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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恭迎陛下回京(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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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傑聽罷,也同樣意味深長的看了蕭敬一眼。

    他對蕭敬是有所防備的。

    這是一個死太監。

    可是……

    他是員外郎。

    說實話,未來的前途有限。

    除非……抓準了時機。

    這天底下,哪一個位高權重者,不是恰好,賭對了那麼幾次呢?

    陛下將內帑視爲性命,現在居然沒有懲罰太子和齊國公,這讓他聯想到,一場大風暴在醞釀。

    越是有大事發生,事情可能就越微妙。

    太子已經證明,他並非是一個合格的儲君。

    此時……難道陛下在等一個剛直的大臣,一番仗義執言嗎?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蕭公公,陛下對太子如何?”

    “舐犢之情,自是與衆不同。”

    曾傑聽罷,心虛了。

    對啊,陛下喜愛太子,人所共知。

    “這麼說來……”

    蕭敬頗有幾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他笑吟吟的看着曾傑:“可陛下更看重的,乃是祖宗基業。”

    噢。

    明白了。

    父母愛孩子,可以讓他無憂無慮的過一生。

    可祖宗社稷,不是好玩的。

    曾傑定了定神,朝蕭敬行了個禮,走了。

    蕭敬心情好了一些。

    揹着手,哼着小曲兒,從另一邊離開。

    聽說京師要到了,弘治皇帝出巡數月,闊別已久,便牽着朱載墨下了車。

    朱載墨已有十三四歲,顯得很穩重,小小的年紀裏,讓人無法一眼看穿他。

    只有在弘治皇帝身邊時,他纔會顯出幾分少年的促狹。

    見弘治皇帝下車。

    朱厚照、方繼藩二人不見了蹤影,百官們卻都圍攏過來。

    弘治皇帝親暱的拍了拍朱載墨,不禁感慨:“載墨長大了,此次大父回來,再見你,不知該有多高興。”

    朱載墨行禮如儀,正兒八經道:“大父這一路千里迢迢,想來疲憊了,理應在車上多歇一歇。”

    弘治皇帝揮手:“這不妨事。”

    他定了定神,接着道:“朕無論走去哪裏,心裏惦記着還是京師,這是命哪,祖宗的社稷在此,真是一刻,都放心不下哪。”

    朱載墨笑一笑,沒說什麼。

    劉健和謝遷在弘治皇帝身後,也是感同身受。

    不錯,他們在外頭,不也是放心不下嗎?

    生怕這京裏發生什麼,這一路來,都是心驚膽跳。

    百官們開始細細的咀嚼着陛下的話。

    揣摩上意,乃臣子們的本分。

    雖然天子都不喜歡臣子揣摩自己的心思,可不揣摩的人,要嘛前途黯淡無光,要嘛就一生默默無聞。

    “陛下……”突然,有人道。

    弘治皇帝看去,卻是一個陌生人。

    他記不起此人是誰。

    弘治皇帝依舊微笑:“卿家有話要說嗎?”

    此人卻是曾傑。

    曾傑出列,不禁看了蕭敬一眼。

    蕭敬則一副討厭的模樣,臉別到了其他地方。

    他覺得這個曾傑有點不太牢靠啊,怎麼冒冒失失的。

    曾傑拜下,道:“陛下,臣隨陛下大駕,登泰山,祭孔廟,遊孔林,一路感慨良多,今皇孫隨李公前來接駕,臣觀皇孫,器宇軒昂,鋒芒內斂,舉止大度,臣實在爲陛下高興,陛下後繼有人,可喜可賀。”

    許多人聽罷,大驚失色。

    曾傑說的乃是官話,可謂是花團錦簇,狠狠的誇耀了皇孫一通。

    可問題的根子,就出在了陛下後繼有人這六個字上頭。

    須知此等君前奏對,字字都需斟酌,句句都需推敲,半分都馬虎不得,因爲說話的都是極聰明的人,則科技樹,可都點在揣摩人心上頭呢,稍稍一定點字句不同,都可能生出無數的遐想。

    曾傑此言,故意忽略掉了太子。

    他……莫非這是……

    有人授意?

    一個小小的曾傑,不過是個員外郎,他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背後指使了。

    於是乎,大家下意識的看向劉健,看向謝遷,看向李東陽,或看向馬文升、張升人等。

    背後撐腰的人,是誰呢。

    又或者,更有人駭然的看向弘治皇帝。

    莫非……這是陛下縱容,有意而爲之。

    有人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個時候,是極微妙的。

    固然有巴望着想要上位的人,瞅準了這樣的時機,想要一飛沖天。

    可更多心不夠大的人,

    卻最害怕這樣的局面。

    儲君之位,絕非只是一個冊封這樣簡單。

    而是圍繞着儲君的身邊,宮中會佈局一個圍繞在儲君身邊的班子,一旦儲君易位,這就意味着,一個新的班子,要形成。

    一場腥風血雨,也就撲面而來了。

    人們更是駭然的看向朱載墨……皇孫……莫非等不及了?

    太子固然是皇孫的父親,可天家的情感,是極微妙的,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弘治皇帝微笑,他看了曾傑一眼。

    心底,弘治皇帝也暗暗詫異。

    此人何以敢如此大膽,當着朕的面,議論朕的家事。

    越是這樣不起眼的小人物,弘治皇帝心裏越是警惕,他笑吟吟的掃了劉健等人一眼,依舊含笑:“是嗎?”

    曾傑有點心虛了:“正是。”

    “借你吉言。”弘治皇帝輕描淡寫的點點頭,說着,左右看了看:“太子去何處了?”

    蕭敬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陛下的反應,讓他有點猜不透,忙道:“方纔還見着,此後,便不見蹤影了。”

    弘治皇帝親暱的拍了拍朱載墨:“孫兒,你聽見了嗎,有人在誇獎你呢。”

    朱載墨道:“陛下,孫臣當不得誇獎,孫臣年紀還小,只謹記着好好讀書學習,孝順大父和父親。”

    弘治皇帝笑了:“是啊,人……要謹守自己的本分。”

    這話,卻不知是對誰說的。

    似乎話裏有太多的玄機。

    莫非是說,太子沒有謹守本分,是以陛下出巡,才一下子鬧出這麼大的事。

    又或者是在警告曾傑,讓他一個小小的員外郎,不要多事。

    甚至是敲打曾傑背後的人?

    弘治皇帝道:“上車吧,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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