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起腳踝處的褲管,我看到他腳踝處,有兩顆小小的黑點,不過轉瞬就癒合了,只是我沒想到。
小灰狗在爆發的時候,牙齒居然也可以這麼厲害。
“只是鄒寧你怎麼會養狗?這條小狗咬了我,怕是活不了了,它沾了我的屍氣……”君淵突然這樣說了一句。
我猛一低頭,這才發現,咬完君淵的小灰狗,果然不再齜嘴獠牙的警惕着,保護我了,而是整個身子都開始打跌。
最後一下就倒在地上,小小的身子,連續抽搐了幾下,就沒有聲息了。
剛纔還在我懷裏玩耍的小東西。
居然就這樣眨眼的功夫,死掉了!
我突然有點接受不了,難過的就坐在了地上,本來止住的眼淚,也唰唰的往下流,不知道是自己難過,還是爲它難過。
君淵先是很不解我會養狗,然後見我哭了,一下亂了陣腳,過來就想把我抱到沙發上。
我卻忽然歇斯底里的掙扎了起來,指責道:“誰讓你回來的,我不是說我沒事的嗎?你回來看我做什麼……”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發脾氣,可這句話,我就是不受控制的說出來了,說完就後悔了。
君淵面色一變的看着我。
我眼淚依舊止不住的嘩嘩往下流,幾乎哭的泣不成聲。
“對不起,君淵,對不起……這條小灰狗是我收養的,它之前被別的狗,在外面欺負的好慘,連飯都喫不飽,我原本可憐它,給它點喫的……誰會想到它這麼傻,真是個小傻瓜,以爲給口喫的,抱抱它,喜歡它,它就把我當成了主人,連小命都不要了。”
“傻瓜……”
我不想哭的,可眼淚就是忍不住的往下落。
君淵大概沒見過我這樣哭過,他先是亂了手腳,但很快又顯得幾分歉意,最後他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蹲下身,將我緊緊的抱進了懷裏。
而當他將我抱起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平息了很多。
“對不起,這麼晚了還打攪你……”我悶悶道。
因爲哭過,帶着濃重的鼻音。
君淵將我抱到沙發上,雖然客廳沒有開燈,但我們彼此都可以清楚看到對方的摸樣,他的身上,還帶着外面的寒氣。
我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想離開他,卻被他突然抱的更緊了。
“小寧,什麼時候起,你也需要對我說這樣的話了?”他的聲音,也悶悶的,帶着幾絲不易察覺的難過。
“我希望你打攪我,隨時都可以,你不懂嗎?”
我心上一酸,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沉默。
片刻,君淵重新問:“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別說沒事,我瞭解你,如果沒事,你不會半夜給我打電話的。”
君淵執拗的看着我。
我只好低了低頭,擦了擦未及流出的眼淚,緩聲道:“我剛纔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君淵臉色一變。
我這才把剛纔張奶奶的事,還有黑白無常來過,差點發現我的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君淵。
君淵聽完後,再次將我緊緊將我擁入了他的懷裏,這次的聲音,帶着莫名的抖顫:“對不起……”
“沒事,也是我運氣不好,下次小心就是了。”
“你還想有下次,一次就讓我差點……”
其實我倒是慶幸君淵剛纔不在,我只是擁有一雙陰陽眼而已,但君淵是什麼,不人不鬼的妖屍。
黑白無常會怎麼對他?
我不敢想象,一時只有些後怕的緊緊環住了他的腰。
儘管君淵的懷抱一點都不暖,但卻讓我感到從未有過心安。
自己真的是愛上他了嗎?
只是我與他又會有什麼結果?
我一面貪戀着君淵的好,卻又一面拒絕着他的不好。
“君淵,你覺的我自私嗎?”
“怎麼會,我的小寧是最好的……”君淵摟着我,像是摟住了他的全世界,聲音總算平和了些許。
“我剛纔跟你說對不起,是因爲在你最擔驚受怕的時候,我沒有在你身邊,我一直說過要保護你的……”
“別說了。”
我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動了動身子,想從他的懷裏退出來,矯情完了,總要恢復正常的。
但君淵卻依舊死死摟着我,不讓我動。
“鄒寧,你還在氣我?”
他執拗的問。
我搖頭:“沒有,我哪有氣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