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我腦袋裏一片空白,癱坐在了地上。
“喫飯吧,那是胭脂最後給你做的飯。”我正傻呆呆的癱坐在地上呢,老鬼推門走了進來。
“喫飯……”我擡眼傻呆呆的看着老鬼,突然間覺得不對。
胭脂不可能走,還回家了。
她哪裏還有家,是惜鳳那裏嗎?
咋可能,我敢說,只要有我在,胭脂就不可能離開這個家。
“是你把胭脂給趕走了是吧?”我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沒趕她,是她自己走的。”老鬼躲閃着我的眼神說道。
“不可能!”我一步步的向着老鬼走去。
“一定是你,你昨天晚上看見我在胭脂屋子裏了,你怕我跟胭脂生米煮成熟飯,所以你就把胭脂給趕走了,對不對?”我紅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老鬼看。
“胭脂……胭脂,你眼裏除了胭脂,還能不能有點別的?”老鬼氣哼哼的說着,轉身往出走。
“你別走,告訴我是不是?”看着老鬼要走,我閃身堵在了廚房門口。
“我還就告訴你了,我跟胭脂就是生米煮成了熟飯,胭脂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這輩子你也別想着拆散我們兩!”我眼睛裏滿是怨恨。
“你……”隨着老鬼一擡手,“啪!”的一大嘴巴子,可就呼我臉上了。
“你……我二十年的心血啊,竟然毀於一旦,我……巧兒啊,我對不起你啊,完了,全完了!”打完了我,老鬼伸手把我給挘到了旁邊,衝到院子裏,大聲哭嚎了起來。
本來被老鬼給打了一嘴巴子,我剛要急眼,突然看見老鬼瘋狂的舉動,我又被嚇住了……
這是咋了?我只不過是爲了氣他,說我跟胭脂生米煮成了熟飯了,老鬼咋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得了,看着老鬼哭嚎的滲人,我也就消停的不敢說啥了。
就這樣,老鬼一直跪在地上哭嚎了好半天,才身形踉蹌的回自己屋去了。
看着老鬼回屋了,我也滿心悲涼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想着胭脂大冷刨天的一個人走,我這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鍋臺還冒着熱氣,說明胭脂剛走不久,我要是去追,保管能追得上。
我想去追胭脂,可是一想到老鬼那豁死豁活的架勢,又不敢了。
都是我的錯,你說我昨晚上咋就那麼欠呢,去敲胭脂的門幹啥?
還有昨晚上胭脂的舉動,咋就那麼反常呢?
我想起來了我被老鬼喊着蹦下牀的那一刻,胭脂最後的喊聲裏充滿了哀怨……
“哀怨……難道是胭脂知道自己要離開我了嗎?”想到了這裏,我一下子從牀上蹦了起來。
不對,這裏邊有不對勁的地方。
還有就是昨天晚上,又是誰在敲我的窗戶,還有玻璃上留下的女人手印。
難道真的是胭脂在敲我的窗戶,只爲了引我前去?
可是後來我問胭脂,胭脂說她沒有。
胭脂是不會騙我的,這點我十分的堅信,那敲我窗戶的人,又會是誰呢?
我這正亂糟糟的想着呢,老鬼手裏拿着一根繩子,小三角眼睛跟紅燈泡一樣的,走進了屋裏。
“你……你要幹啥?”一看見老鬼那架勢,我慌亂的從牀上蹦了起來。
“你童子身已經破了,小命也就活不過三天了,沒辦法,我也只能是先弄死你,然後我們就都解脫了!”老鬼神經質般的說着,手裏的繩子直接就奔着我的脖子上套了過來。
“啊……師父,你想幹啥?”我一見傻了,起身就跑。
“天兒別恨我,這都是你逼我的!”老鬼說着,手裏的繩子猛的一拽,我一個跟頭就趴地上了。
緊接着脖子被勒得死死的,瞬間的就喘不上氣來了……
“師父,我……”我想說我是騙他的,確張着嘴發不出聲音來。
“天兒,安心的去吧,一切都是孽緣,也許當初我就不應該往出扒你,那樣我們就都少遭二十年的折磨。”老鬼說着,手裏的繩子頭揚起,搭在了房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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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看這架勢,老鬼是想把我給勒死啊!
聽老鬼進屋說那話,我一旦破了童子身,就只剩下三天的壽命了,爲啥?
可是我那是騙他的啊,現在咋辦,想辯解都辯解不了了。
我雙手死命的拉扯着繩子,眼珠子瞪溜圓,想要老鬼撒開我,我好告訴他我沒破童子身,可是已經沒機會了。
隨着老鬼把繩子搭在了房樑上,老鬼死命的一拽繩子頭,我身子就像一塊臘肉一樣的,被吊了上去。
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我感覺我的腦瓜子快要爆炸了。
緊接着眼珠子往外鼓脹的疼,渾身無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一看,眼前黑乎乎的,還異常的冰冷。
“我這是在哪裏,我死了嗎?”我喃喃的叨咕着,身子慢慢的支撐了起來。
身上好痛,哪裏都痛,甚至連腳趾蓋都痛。
“我真的死了,被老鬼給勒死了!”我叨咕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脖子上更痛,剛一着手,疼的都直打哆嗦……
“完了,這是真的死了!”我喃喃的叨咕着,伸手向着頭頂上摸去,我摸到了冰冷的棺材蓋。
“原來死了也跟活着時候差不多啊?”摸到了棺材蓋,我更確信我真的死了。
得了,既然已經死了,那就老實的躺着吧。
沒有怨恨,只是覺得悲涼。
我本來就是老鬼從地底下給挖出來的,他養了我二十年,又親手殺死了我,我也沒啥可怨恨的。
要是沒有他,二十年前我就已經不存在了。
不怨別的,只怨自己的命不好。
人家的孩子生下來,爹孃拿當寶一樣的疼着,而我生下來,確被埋到了地底下,爲啥?
活着的時候,從來就沒想過這個問題,還一門心思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孃親是誰。
現在想想真可笑,娘生下來就不要我了,我還管她是誰幹嘛?
“真冷啊,不怪人家都說陰間冷,這是真的!”我蜷縮着身子,想着以後都要忍受這種冰冷,也是夠難過的了。
我正蜷縮着身子胡思亂想的時候,耳聽得棺材外,就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老鬼,你糊塗啊,你這樣子做,對得起我的巧兒姐姐嗎,你說說,你怎麼能下得去那個手!”
我一聽,這不是那個二師孃的聲音嗎?
“你回去吧,我想好了,等着天兒過了三天,我就下去陪他!”棺材外傳來了老鬼哽咽的聲音。
“胡說,天兒是啥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魂滅,就什麼都不存在了!”
“你啊……你……沒想到你能做出這麼糊塗的事來!”隨着說話,我聽到了“哐啷!”一聲門響。
“額……死人也能聽到活人說話,還能聽到開門聲?”這一聲開門的聲音,一下子就把我給驚醒了。
不對,我沒死,我還活着!
想到了這裏,我猛的起身,對着那個棺材蓋上,一腳就踹了出去。
隨着我這一腳踹出去,棺材蓋一下子就被我給踹飛了,我從棺材裏邊站了起來。
站起來一看,自己竟然是在自己家的西廂房子裏,旁邊除了那口漆黑的棺材,還擺放着一口紫檀子色的大棺材。
“天兒!”聽到了動靜,老鬼從外邊跑了進來,直愣愣的站在了門口。
而剛纔說話的二師孃,確沒看到人影。
“天兒,你……沒死?”老鬼大叫了一聲,奔着我就撲了上來。
一看見老鬼又撲上來了,我心裏瞬間的就產生了怨恨。
好啊,你這是看我沒死,又想再接着整死我。
既然是這樣,也就別怨我手狠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我一個大活人。
想到了這裏,我邁腿蹦到了棺材的另一側,舉起掉落在地上的棺材蓋,奔着老鬼那小三角腦袋上,狠狠的就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