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對不起。”白楚諭抱着白樂芙突然出聲道。
罌粟微微一怔,有些意外白楚諭竟然會這麼鄭重其事的跟自己道歉,想着他態度這般誠懇,自己若是再晾着不理人,似乎有些過於小氣,遂點了點頭,“下不爲例。”
見她終於不再生氣,白楚諭心中一喜,脣角勾起笑意,柔聲應道,“好。”
說完,便抱着白樂芙往門外走去,待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駐足停下,回身看向罌粟,星眸噙着笑道,“方纔你講的故事很好聽。”
罌粟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這可是我中華的文化藝術隗寶,自然是好的。
白楚諭笑着抱着白樂芙離開了,罌粟上前關了房門。
許是因爲先前與白楚諭動手活動了一番的緣故,罌粟躺在牀上沒多久便感到了睏意,只是心中卻忍不住想起遠在千里之外的蘇焱。
她是一個很難給別人交付信任的人,但是一旦交付了,那便會傾心相信,她在白楚諭面前說的那番話,並非只是說說而已。心裏也是真的那般想的。
不論蘇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先前既然願意接受他的感情,便會對他交付所有的信任,她會接受他的全部,不論好的還是壞的。
更不屑於從旁人的嘴裏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有眼睛會自己看,有心會自己去體會,有腦子,會自己去了解。
不是罌粟看不起沈翠花,而是這個身體的過去的確不堪,在青樓裏失過身,生了孩子,嫁過人,這樣的她,蘇焱都能完完全全的接受,她又有什麼不能接受蘇焱的呢?
聽着窗外風吹樹葉沙沙的響聲,罌粟在這個夜裏,好像有些動了相思這個多愁善感風花雪夜曾經與她八竿子打不着的詞。
她現在很想見見蘇焱,很想抱抱他,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聽他嬉笑着喊一聲媳婦兒。
罌粟嘴角溢出一抹自嘲的笑,果然戀愛是會讓女人變得矯情,她這麼冷血的人竟然也開始胡思亂想做起癡夢來了。
閉上眼,拂去腦海裏某人的音容笑貌,罌粟打了個哈欠,很快便睡了過去。
冬日的夜萬籟俱靜,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遙遠的犬鳴,還有堂屋裏擱置着取暖的火爐偶爾響起微弱的畢剝噼啪聲。
一夜好眠,早晨醒過來的時候,罌粟罕見的坐在牀上發起了呆,她昨夜好像做了一個夢,似乎是夢見了蘇焱,只是此時醒來竟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姨姨,姨姨!”
房門被拍的啪啪作響,白樂芙軟糯脆如黃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罌粟翻身下牀,穿好衣物,打開了房門。
“你怎麼起這麼早?”罌粟問道。
小丫頭今日穿了一身桃紅色的夾襖,下身是粉白繡着紅梅的襦裙,襯得小臉十分嬌俏。
“姨姨不是說要早起去山上嗎?我不會梳頭髮,姨姨你能不能幫我梳個髮髻?”
罌粟聞言,一臉爲難,“我不會梳髮,還是找我娘給你梳吧。”
白樂芙小臉上露出訝異之色,驚呼道,“姨姨,你竟然不會梳髮?”
小丫頭聲音清脆響亮,罌粟不由得尷尬的挑了挑遠山眉,不會梳頭髮很稀奇嗎?這裏的髮髻那麼麻煩,很難學的好不好?反正她平日裏都是將頭髮如男子那般高高束起,既不編髮也不綰髮,怎麼簡單方便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