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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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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長雲臉上頓時多了一絲內疚,道:“是我想得不周到,大哥,你一路勞累,快去用飯吧”說完,也不再管什麼世子爺,下樓又去取了酒菜,盡數端進了沈長葛他所在的包廂。

    屋內,蘇焱嘴角又勾起一抹淡笑,不徐不疾的喫着飯菜,臉上一派淡然,黑漆漆的眸子看不出神色。

    不多時,他已經用飯完畢,用帕子擦了擦嘴之後,起身來到隔壁。

    罌粟正與沈長葛說着話,擡眼就看見蘇焱推開門,靠在了門旁,他狹長的眸子落在罌粟的臉上,道:“三百兩。”

    罌粟搖頭,一本正經的道:“你當我是什麼人”

    “黃金。”靠在門旁的男子薄脣輕動,緩慢出聲,光線透過木窗落在他身上,黑衣上暗金色的地涌金蓮明明滅滅,好似無風自動,讓男子渾身上下多了一絲邪魅狂狷的氣息。

    罌粟眸子微微一眯,脣瓣動了動,“大概多久”有錢不賺,纔是傻蛋

    “十五日。”蘇焱漆黑的眸子動了動。

    倒是與罌粟估計的時間不差,她舔了舔脣瓣,伸出了三根手指。

    “再加三百兩”蘇焱眸光閃動,反問出聲。

    罌粟搖了搖頭,淡定的道:“三個條件。”

    “先說說看。”

    “其一,我要整個通州;其二,五百兩黃金,其三”她看了一眼沈長葛,雖然話未說透,但是她相信蘇焱這個白狐臉兒一定能看明白她的意思,她要沈長葛在軍中前程似錦。

    空氣一時間靜謐了下來,無人說話。

    看着罌粟這副理所當然獅子大張口的樣子,蘇焱脣角露出一抹好似無奈的笑意,轉瞬即逝,這個小女人的胃口還真不小,張口就敢說要整個通州,一個通州轄內就有四十多個郡縣,就憑她這個小身板真能吞得下這麼一大塊骨頭

    “別一副我逼良爲娼的樣子,樂意就答應,不樂意就算了唄”罌粟有些不屑的道,小白臉要是不願意,她樂得自在,省的往大西北跑一趟。

    坐在一旁的沈長葛臉驀地一紅,哪裏想到自家妹子說話這般豪放,雖然他們在軍中慣常說葷話,可從自個妹子嘴裏說出來,還是對將軍說的,讓他覺得有幾分不自在。

    蘇焱額角輕跳,眯了眯丹鳳眸子,他不是不樂意,只是在想如果真的把整個通州的水路運輸全都交到這個鄉野出身的小女人的手上,別人會不會以爲他瘋了

    盯着罌粟的黑眸愈發幽深,頗有幾分意味不明。

    “成交。”蘇焱沉吟了片刻,淡淡出聲道。

    “什麼時候出發”罌粟開口問道。

    “一日後。”蘇焱面無表情的答道,“我住在你這裏。”話音剛落,他轉過身欲下樓。

    “那你先把錢給我。”罌粟冷哼着出聲道。

    蘇焱的身子微微一僵,眉心微微一跳,轉過身來看着她,“先付錢”

    罌粟鳳眸一眯,瞥了他一眼,很是嫌棄的道:“瞅你那小家子氣的樣我拿了錢又不會跑可你就不一樣了,萬一我跟你去了,你不付錢怎麼辦”

    鳳陽船運正缺資金擴張,先前她還想着等白楚瑜送玻璃的分成過來,眼下若是有了五百兩黃金在手,剛好可以在通州大展手腳。

    男人臉頓時有些黑,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他小家子氣,他揉了揉輕跳的額角,儘量保持平常清冷的聲線,道:“好,明日我讓人將錢送上門。”

    罌粟露出得意的微笑,鳳眸閃過亮光,遠山眉舒展開來,像是十分滿意。

    看着她這副市儈和普通女人無異的樣子,蘇焱眉心跳了跳,明明是同一個人爲何前後會有這般大的區別他見過她殺伐果斷的樣子,出手狠辣,實在不像是村野出身的女子,倒更像是西廠培養出的死士

    正是因此,他不止一次查過她的身份,這個女人十五歲之前,一直待在西嶺村裏,舉止和普通的村姑沒有任何不同,十五歲那年她與同村男人私奔,這中間有一段時間,她的蹤跡被人給抹去了,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一直到被東俊村的李家買回去沖喜,瘋癲四年之後突然轉好,他很好奇,那段被抹去的空白,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那段時間,讓這個女人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想到這裏,他黑眸變得幽深了幾分。

    明明滅滅的地涌金蓮漸漸消失,罌粟緩緩眯起了鳳眸。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罌粟前世遊走在生死的邊緣,對於危險的感知一向很準,而蘇焱給她的感覺,實在過於危險,與這樣的人打交道,無異於與虎謀皮。

    看來,做完這筆交易,她以後都要離這個人遠遠的。

    因爲是去西北戰亂之地,罌粟覺得不能讓沈父沈母知道實情,就與沈長葛和沈長雲商議,拿酒樓事忙,她需要留在酒樓裏爲藉口。

    只是一想到要半月多看不到小包子,罌粟就難免有些捨不得,不過好在家裏現在有沈父沈母在,她出去,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廂事了,罌粟就出門去了地下賭坊,先前她就要來此找王霸,只是因大哥突然回來給耽誤了。

    罌粟正欲進賭坊,一道聲音卻在背後叫住了她。

    “翠花”

    一直在賭坊門前等人的李雲瑤,看着過去的身影有些懷疑的叫了一聲,見罌粟回頭,不由眸光閃了閃道:“真的是你你來這兒幹什麼”

    想到這裏面全是一些不三不四的賭徒,不乏一些偷雞摸狗之流,李雲瑤的眼神頓時一變,將沈翠花上下打量了一遍,眸子裏多了些鄙夷。

    怪不得這沈翠花手裏那般有錢,原來是跑到這等下三濫的地方行那腌臢之事

    李雲瑤頓覺自己知曉了沈翠花的祕密,她挑着眉毛,陰陽怪氣的笑道:“原來你的錢就是這樣來的啊怪不得能蓋得起青磚瓦房,還能在鎮上開得起鋪子”一想到先前沒少在沈翠花那兒喫癟,她在罌粟身旁走了一圈,撇嘴道:“就你這生過孩子的身子,那些男人還真是不挑剔呢”

    罌粟挑了挑遠山眉,看着眼前挽着婦人髻的李雲瑤,險些認不出來,沒想到不過才短短月餘,李雲瑤就憔悴蒼老了不少,與她做姑娘時傲氣的樣子,瞧着差別忒大,顯然成親後的日子並不好過。

    雖然罌粟什麼都沒有說,單單只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

    李雲瑤卻覺得自己的虛榮心受到了挑釁,她分明從沈翠花那雙晶亮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現在落魄困窘的樣子,她暗暗撫了撫全是褶皺的袖子,可那褶皺被她的手指碾平之後,只要一鬆開,就又恢復了原狀。

    李雲瑤頓時覺得羞怒,這已經是她最好的一身衣裳了,還是因着今日要出門才換上的,曹家已經徹底沒落了,她原本少夫人的念想也完全破碎了,嫁給了曹可卿之後,她非但沒有過上好日子,反而比在家做姑娘時還要辛苦,不光燒火做飯洗衣,曹可卿稍有不順心,對她非打即罵。

    想到這裏,李雲瑤頓時滋生怨念,正是沒處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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