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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儲君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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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9章 儲君仁德

    第729章 儲君仁德

    次日一早,方繼藩和朱厚照便起了個大早。

    而後,飛球開始升空,只是這一次,他們牽了一根粗壯的纜繩。

    帶着纜繩,飛球開始徐徐的朝着江的對岸飄去。

    而纜繩的另一頭,卻留在了紅谷灘這邊。

    弘治皇帝和馬文升等人,則也站在了河堤這裏,遠遠眺望。、

    但見那飛球拖着纜繩,最終停落在了江的對岸。

    而此時,這一根巨大的纜繩,便算是連接了兩岸了。

    與此同時,兩岸分別的固定了一個絞盤,無數赤身的流民們,撲哧的撲哧的轉着絞盤,要將這連接兩岸的纜繩拉實。

    朱厚照覺得這些傢伙們沒有氣力,親自上前,嗷嗷叫一聲,那原本徐徐轉動的絞盤,立即開始飛速旋轉。

    這就是營養過剩且精力旺盛的好處啊。營養過剩的人,身體裏有力,而又因爲精力旺盛,身體裏的營養,便通過這旺盛的精力不斷的揮發出來,結果力氣大的出奇。

    纜繩的固定,很是講究,直接一頭固定在巨大的鐵錨上,而鐵錨直接深入帶有掩飾的地底,隨即,再用燒熱的鐵水將其澆灌起來。

    接着,飛球飛回紅谷灘,開始帶着第二根纜繩飛到江對岸。

    隨即,是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足足數十根纜繩,最終將這纜繩徹底的連接。

    這纜繩極爲粗壯,是經過一個月的功夫,上百個婦人日夜不歇的編制而成。

    而後便是上鐵索了。

    這鐵索有數千斤重,由車馬拉着到了河堤,其中的一端,已經固定,而後,用大船匠其運送另一端鐵索在對岸,對岸尋找岩石澆灌固定,此後,用絞索將其拉直。

    一根根的鐵索和纜繩,穿梭兩岸,崩直了起來

    弘治皇帝皺眉,將方繼藩叫到了近前:“這鐵索,從何而來”

    這個時代,鐵的產量比較低,要短時間,能燒製這麼長的鐵索,是極不容易的。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寧王爲了謀反,處心積慮,他囤積了大量的糧食,還挖掘了附近的鐵礦熔鍊,鍛造兵器,那些兵器,殿下覺得留着不妥,可收入朝廷府庫,許多兵器上,都有寧王府的標識,索性,就統統熔鍊了,鍛造了爲無數的農具和鐵索。說起來,寧王真是不易啊,最早囤積的兵器,可以追溯到永樂年間,這百年來,風雨無阻,不知煉了多少鐵,私藏了多少兵器,歷經了數代人。還有他們囤積的糧食,堆的比山還高,否則,太子殿下想要開墾,哪裏有這般的容易,這簡直就如上天的恩賜。”

    “”

    寧王若是泉下有知,在知道有人在他背後感謝他,卻不知會作何感想。

    此時,無數早已準備好的壯力們開始準備好了已穿孔的木板,開始攀上了鐵索和纜繩鋪橋。

    這索橋,早就有之,可通過飛球來溝通兩岸,卻如此迅捷鋪就的,卻是見所未見。

    每一塊木板,固定在了十幾根並排的纜繩上,有幾根纜繩,則作爲欄杆,木板穿孔,直接用繩子將其與纜繩綁死即可,而兩邊的纜繩,則和下頭的木板,也用較細的纜繩編織成網狀,鐵索則作爲主心骨,每一根纜繩,都需用細繩與這纜繩固定。

    這條橋,足足鋪了七天,七天的時間,一座索橋便徹底的落成。

    方繼藩先是請王震上橋,王震哆哆嗦嗦的,不斷回頭看:“下官若是落水,定要記得救一救。”接着,兩腿發抖,走在了木板上,一步一步,這索橋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抖,且因爲這南昌妖風大,其實橋很結實,可這一路上晃啊晃,王震幾乎要嚇尿了,一路扶着攔繩,小步小步的挪着。

    老半天,才走了一小段。

    “太子殿下”王震回頭大吼:“下官覺得這裏挺結實的,可以過人,現在下官可以回來了嗎”

    朱厚照只隱約聽到他的聲音,便朝他大吼:“繼續向前走,走到對岸去。”

    王震低頭,看着江水滔滔,突有一種老子不想幹了的感覺,只好顫顫的,閉着眼睛繼續向前蠕動。

    朱厚照受不了了,可是數裏的索橋,等你這麼折騰下去,什麼時候才能通

    朱厚照大手一揮:“過橋。”

    片刻之間,便有人趕着數十輛馬車,馬車上堆砌着貨物,上橋,這橋看上去搖搖晃晃,咯吱咯吱響,可對橋而言,些許的馬車,真不算什麼,衆人趕着車走,不斷的呼喝着拉車的牛馬,搖搖晃晃,轉眼之間,便追上了王震。

    連接兩岸的大橋,便算是徹底的成了。

    有了這橋,這來回兩岸的時間,大大的縮短。

    只是這橋一修好,也該回程了。

    方繼藩在回京時,將熊二找來,特意的囑咐:“照顧好的我的蝦子,尤其要小心你的老表。”

    熊二忙不迭的頷首:“都尉放心吧,蝦子們不會有事的。”

    “等這蝦子們生了娃,它們的娃娃長大了,要立即派人,送到京裏來。”

    “曉得,曉得。”熊二掰着指頭道:“第一,防備老表,第二,送京裏。”

    朱厚照終於換上了蟒袍,不情不願的翻身上馬。

    因爲決心走橋上過江,所以弘治皇帝不敢騎馬,只坐了一頂轎子,帶着朱厚照和方繼藩,以及馬文升人等,啓程。

    天很冷。

    因是清早,所以冷風颼颼。

    腳下,是嘩啦啦的江水,江水滔滔,天還是矇矇亮,可此時,橋的一邊,卻是烏泱泱的許多人,人頭攢動。

    弘治皇帝坐在轎中,隱隱聽到低泣的聲音

    他忍不住掀開簾子,卻見這轎外,卻是無數的人。

    “總兵官好走啊。”

    “大學士你啥時候回來看看。”

    “大總管慢走。”

    “”

    誰是總兵官,誰是大學士,誰是大總管

    弘治皇帝知道,這些人不是來送自己的。

    反而是朱厚照大大咧咧,騎在馬上,朝衆人招手:“不要囉嗦,記得修好河堤,還有清淤,有啥事,跟我說,叫人修書來,那王震敢欺壓你們,我打不死他。”

    烏壓壓的人尾隨着朱厚照,戀戀不捨,朱厚照和方繼藩已打馬上橋了,這數千上萬的人不捨得厲害,也緊緊跟隨,一時間,烏壓壓的人流亦步亦趨,朱厚照和方繼藩打馬走一步,他們便跟着走一步。

    走到了橋中央,方繼藩回頭,這橋上竟已是人滿爲患,你大爺啊,這麼多人,會不會朝重啊,方繼藩怕死,忙朝身後的人揮手:“回去吧,回去吧,別來了,超重了,超重了。熊二,照顧我的蝦。”

    後頭依舊人頭攢動,朱厚照興奮起來:“人家願意送,老方你趕人走做什麼,我還樂得多見一見他們,想當初,和是和他們一起扛過鋤頭的。”

    方繼藩臉色發青。

    幸好,安全過了江,在江對面,數不清的禁衛已在此侯駕,弘治皇帝換了步輦,回頭,見那橋上烏壓壓的全是人,隱隱間,竟有人哭了。

    他深深的回頭看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沒心沒肺的模樣,口裏罵罵咧咧着什麼。

    在這橋的盡頭,是一塊石碑,石碑上刻寫着:“劉瑾橋。”

    那橋名之下,記錄了劉瑾的豐功偉績:寧王反,太子率壯士至南昌,欲刺寧王,瑾隨行,當日,太子出其不意,與駙馬都尉乃率壯士數人,飛球升空,瑾以願此留守,吸引叛軍爲由,留至宅邸。於是,四面八方賊至,瑾不知所蹤,屍骨無存,太子贊曰:瑾伴孤十七年,忠貞不二,激昂大義,蹈死不顧,意氣揚揚,談笑而死,悲哉今立此碑,銘記於斯,喻嗣不忘

    那送行之人,浩浩蕩蕩,一直將這聖駕送出了南昌城,方纔不得不駐足,烏壓壓的人,遠遠眺望。

    弘治皇帝在步輦之中,顯得有幾分疲倦。

    直到了正午,聖駕出南昌十數裏,弘治皇帝下了步輦活絡筋骨,將方繼藩召至身邊,道:“朕見無數人相送你和太子,不忍離開,是什麼緣故”

    方繼藩道:“陛下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爲何還來問臣。”

    弘治皇帝失了神,沉吟片刻:“他們難道不認爲朕是個好皇帝嗎”

    方繼藩苦笑,忙道:“陛下乃是聖君,他們都是鄉野的愚民,怎麼會知道,陛下是何等的聖明呢。”

    “所以他們還是不認爲朕是好皇帝,反而認爲太子是好太子,對嗎”弘治皇帝感慨道:“朕從前,中是教訓太子,說他對不起列祖列宗,現在思來,難道對不起列祖列宗的竟是朕嗎”

    方繼藩搖頭:“陛下已是仁君了。”

    弘治皇帝緊鎖着眉。

    今日那些百姓送別時,和平時自己出宮時,乘輿所過之處,無數人跪着送行不一樣,因爲弘治皇帝分明能感受到,今日這些百姓,是真情流露,而絕非只是攝於天威。

    一念至此,弘治皇帝就想問個明白,方繼藩,理應是知道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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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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