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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1 房梁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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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師父你不要這樣,我害怕!”我真的被老鬼給嚇到了。

    從小到大,還沒看見老鬼這樣悲傷過。

    那是哭的如狼嚎,如困獸,哭聲裏帶着太多的無助跟無奈。

    “蒼天啊,爲啥要這樣對待我!”

    老鬼突然的從地上蹦起來,仰頭大叫道:“老鬼我自認一生沒做過壞事,上對得起主人,下對得起天下生靈,爲啥的要這樣懲罰我,爲啥啊?”

    “師父……”看着老鬼歇斯底里的樣子,我嚇得“撲通!”一聲,給老鬼跪下了。

    “師父,你不是說那借來的生人魂魄,是要給還回去的嗎?”我哭着嘟囔道。

    因爲我怕老鬼暴怒之下,再欠下七條命債,那可是有大麻煩了。

    聽了我說話,老鬼停止了叫喊,低頭看了看我,身形踉蹌的走到背篼跟前,幾張拘魂符文點着,就扔到了那個黑窟窿裏。

    緊接着提拎起來我做的那兩個木頭人,也給扔到那黑窟窿裏去了。

    然後又手拿幾張引路符,一路點着,出了院門,直奔村子裏去了……

    我知道老鬼是給那些個被拘了魄的人,送魂去了,於是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疲憊的依靠在了房門口。

    那間屋子裏到底是發生啥事了,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一趟老鬼帶着我,算是白回來了。

    只有我能救那個巧巧,而這個巧巧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這樣了。

    可是我就想不通了,二十年前我剛出世,我咋就會害了這個巧巧師孃?

    想的頭疼,再加上身上冰冷,我腦袋一暈,就不知道啥了。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了老鬼焦急的叫喊聲。

    “天兒,你好點了沒,都怪師父,是我太心急了,時候沒到,就想強行的讓你把我的巧巧喚醒,累得巧巧白受了一回罪,你也跟着病倒了。”

    “師父……我好冷,渾身好痛!”我腦袋又疼又暈,渾身像澆涼水一般的冰冷,同時感覺凡是骨頭節部位都痛,痛的就跟要折掉了一樣。

    “天兒,不礙事的,來,吃藥,吃了藥就好了。”看着我醒了,老鬼托起來我的腦袋,給我喝藥。

    “師父,對不起,我沒能救回大師孃。”我慚愧的說道。

    “不是,是師父錯了,來,把藥喝了,等你身子骨好了,咱們就走。”兩顆老淚從老鬼的眼角,滴落了下來。

    “那我們走了,誰來照顧大師孃?”我一聽問道。

    “你二師孃已經趕回來了,有她在,我就放心了。”老鬼說道。

    “二師孃……在哪裏,她咋沒來看看天兒?”我努力的睜大眼睛,向着房間門口望去。

    “她在自己的房間裏,還不到見你的時候,天兒,藥涼了,藥效就不好了,快點喝嘍。”老鬼說着,把藥碗遞到了我的嘴邊。

    聽了老鬼的話,我知道這個二師孃是不會見我的,也就乖乖的把藥喝了,不再問啥了。

    就這樣,經過幾日的將養,我身子骨一天天的好了起來。

    看着我好差不多了,老鬼收拾揹包,喊着我該啓程回去了。

    反正是不知道啥原因,我並沒看見我那二師孃的面。

    出了院門,一直走出去了多老遠,老鬼還不住的回頭張望着,滿眼的不捨。

    “師父,要不然你在家待這一冬天吧,我各個回去。”看着老鬼難捨難離的樣子,我心裏酸酸的,很不好受。

    “不了,守護好你,也就算是守護住我這個家了!”老鬼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師父,都是天兒連累了你,對不起!”我也只能是說聲對不起了。

    “沒事,這老了老了,貓尿還多了起來,嗨,這是咋了,自己都笑話自己了!”老鬼抹了一把臉,喊着我趕路。

    老鬼帶着我出了那片林子,轉到大路上,直接就奔着離得最近的縣城去了。

    “師父,我們不從來時候的路走了?”看着老鬼帶着我直奔縣城,我疑惑的問道。

    “不了,坐車回去。”老鬼說

    道。

    我一聽,這下子挺好,不用遭罪了。

    就這樣,老鬼帶着我坐了汽車倒火車,這一日下了火車,就直奔去往我們縣城的客運站。

    到了客運站,買好了票,由於時間還早,老鬼喊着我出來喫點東西。

    客運站跟前,啥樣好喫的都有,最後老鬼帶着我走進了一家餃子館。

    屋子裏的客人還真不少,揹包摞傘的,都是出門在外的人。

    老鬼帶着我撿了靠着小店一角的位置坐了下來,要了幾盤子水餃,一盤醬牛肉,這就吃了起來。

    正喫着呢,老鬼被店裏東牆上掛着的一幅畫,給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鄉村畫,畫不大,看着跟過年貼的年畫差不多。

    畫面上一排排低矮的茅草房,在茅草房的邊上,是一片很茂密的楊樹林子。

    夕陽西下,灑落一片餘暉,把整個畫面襯托出一種朦朧之美。

    “一天,我咋感覺那幅畫裏,有不對勁的地方呢?”看了良久,老鬼喊我道。

    “一幅畫能有啥不對?”我一聽笑了。

    “不對,一天你好好看看,那落日金黃,滿地的樹葉子,可是那房頂上咋蓋着白雪呢?”老鬼瞪着小眼睛嘟囔道。

    “額?”我一聽,擡眼一看,可不是咋的,看畫風明明是秋季,可那房頂上咋還蓋着雪呢。

    “也許是誰胡亂塗鴉也說不定。”我看了看,搖搖頭。

    “不會,這幅畫筆力深厚,把落日夕陽的那種意境表現的淋漓盡致,作這幅畫的人,絕對不會粗心到把季節給畫錯的。”老鬼依舊堅持道。

    “那又怎樣,只不過是一幅畫,還掛在飯館裏,整不好是飯館老闆自己閒着沒事畫的,也說不定。”我並不在意的說道。

    “落日夕陽,房梁昭雪,不對,這裏邊絕對不對!”老鬼差點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師父,你咋了?”我一見,也是奇怪了,老鬼一個粗人,咋就會對一幅畫,來了興致。

    我這正問着呢,一個身材不高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大師,請問你是老鬼大師嗎?”男人一上來,就喊出了老鬼的名字。

    “你是……”在這外地,被一個陌生男子給喊出來了名諱,這老鬼也是一臉喫驚。

    “奧,我姓尹,叫尹子平,這幅畫是我爹畫的。”看着老鬼喫驚,男人開始介紹自己。

    “是一個身材高瘦,眼神不太好的人,讓我在這裏等你的。”

    男人接着說道:“他說,只要看到一個身材矮小乾瘦的人看這幅畫發呆,那就一準是老鬼大師了。”

    “身材高瘦……眼神不太好……”

    聽着男人說,老鬼叨咕着這兩句話,突然眼神一亮,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大聲的問道:“他在哪裏,你是在哪裏看見他的?”

    “我……老鬼大師,要不然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說話?”男人看了看亂糟糟的飯館說道。

    “好,走。”老鬼說着,喊着我走。

    就這樣,那個叫尹子平的男人搶着給我們結算了飯錢,帶着我們出門,直奔大街上走去。

    跟着男人接連的走出去兩趟街,最後七拐八拐的,奔着一個衚衕口裏去了。

    一個挺大的院門,院門兩側各趴臥着一個石獅子。

    叫尹子平的男人走到那個院門口,說這是他家裏,上前按響了門鈴。

    隨着門鈴響,一個身形消瘦的白鬍子老頭,出現在了院門口。

    “爹,老鬼大師我等來了!”一看見老頭,男人興奮的說道。

    “找來了……好啊,快,這位就是吧,快裏邊請。”老頭也是一臉興奮,緊着往裏邊讓我們。

    老鬼沒有說話,回頭看了我一眼,擡腿就進去了。

    進了院子,老頭一直把我們給讓到了客廳裏,沙發落座,這就喊着人沏茶。

    “老哥……我只想知道,那個告訴你們找我的人,在哪裏?”屁股一坐下,老鬼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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