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護眼
简体
第八十九章 河中的漩渦
上一章 書架 目錄 存書籤 下一章
    “不會,”我搖了搖頭,“你可能沒見過那種野外密封袋,上面是除了有一道凹凸扣密封條之外,還有一條類似拉鎖的封口,非常的堅固,即便是用力拉扯也不一定拉得開,所以是不會在行進中被誤打開的,只有可能是人爲打開的。”

    說到這裏,我明白了元宵的意思,這樣看來袁家的隊伍似乎真的有問題,有人在故意給他們製造麻煩

    我想起一件事,“是誰讓眼鏡攜帶這些裝備的”

    元宵看了看我說道:“是田老四”

    一時間我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這時二叔提醒道,“好了,好了,這件事情,大家做到心中有數就好,咱們不能在這裏耽擱太長的時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雖然咱們現在和袁家的隊伍在一起,名爲合作但是實際上咱們根本就是兩個隊伍”

    “二叔說得對”元宵點了點頭說道,“就剩下咱們幾個了,袁家的人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快走吧,咱們還得小心袁家人在對面做什麼手腳”

    於是我們幾個開始依次通過, 女士優先必然是慣例,阿娜朵率先爬了上去,之後就是二叔。

    儘管阿娜朵是個女的,從一路的表現來看,攀爬是她擅長的,眼前的鐵鏈當然也難不住她。他們兩個很快就消失在了霧氣中。

    在二叔之後就是元宵,他非說我的體力不好,讓我走在他和文墨的中間,這樣即便有什麼問題,他們兩個人兩邊夾擊也能救我他這樣一說搞得我和沒有面子,儘管在場的只有我們三個人,我本來還想堅持先走,不過元宵不由分說,就爬了上去。

    我沒辦法只好跟在元宵的後面,文墨在後面壓陣這是最合適的,其實不光是最合適的,說起來應該說是別人做不到。

    前面出發的人,都需要後面的人或多或少的幫下忙,比如幫忙捆一下繩子啊什麼的,而最後一個人只能靠自己,大概也只有文墨最讓人放心。我忽然覺得文墨是不是有點缺少關愛,能力強反而成了大家關注點的盲區。

    我看了看文墨,問了兩句廢話,“文墨,你自己行嗎用不用我幫忙”說實話,這兩句問出來我自己都覺得尷尬。

    不過文墨對於這方面似乎神經比較大條,衝我擺了擺手,“沒關係,你先走”

    我點了點頭,心裏似乎心安理得了一點,我忽然覺得人性就是這樣虛僞,有的時候我們對某人說一些話,做一些事情,並非真的是爲了對方着想,可能只是要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的理由。

    我看了看彌散的霧氣,以及已經開始漸漸的隱藏進霧氣中的元宵的身影,我有些後悔跟在元宵的後面來了,每次他挪動他那沉重的身體,都會使得懸在半空的鐵鏈搖晃的更加厲害

    不過,箭已在弦不得不發了,我深吸了一口氣,也倒吊着爬了過去。剛開始的時候,我的雙腳勾住鐵鏈,雙手交替的拉動鐵鏈來帶動身體向前。雙手和雙腳之間的登山繩差不過只起到了一個保險的作用,我甚至天真的以爲,我可能真的用不上它們。

    由於鐵鏈的跨度很大,整個它連接河谷兩邊,呈現出一種弧形的狀態。

    在最初的一段路程裏,我完全是在走下坡,行進起來還算輕鬆。我的腦子裏不由得又想起剛纔元宵所說的那個情況,如果說真的有人故意把密封袋打開,再把眼鏡推進河裏,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

    裝備是田老四交給眼鏡的,難不成會是他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田老四這個人跟隨袁安多年,一直忠心耿耿,雖然有的時候脾氣暴烈,對打手下會有過激的言行,但是總體來說還算有義氣。可還有可能是誰呢

    可是破壞他們通訊設備的目的是什麼呢我的腦子裏忽然間想起了,昨天晚上慘死的那三個人。

    正是由於沒有通信設備,讓每次外出的人都被孤立了起來。我想如果昨晚,通訊設備是可以使用的,在第一個夥計出去遇險之後,營地就能收到求救信號,這樣我們就有了準備,也許另外兩個夥計就不會遭遇無妄之災。被卷地皮殺死。

    突然,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讓我後背發涼的想法,昨晚慘案中,有沒有人爲參與的可能性,換句話說就是,這件事會不會是謀殺

    一時間我的腦子有點凌亂,就在這時鐵鏈一陣晃動,讓我趕緊收回了思緒,專心的沿着鐵鏈向前爬去。<b

    r >

    隨着我的前進,我反而越來越靠近河面,當我即將達到本次行程的中間位置的時候,儘管此時周圍的霧氣仍舊顯得十分的濃重,但是我還是能夠隱約的看到下面奔騰而過的河面,我們之間差不多隻有十幾米的距離。

    與此同時,我的體力也即將達到第一個臨界點,此時的雙腿已經開始痠痛,並且已經無法在勾住鐵鏈了。我現在意識到了綁在腳腕之間的登山繩的重要性了,它把我的雙腿吊在鐵鏈上,既能保持平衡,還便於用力。

    而我雙手的情況也大概差不多,我心裏盤算着,現在整個行程已經接近一半了,剩下一半無論如何也能夠堅持下來了我心裏這麼想着,下意識的就鬆了鬆手,其實我的本意是想重新抓一抓手腕上的繩頭,可我低估了自身的重力,再加上我手上的繩索本就綁的不緊。

    就在我鬆手的一瞬間,繩頭就脫手了,緊接着,就感覺到右手手腕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我看到這一截繩索整個就在我的右手腕上鬆脫了出去。本來把我的上半身吊在鐵鏈上的力量消失了,我本想伸手去抓,但還是晚了一點,我的上身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好在腳上的繩索綁的夠結實,我一下子就被頭朝下的吊在了鐵鏈上。儘管算是有驚無險,但是剛纔失重下落的一瞬間還是讓我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

    我就這樣蕩在空中,隨風,也隨着鐵鏈的晃動,不停的飄搖。其實這種感覺還是很奇妙的,頭朝下,大量的血液衝到頭上,讓我有一種暈乎乎的感覺。

    我用力的昂了昂頭,看着河水在我的頭頂流過,周圍的霧氣也隨着河水帶動的空氣流動,如果不是我測臉已經漲紅了,這種感覺還是挺讓人享受的。

    就在我準備重新翻身上去的時候,甩頭間忽然間看到了下面的河面上似乎有奇怪的異動,我停下動作用力的向下看去,竟然看到有一個巨大的脊背露出了水面,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那個東西就又重新沉了下去。

    我一下子呆住了,一瞬間我就感覺到渾身冰涼,身體有些僵直,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導致我之後連試了兩次竟然都沒有重新翻上去。

    我再次看向了身下的河水,此時剛纔的一幕早已經消失不見。我透過朦朧的霧氣,隱隱約約的看到河水中間一個圓形的東西在慢慢浮現,起初,我以爲是一隻眼睛,這個猜測使得我頭皮一陣發麻,不過漸漸的這個“眼睛”開始擴大,我這纔看清楚,在我身下的河水中竟然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漩渦。

    我身體的下方,一個漩渦在快速旋轉,中間的河水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面衝出來。

    就在我嚇得半死的時候,忽然聽到上面有人叫我,我轉頭一看,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身後的文墨趕了上來。他已經解開了手上的繩子,探出胳膊,“來,抓住我,我拉你上來”

    我拼盡全力的向上一翻,用力的彎起身子,抓住了文墨的手。文墨向上一拉就把我重新來回了鐵鏈上。

    在文墨的幫助下,我重新把手上的繩子綁好。穩住身形之後,我立刻轉頭向下看去,那河面上的漩渦此時隱約還在,我問文墨:“你看下面,那是什麼”

    文墨面色凝重的看向下方,沉默了一會兒卻搖了搖頭。

    我正在猶豫是不是應該繼續前進的時候,文墨突然間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在這裏設置的鐵鏈也許根本就不是過河用的”

    聽好了文墨的話,不由得愣了愣,隨即我突然有了一種如遭雷擊的感覺,與此同時我的腦海裏出現了原來看過的一場海洋表演,鯊魚飼養員將一塊帶血的肉塊放在浮漂上。浮漂慢慢的漂到鯊魚池的中心水面上。突然間鯊魚從水中躍起,一口咬住肉塊,重新沉入水中。

    此時此刻,我突然間覺得,我會不會就是那個肉塊這個時候,我無法求證, 也不想求證。我不敢怠慢抓住鐵鏈,拼盡全力全速前進。我一邊爬着,一邊擔心會從下方的河水裏突然間衝出什麼東西。

    不過,好在我的擔心多餘了,隨着我位置的上升,此時河面已經再次隱藏進了霧氣中,我也不知道那個漩渦還在不在,而且讓我欣慰的是,並沒有出現什麼危險。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我模模糊糊的看到前面的鐵鏈上掛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我離近了一看,原來是元宵,此時他正懸在那裏,大口的喘着氣,看樣子也是累的夠嗆。

目錄 存書籤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