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我說,男人很勉強的接過去了錘子,哆嗦的拿着那顆棺材釘,手裏的錘子就落了下去。
這一錘子下去,跟剛纔我釘的一樣,釘子崩飛多老遠,掉落在了地上。
“這……”男人轉身跑到一旁,驚懼的看着我。
“沒辦法,你隨便找人試吧,看看誰能把這顆釘子給釘進去。”看着男人看我,我無奈的搖搖頭。
“這……各位鄰居,大夥都幫幫忙,看看誰能把桂琴的棺材釘給釘上。”聽着我說,男人衝着院子裏的人哀求道。
有幾個人上來試,可是都一樣,那棺材蓋硬的就像鐵做的一樣,根本就釘不進去。
“這可咋辦啊,這不是要命了嗎?”男人一見,蹲地上了。
正在這時,一旁的惜鳳扯拽了我一下。
“一天,是不是這張二嫂,惦記着她那個老情人呢?”惜鳳小聲的說道。
“老情人……你說的是這死人相好那個?”我問道。
“嗯嗯,這事全村子人都知道,不算是啥祕密事。”惜鳳點點頭。
“不太可能!”我搖了搖頭說道:“所說的執念,一般都是解不開的疙瘩,死人死沒過三天,只記心中未了的大事,不記情分的。”我說道。
“這……”聽着我這樣子說,惜鳳不知聲了。
就這樣,一直折騰了半個時辰,我擡頭望了望天。
東方馬上要冒紅了,時間一旦過了六點,今天這死人可是出不去了。
咋整?
看着接連的幾個人都釘不上去那個釘子,別人也都退縮了。
本來這給死人釘釘子,那就不是啥好事,不是三親六靠的關係,誰會幫你釘這個啊?
“咋辦啊,大師,要不然就這樣埋了吧,反正也釘進去兩個了。”男人對於自己逼死媳婦的事是真的害怕,一心想快點的把媳婦給埋嘍。
聽了男人的話,我也是挺生氣的。
這三個棺材釘代表三界陰陽,少釘一個,死人鬼魂隨時都可以出來鬧騰,那可是有得事幹了。
想到了這裏,我站起身恨恨的說了一句“隨便吧,你要想埋,那就埋,不過出事了可別找我,我走了。”
說着,我揹着兜子就想走。
“這……大師,我說錯話了,你別走啊,這釘子到底要咋釘啊?”看着我要走,男人趕忙的上前拉住了我。
一旁的惜鳳一見,也趕忙的上前打圓場。
“一天,不看他,看在我死去的張二嫂的份上,這事你不能不管。”惜鳳上前也往回拉我。
正在這拉扯當中呢,我一眼看見人羣中有一個年齡大概在四十左右歲的男人,挺不對勁的。
男人始終都站在人羣的後面,眼睛紅紅的,面露悲慼之色。
對於我們這邊的拉扯根本就沒反應,眼睛一直都盯着那個棺材再看。
“難不成是他?”看着男人,我疑惑的嘟囔了一句,扒拉開惜鳳她們,邁步就奔着那個男人去了。
“大哥,要不然你來釘這個棺材釘,試試?”我上前拉扯住男人說道。
“我……不不……我釘不了。”男人慌亂的推託着,身子一個勁的往後退。
“老劉大哥,這都啥節骨眼了,你就幫幫忙吧!”一見我拉扯這個男人,惜鳳過來說話了。
“我……”看着推託不掉,男人很勉強的被我給拉着走到棺材前。
來到了棺材前,我看到男人的手哆嗦了,眼神也變得很複雜。
是一種驚懼,還帶着絲絲的愧疚……
“釘吧,這時辰不等人。”看着男人遲遲不下錘子,我在一旁催促了一聲。
“這……桂琴,你安心的走吧,孩子……我會照顧的。”男人突然的說出來這麼一句話,手裏的錘子重重的落了下去。
“停!”看着男人一錘子下去,那棺材釘就下去了一大半,我趕忙的喊停。
這就行了,我招呼着大夥開始往起來擡棺。
我這邊招呼着人往起來擡棺呢,那邊“嗚嗷!”的
打起來了。
因爲啥?剛纔男人的那句話唄。
一句話,暴露出來一個親爹!
反正不管着咋說,這死人總算是給整墳塋地去了。
看着棺材入土,我把領魂公雞的雞冠血,塗抹在棺材蓋上,然後撒開了公雞,這就喊着埋土。
土埋好了,墳頭也立上了,領魂公雞仰脖子高鳴幾聲,我看着沒啥事了,這就喊着回去了。
回到喪主家,當院子裏還打的破破刺爛的呢。
我沒閒心看熱鬧,幾把五穀糧給淨了房,然後喊着還在看熱鬧的惜鳳回家。
“沒想到張二嫂這麼能耐,竟連兒子都是偷來的,而且還偷的那麼隱祕,這麼多年了,愣是沒有人知道。”走在路上,惜鳳是一臉的稀奇。
“一天,你也真能了,連這事都能看得出來!”惜鳳是直砸吧嘴。
“我說姐姐啊,能不能不說了,咱們還是顧着咱們的事吧!”我是真的一心想找到胭脂。
“好好,回去我就準備乾糧,我可告訴你啊,往我們那邊去,一色的都是山路,只能架步量。”惜鳳打住了話頭說道。
“我是不怕,只是辛苦了姐姐了。”我一聽,這也是夠玄乎的,都啥年代了,還有不通車的地方。
就這樣回到了惜鳳的家裏,惜鳳烙了幾鍋餅子,又帶上兩個水瓶,我們兩出門,就直奔村子的正北方去了。
“一天,找到胭脂之後你咋打算,是要把她給帶回去嗎?”走在路上,惜鳳說道。
“嗯,我是這樣打算的,可就不知道胭脂,願不願意跟着我回來。”
我嘆了口氣說道:“姐姐不知道,我家裏有個老鬼師父,也不知道是咋回事,那是千般眼珠子看不上胭脂,死活不讓我跟胭脂在一塊。”
“爲了這事,都罵我好幾回了,不過我是鐵了心了,不管着咋招,我要胭脂要定了!”
“嗨!胭脂真幸運,能遇上你這麼一個長得齊整,還癡心的人,不像我……”
話說到這裏,惜鳳突然擡頭的問我道:“一天,你會陰陽事,那你給我好好看看,我是那剋夫的女人嗎?”
我一聽樂了!
“姐啊,那剋夫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顴骨削高,兩腮塌陷,眼窩淺薄,耳廓單薄,哪裏是姐姐這樣的。”
“真的?”一聽我的話,惜鳳摸着自己的臉,樂了。
“是真的,難不成我還會糊弄姐姐。”我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以後也可以放心的去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了!”聽了我的話,惜鳳很是高興。
我們兩正邊走邊說着呢,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從我們身邊急匆匆的走過去兩個女人。
“一天,你看那個女人,這身形也太大了,看着跟二巴漢子似的。”看着走過去的兩個女人,惜鳳指着其中一個身形高大的女人,小聲的說道。
“姐姐,別亂說人家,看被人給聽見。”我一聽,趕忙的制止住了惜鳳。
可是已經不趕趟了,那個身形高大的女人似乎是聽到惜鳳的話了,回身冷冷的瞅了我們一眼。
也只是這一眼,還真就把我給嚇了一跳。
精品……絕對是女人中的精品!
這女人長的,也是沒誰的了。
身形膀大腰圓不說,就連那張大臉也是特別大。
不但大,而且還扁乎乎的,上面還佈滿了好多暗褐色的雀斑。
大鼻子大嘴岔,外加一個銅鈴一樣的眼珠子……
“一天!”也是這一眼,惜鳳也嚇壞了,緊着往我身上貼。
“娘,他們說你壞話,教訓他們一下吧?”看着女人回頭,旁邊跟着的那個身形嬌小的女孩回過頭來,看着我們一臉的嬌笑……
“真好看!”看着那一臉嬌笑的女孩,我竟然鬼神差事一般的讚歎了一句。
女孩是真的美,是那種清純的超凡世俗的美,這種美跟胭脂的美不一樣。
胭脂是柔弱堪憐的美,而這個女孩,就像一輪新月,看着讓人感覺清爽,不忍染指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