都沒有,老夫喫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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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他忙是夾子夾了生肉,放進邊爐裏滾燙,正待要夾出來,朱厚照的筷子就扯掉了他半邊肉。

    “”

    親眼看着朱厚照將那扯下的半邊肉放進嘴裏,王鰲眼睛鼓起來。

    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跟這種人渣喫飯,你若是客氣半分,是會被餓死的。

    喫飽喝足。

    王鰲居然覺得回味無窮。

    朱厚照放下筷子:“我去試驗活塞了,再會啊,老方。”

    人已不見了蹤影。

    低頭,看還沒有喫飽的王鰲,繼續撿着生肉渣子,丟進邊爐裏滾燙,一面拿着長筷,在沸騰的水裏翻找,找出點肉星,蘸醬,吃了。

    沒喫飽呢,才吃了七八片。

    這種年齡還能老年得子的人,往往都有一副好身體,好身體的前提,必須得是喫的多。

    方繼藩起身:“啊”

    “要去哪裏”

    方繼藩道:“喫飽喝足,有點困了,我且先去打個盹兒,王主簿自便。”

    “”

    王鰲想死。

    方繼藩一睡,便是一個時辰,等出現在王鰲面前的時候,王鰲已經開始盼着晚飯了。

    可方繼藩現在,卻是生龍活虎,彷彿渾身上下,充斥了力量,上馬車,吩咐道:“去新城。”

    王鰲就坐在方繼藩大沙發對面的小沙發上,他沒什麼和方繼藩想說的所以,車廂裏,很是尷尬,當然主要是王鰲尷尬,方繼藩仰在沙發上,打着節拍子,哼琵琶曲十面埋伏。

    到了新城,直接進入售樓處,王金元急的團團轉。

    最近加息了。

    因爲錢莊大量的貸款,所以,爲了防止資金鍊出現問題,因而直接加息,貸款的利率變高了,與此同時,儲蓄的利率也增加了。

    增加的結果,就是想要買房,你得多付利息,除此之外,你若是存錢,錢莊多給你利息。

    不少南方的商幫,聞風而動,將大量的銀子,儲入錢莊之中。

    這使西山錢莊,準備金充裕無比,而定興縣,似乎又開啓了瘋狂的擴建模式,大量的貸款,據說未來定興縣的財政穩健,稅收足夠應付。

    這定興縣,屬於過熱的現象。

    可越如此,卻越吸引無數的商賈前去,甚至連不少江南的富商,似乎也開始垂涎起來,整個定興縣,就如一個大工地,因爲巨大的需求,以至於未來需要開闢無數的工坊,這些工坊可能前期投入的資金不足,可是未來一旦建起來,銷路卻是不愁的,畢竟一切都是百廢待舉,現在市面上,物資已經出現了嚴重的短缺,大量的絲綢、布匹、煤石、磚、鋼鐵等等的物資,都在暴漲。

    因而,錢莊爲許多的工坊,開始放貸,有了錢莊兜底,商賈們膽子也大了起來,都像瘋了一般,規劃出一個個藍圖,尤其是定興縣,屬於示範區,准許鍊鋼鐵,這一道宮中默許的條文一出,西山錢莊放出的貸款利率,哪怕再如何高不可攀,也是門庭若市。

    買房還是要買房的,畢竟,新城和定興縣,鑄就了不少新富,這些一夜暴富的人,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在新城有一個房子。

    王金元今日剛剛推出了一處地皮,佔地三千畝,結果直接搶售一空,這地皮地段並不好,所以價格只有一萬七千兩銀子一畝,可上午的時候,無數人,就如打搶一般,既不問附近會不會有戲院,也不問西山蒙學會不會在那裏建立分校,其實也沒有人有時間去問,只怕自己落後於人。

    王金元拿着算盤,不斷撥弄,他其實心裏有點虛,這玩的有點兒大。

    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做買賣的。

    要知道,錢莊的存銀,也不過是一億三千萬兩,可是放出去的銀票,卻已遠超了這個存銀的數目了。

    再加上放出去的貸款

    也幸好大家接受了銀票,並且對銀票的信用,深信不疑,可一旦出現擠兌,就完蛋了。

    當然似乎眼下,不可能出現大規模的擠兌,再者說了,現在捏着銀票最多的,恰恰是西山建業,只要西山建業不砸自己的盤,理論上而言,銀票的信用,是可以完全保障的。

    現在銀票已經開始出現在了江南,江南的商賈,慢慢的習慣了用銀票來交易,接下來,錢莊還在想辦法,弄出更小額的單位,來取代人們日常的交易。

    見了方繼藩來,王金元笑開了花:“少爺,您可來了正好,這裏的賬,您得過一過。”

    哥、姐,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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