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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年夜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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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還早的時候,沈宋氏就拉着罌粟進了竈房,挽起袖子,頗有大幹一場的架勢,有福嬸幫忙打下手燒火,沈宋氏切菜,紅袖綠袖幫忙洗菜擇菜,罌粟只管掌勺就行了。

    幾人紮在竈房裏一忙就是將近一個時辰,外面天色不知何時竟然變了,起了風,吹得本就寒冷的冬日更冷了幾分。

    沈長雲帶了一副馬吊回來,廳堂裏的大炕早就已經燒上了,炕上暖烘烘的,三個大男人窩在炕上打起了馬吊,虎子這趴在炕角一頭看書。

    白樂芙小丫頭本來是窩在三人旁邊看吊牌,可她看不太懂,覺得無趣,就趴去了虎子身旁,她雖然識字,但是對書本的興趣不大,趴在一旁沒多久,腦袋就做小雞啄米狀,趴在炕頭睡着了。

    虎子翻頁的時候,注意到,隨手扯了一旁的被褥給她蓋上了。

    等罌粟幾人端着玲瓏滿目的一道道菜魚貫而入,擺滿了整個桌子的時候,天已經將黑了。

    白樂芙小丫頭聞見飯香,自個就從美夢中醒了過來,揉着眼睛跳下了炕。

    沈父沈母都不講究啥規矩,讓福伯福嬸夫妻倆個,還有紅袖綠袖都坐在桌子上,大家熱熱鬧鬧的一起喫團圓飯。

    飯桌上的氛圍很是熱鬧溫馨,如果沈長葛也在的話,那就完美無缺了。

    今日每人面前都擺了一個小酒盅,連白樂芙和虎子面前都放了一杯甜釀,外面寒風呼嘯,屋內燒着爐子和炕,暖融融的。

    沈和富高興,拉着沈長雲和白楚諭又喝了許多酒,不過這次可沒有喝醉。

    喫到一半,白樂芙小丫頭突然興奮的喊了起來,“哇,哇……”

    衆人都朝門外看了去,即將黑透的天空,飄落下星星點點的雪花,這還是江北今年的第一場雪,許是因爲剛開始下,雪落的很緩慢稀疏。

    “好兆頭啊!”沈和富喝完被子裏的酒,感嘆出聲道。

    江南那邊極少下雪,白樂芙小丫頭這下根本就坐不住了,在一旁鼓弄着虎子出去玩兒。

    虎子雖然對下雪也有些興奮,但是也沒想着去院子裏玩,不過耐不住白樂芙小丫頭一直在旁邊央求鼓動,終是放下筷子,跟着白樂芙溜下了飯桌,打開了房門。

    房門一開,呼呼的寒風頓時侵襲向屋內衆人,被吹了個猝不及防,每人都打了個冷顫,裹緊了身上的衣裳。

    “外面這麼冷,跑出去做啥子?”沈宋氏朝正在跑出去的兩小隻喊道。

    白樂芙這會興奮的壓根顧不到冷,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着興奮驚奇的光芒,如撒歡的小馬駒,根本停不住腳。

    “江南少雪,她太稀罕了,沒怎麼見過。”白楚諭虎這個當爹的忙給閨女那見了雪激動的小蠢萌模樣找圓場。

    “外面怪冷的,別凍着了。”沈母說着,就要起身去外面把虎子兩個弄進屋子裏來。

    罌粟出聲阻止了她的動作,她勾脣笑道,“娘,就讓他們玩去吧。”

    院子裏,雪越下越大,白樂芙像個精靈一般,在雪中歡快的奔跑着,時不時停下,昂首伸手去接雪花。

    虎子一臉老成鎮定的站在一旁,看着白樂芙這副模樣,忍不住在心底小小的嫌棄了一下,然後也仰起小臉,往天空中已經變成‘柳絮’狀的雪花看了去。

    罌粟喝了好幾杯酒,喉頭間火辣辣的,腹腔間有暖流流動。

    她喫飽放下了筷子,站起身去院子裏找兩小隻去了。

    雪說下就下,說下大就下大,地面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勉強能遮蓋住地面,雖然還說不上天地一銀白,但目之所及,處處也都是晶瑩的白,視野裏很是乾淨好看了。

    罌粟坐在屋檐下沈母常坐着做針線活的木墩上,對倆孩子招了招手,問道,“冷不冷?”

    虎子看見她出來後,便走到了她跟前,搖了搖頭,“不冷。”

    罌粟摸了摸他的手,不算太涼,便幫他掖了掖衣領,“要是冷就趕緊進屋暖和一會兒。”

    白樂芙小丫頭也跑了過來,伸手去抓罌粟的手,嘴裏叫道,“姨姨。”

    罌粟被她的小冰爪子冰了一下,抓着她的雙手暖了暖,“這麼涼,趕緊進屋裏去,要是發熱了有你難過的。”

    嘴上這般說着,罌粟拉着兩人進了屋子,又找了先前在上京給虎子他們買的小手爐,往倆人手裏一人塞了一個。

    沈宋氏摸了虎子的臉蛋,覺得冰涼,就趕倆孩子去炕上捂一捂。

    熱鬧的年夜飯在家中三個男人的推杯換盞之中結束,村子裏守歲的習俗是一家人圍在火爐子前說話,聊到睏倦了便自去睡覺,也不講究非要熬一整夜,守歲到天亮。

    將廳堂桌子上的碗碟收拾打掃乾淨,幾個男人圍在火爐子旁敘話,女人則霸佔了廳堂的大炕,罌粟提議她們幾個一塊打馬吊。

    沈宋氏從來沒有玩過馬吊,起先直搖頭,不願意玩,罌粟跟她仔細講了講怎麼玩,讓沈宋氏上場試一下。

    沈宋氏便半推半就的試了一盤,罌粟在算了算牌,猜出沈宋氏要贏的牌面後,故意放了炮給她。

    沈宋氏琢磨到樂趣,興致便高了起來,定好‘賭資’,四人百年正式開打,起先兩把爲了哄沈宋氏開心,罌粟給她點了兩把炮,

    沈宋氏贏了十來文錢,高興得不得了。

    可是接下來場面變成了罌粟一人壓倒性的贏錢,她打着打着給忘了要輸錢,慣性摸牌,直接贏錢,不一會兒面前的銅板堆成了個小山丘,紅袖綠袖從坐在場上就沒有贏過,兩人都皺着眉,小臉有些微微發苦。

    沈宋氏也一直在輸,但是她剛剛琢磨會其中的門道,興致還很是高昂,不過也忍不住出聲道,“你這丫頭啥時候學會打的馬吊,居然玩的這麼好!”

    “認了王霸當大哥後,在他賭……鋪子裏學會的。”罌粟本是隨口扯得一個藉口,一時疏忽,差點將賭坊倆字說出來。

    上回王霸來家裏的時候,也只是說了跟罌粟在做船幫,沒說他還開了一個賭坊,不過這事兒沈父知道,因爲先前去通州那一次,就是去賭坊敲門找的鳳陽船幫。

    接下來,沈宋氏和紅袖綠袖三人交替着贏錢,罌粟倒是變成了一直輸錢的那個,沈宋氏樂得直在一旁感嘆風水輪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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