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艾麗斯消瘦了很多。
她已經可以回家了，她一個人來到了公寓。
這裏擁有屬於他的氣息。
她坐在沙發上，總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似乎總能聽到溫幼騫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每次，當她興奮的迴應，轉過身去，可屋內空蕩蕩的。
“你會變成鬼嗎？”
她輕聲問道。
“是撒旦，還是東方的鬼？修羅、羅剎……什麼都可以，你出來再看看我好不好？”
“哪怕，你變得很恐怖，很兇惡，都沒關係，我只想再看你一眼。”
空氣，格外的安靜，無人迴應。
她把錄像備份了無數遍，導入電視，一遍又一遍的放着。
“不管我在不在身邊，你都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記住，有人愛你如生命。”
“我的愛，也要到此爲止了。”
“願你，前程似錦。”
“願你，與人白首。”
“願你，幸福一生。”
電視裏，一遍遍的回放着這段話。
她笑着哭，哭着笑，整個房間裏都回蕩着自己清冷痛苦的聲音。
費雷德一直守在樓下，想上去，但是又不敢，良心不安。
這段時間，有很多人來探望，都被拒之門外。
她很好。
她不會死。
讓她們擔心。
第四天夜晚，她下樓扔少的可憐的垃圾。
她一眼就看到了費雷德。
“艾麗斯……”
費雷德也看到了她，她這幾天根本沒好好喫飯，整個人瘦了整整一圈，臉上的嬰兒肥都看不見了。
她的眼睛，以前碧色一片，水汪汪的，格外的澄澈。
可現在，就像是珍珠蒙塵一般，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璀璨光輝。
此刻，霧濛濛一片，完全看不出。
艾麗斯主動朝他走近，讓他激動壞了。
“你終於肯見我了對不對？”
“我想知道，他是在哪裏出事的。”
“那亞城。”
一個邊陲小鎮，因爲處於兩國交界處，一直爲了領土權炮火連天。
每天都能聽到轟炸機的聲音，每晚都有人痛苦哀嚎，撕心裂肺。
如果非要說人間有地獄，他想就是那亞城。
“把他的東西都給我吧，我就原諒你。”
“就……這麼簡單？”
他愣住。
“對，就這麼簡單，現在就要，你回去拿吧。”
她輕聲說道，聲音有氣無力的樣子。
費雷德聽到這話，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痛苦，既然能找到個突破口，他自然願意。
他立刻回去拿東西，來回路程需要一個小時。
回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樓下了。
他也知道，艾麗斯不可能在樓下等自己。
他上樓敲門。
“艾麗斯……”
他呼喚着，可是裏面卻遲遲沒有人迴應。
他微微蹙眉，難道是人已經睡覺了。
他加大了聲音，但依然沒動靜。
就算真的睡了，也不可能睡得這麼死。
他心頭一顫，立刻撞門而入，發現裏面所有的陳設都乾乾淨淨，牀單被褥整整齊齊，哪裏還有多餘的人存在。
她不在這兒，能在哪？
他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追問了地址，是那亞城。
難道……
他心臟瞬間咯噔一下，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