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我抓起那套衣裳,緊緊的摟抱在了懷裏。
胭脂竟然把這套衣裳留下了,那麼也就是說,胭脂是穿着我的衣裳走的。
這也就是說,胭脂是自己走的,而不是遭受了意外。
想到了這裏,我心情才稍稍的平復下來一點。
可是胭脂又爲啥要走,從這被褥都沒有疊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大晚上走的,而且走的還很匆忙。
她會去了哪裏?
一個女孩子家的,連夜趕路,並且還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這……
我思咐了一下,抱着那套衣裳,就跑到了老鬼的房間。
進了房間一看,老鬼正坐在牀邊上用紅紙剪小人呢。
“師父,你剪小人幹啥?”我疑惑的問道。
“去找那個村子啊,你不是惦記着胭脂咋樣了嗎?”聽着我問,老鬼頭也不擡的說道。
“師父,這麼說,你答應去找胭脂了?”我一聽高興了。
“別煽情,我不是爲了你去找胭脂的,我是爲了那老瞎子的託付。”老鬼冷哼了一聲說道。
“老瞎子……對了師父,你總說瞎子瞎子的,他到底是誰啊?”我一聽問道。
“我的過命老友,嗨!一晃也二十多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這趟出來是爲了啥,真想他啊!”老鬼嘆了口氣,眼神迷離的看着前方,嘴角掛着一絲苦笑。
“師父,總聽你說又是主人,又是老友的,你咋就不去見見他們呢?”看着老鬼無奈的苦笑,我遲疑的問道。
“嗨……事過境遷,也許有一天會見面的。”老鬼嘆了口氣,繼續剪他的紙人。
“師父你看,胭脂的衣服在這裏,她應該是自己走的。”我把胭脂的衣裳給舉了過去。
“嗯,本來我也沒說是有人整走的啊!”
老鬼頭也不擡的說道:“一天,我沒跟你說笑話,在這個世上,真的就沒幾個人能傷得了她,所以你不必爲她擔心。”
“啊……爲啥啊?”我一聽問道:“那咱們救她的時候,她不是落到壞人的手裏了嗎?”
“在那個之前是,可是自從養了胭脂血以後,她就已經不是她了!”老鬼輕輕的搖了搖頭。
“養了胭脂血,她就不是她了……”我聽了一個迷糊。
“好了,早些睡吧,明早咱就趕路。”老鬼趕着我回屋。
我點點頭,抱着胭脂的衣服,回自己屋去了。
心裏記掛着胭脂,一夜我也沒睡好,好容易的熬到了天亮,跟着老鬼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我們就出門了。
“師父,咱們要奔着哪裏找?”走在路上,我問道。
“回到尹家,找到他們家的老屯子,我們就從那裏開始。”老鬼說道。
我一聽也只能是那樣辦了。
那張畫是從那裏引出來的,也只得是奔着那個方位去了。
“說來也是奇怪了,啥樣的屯子,一屯子的人都沒了,竟然會沒有人知道。”老鬼搖了搖頭。
“反正聽胭脂說老偏僻了,說村子裏的好多人,一輩子都沒走出那個屯子去。”我一聽說道。
“嗯嗯,看來這天命還真不好違啊,我費勁心力躲避這胭脂,到頭來她還是找上門來了。”老鬼長嘆了一聲。
“啥呀……師父你說啥呢,幹啥要躲避胭脂,這咋又是天命了呢?”我一聽問道。
“等以後你就知道了,聽我的話,遠離她就沒有錯!”老鬼說道。
“遠離不了,我已經喜歡上她了!”我連想都沒想,直接就禿嚕出來這麼一句。
“你敢!”隨着一聲你敢,老鬼瞪圓了眼珠子,照着我的屁股上就是一腳。
“我告訴你,趁早你給我死了這份心,要不然有一天,你小命咋沒的都不知道!”老鬼氣哼哼的咒罵了我一句,往前走了。
我沒有知聲,伸手撲棱撲棱屁股上的土,繼續的跟着趕路了。
反正我也尋思好了,不管你咋說,我就是喜歡胭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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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我就不相信,一個柔弱的像水的女孩,能把我給咋地?
就這樣,接連的趕車,我跟老鬼就又回到了尹家。
回到了尹家之後,尹一手親自找車,就把我跟老鬼給送到了他鄉下老家。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屯子,屯子裏草沫子牛糞揚哪都是,也沒有個像樣的村道,看着很是落後。
“走,先找戶人家落腳。”進了村子,老鬼帶着我把整個村子裏都走了一個遍,最後選中了一戶人家,走了過去。
看着來人了,一個年輕的男子,從屋子裏迎了出來。
“請問你們是?”看着臉生,男人疑惑的問道。
“過路的,討碗水喝。”老鬼說着,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直接進屋了。
對於老鬼這種自來熟的勁,我早已經習慣了,所以也就緊跟着進屋了。
“奧……霞霞啊,來過路且了,快燒點水喝。”男人緊跟着也進了屋。
小屋不大,收拾的還算利索,地上站着一個年輕婦女,炕上坐着一個五十多歲的婆婆,跟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老鬼進屋,直接一屁股就坐炕沿上了。
聽着男人喊,地上的女人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別管着燒水,直接做點飯吧!”老鬼說道。
“好好,那就做飯。”男人一聽,反身也出去了。
看着男人出去了,老鬼擡頭向着屋子裏四外的掃麻了起來。
最後眼神落到了牆上掛着的一張黑白照片上,指着那張照片問炕上的婆婆“那照片上的人死了多久了?”
“那是我老頭子,死了快兩月了。”聽着問,炕上的婆婆答道。
“沒入土吧?”老鬼整出來這麼一句。
“這……”聽着老鬼這麼一問,那個婆婆不知聲了。
“兩月……還好,這要是到了三月了,也就出來禍害人嘍!”老鬼接着說道。
“不……我家老頭子是好人,不會禍害人的!”聽着老鬼這樣子說,炕上的婆婆很急切的說道。
“你家老頭子,是個玩陰陽事的吧?”老鬼一聽,回頭問道。
“這……嗯。”婆婆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看着婆婆點頭,老鬼再沒說話,而是起身走到院子裏,開始對着整個的院落裏,打量了起來。
“師父,你咋知道那個死人是玩陰陽事的?”我跟出來小聲的問道。
“死落陰陽井,這是給逼死的啊!”老鬼長嘆了一聲。
“啥意思……啥落陰陽井,又是誰給逼死的?”我一聽問道。
“陰陽井是一種玩陰陽事的人,躲避災禍的一種方法,據說是在人死後,全身赤裸,倒吊在井中,然後用土填埋水井。”
聽着我問,老鬼說道:“這樣死人屍體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那想要找死者尋仇的妖邪,就找不到他了。”
“這……這得惹了多大的禍事啊,把自己給搞成這樣?”我一聽迷糊了。
“嗨,沒辦法啊,你忘了那可憐的鄧萬里一家了,遭了報復,最後一家人就剩下鄧萬里一個人。”
老鬼接着說道:“我們玩鬼事的,一不小心,不但會把自己的小命給玩進去,還會連累了全家,所以我猜想,這個把自己入陰陽井的人,也是惹到大豁子事了。”
“師父,你進屯子一陣神走,最後選擇了這家,你不會是想要管他們家的事吧?”我一聽明白了。
“嗨,我倒是不想管,可是不管不行啊!”聽着我問,老鬼打了一個嗨聲,轉身進屋了。
得了,看着老鬼進去了,我也跟了進去。
進屋待了一小會兒,飯菜做好了,這就開始喫飯。
“年輕人,你爹死的時候,沒叮囑你不許給他穿衣裳嗎?”正喫着飯呢,老鬼問道。
“這……你咋會知道?”年輕男人一聽,驚愣的放下了筷子。
“叮囑你了是吧,完了你沒聽,最後還是給他套了衣裳。”老鬼頭也不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