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王妃心頭一顫,緊忙矢口否認:“沒,沒有我是苦苦哀求你纔給了我我還承諾會跟芷妃幫你說好話讓你進宮”
真是張口就來此刻盛淺予不得不佩服譽王妃的反應
不光是反應快,還抓住了衆人的心理,前幾日殷離修來傳聖旨的時候,太妃在他跟前提了盛淺予,只是被殷離修一句“粗鄙”擋了回去。
而如今跟着譽王妃這樣一說,衆人心中難免跟着想,如果譽王妃在芷妃跟前說話,盛淺予進宮還是有可能的,而用一瓶解藥換一個機會,這對盛淺予來說,是很值得的。
思緒在腦子裏快速回轉一圈,盛淺予忍不住笑了:“如果我想進宮,王妃的所說倒是很合理,可是在你和二姐姐眼裏,這場事故是我害的你們,二姐姐身上的傷也是因爲我,這種情況之下,即便進了宮,我豈不是將自己送進了虎口”
“羊肉虎口”一詞,聽起來有些刺耳,可是這樣一想,譽王妃的話就顯得有些蒼白了
“行了有了解藥原本是好事你們在這裏吵吵鬧鬧究竟是要做什麼”
此刻譽王心中已經明白,可是權衡利弊之下,他還是要庇護譽王妃的,畢竟,她背後還有尚書府,而盛淺予,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隨着譽王的話出口,太妃側目,眉頭皺了皺,可是到了嘴邊的話並沒有說出來。
這種情況下,她跟譽王的想法是一樣。
看着原本依靠的兩個人如今這態度,盛淺予心中一陣寒涼,不是因爲自己,而是心疼原主。
即便是她從鄉下回來,這樣的環境之下,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吧
然而,既然如今換了一個靈魂,那就不可能再受他們打壓
“原本也並不是我要如何,我剛跟煙側妃整理王府賬冊後準備休息就被喊到了這裏,而我一句話都沒有說便被劈頭蓋臉一頓訓斥,我倒是想問父王想讓我如何”
說着話,盛淺予擡起頭來,倔強的眸子迎着譽王陰沉的目光看過去,臉上的神情帶着一股讓然被窺探了內心的震驚。
“你”
譽王一時間被堵了嘴,看着盛淺予那瘦小的身子,可是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從來都沒有過
“予兒,這件事是個誤會,如今事情解開了,我們也知道錯怪了你”
相比譽王,太妃倒是先開口,臉上表情也比剛纔柔和了許多。
“既然太妃也知道是錯怪了我,那便求太妃還我一個公道,今日這般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我也需要一個說法”
盛淺予冰涼的眸子看向譽王和太妃。
之前她當了很多次好孩子,這一次,她要任性一些
衆人的目光落瞬間落在了譽王妃臉上,剛纔她明明口口聲聲跟譽王哭訴,如今怎麼看都不是她說得那樣,這樣想來,她原本是賣慘陷害盛淺予呢
“這,這藥是青兒拿過來的,是她說藥是三小姐給的,我也是一直着急才”
譽王妃此刻有些緊張了,硬扯着將事情推到了不起眼的丫鬟身上。
隨着譽王妃的一句話,旁邊一個穿着青色長裙的丫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不是奴婢沒有”
這青兒應該是剛來的,一聽事情推到了她身上,瞬間就撐不住了,滿臉慌亂的跪在了地上,連連否認。
“你還敢否認,你還騙我說三小姐爲了讓我幫她在芷妃跟前說話才答應給了藥誰給你的膽子陷害主子來人,將這個賤婢打出去”
說着話,譽王妃瞪眼朝旁便的媽媽喊一聲。
媽媽們都是跟着譽王妃過來的,自然有眼力見,緊忙上來先是一塊布將青兒的嘴堵住,兩人快速將人擡了出去。
而譽王妃做這些的時候,譽王和太妃就在那裏看着,一句話都沒有說。
盛淺予看着譽王妃乾淨利索的處理了這些事情,心中更是一陣寒涼,果然,出了事,自己是被她們首先扔出去的那一個。
殷離修說得沒有錯,如果自己不主動,那便只有被人家害的份兒。
“王妃做事果然是乾淨利落”
盛淺予冷嘲一聲,隨即轉向太妃和譽王,臉上沒有以往的柔和,只有清冽的寒涼:“譽王府中的下人竟然敢誹謗主子,如今太妃讓我和煙側妃掌家,給下人訓規矩的事情,是不是我跟煙側妃也要做”
“是,是啊”
太妃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卻不得不點頭。
聽她這樣說,譽王妃突
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下意識轉向譽王,可此刻譽王看向她的眼神卻只剩低沉的壓抑。
盛淺予脣畔勾起一抹冷笑,接着說:“如此,那從明天開始,王妃院子裏的下人便交給教引媽媽學規矩吧,免得再有不知死活的下人做了不該做的事,說了不該說的話,讓王妃蒙上什麼冤屈就不好了“
“我院子裏的人我自己會管教,用不着你”譽王妃瞪大了眼睛,氣的渾身輕顫。
盛淺予不理會她這要喫人的表情,瀲灩雙眸之間散開一層讓人看不懂的波:“王妃這段時間要全心照顧二姐姐,既然我掌家,這些事情還是交給我做吧”
“你”
“好了,事情就照予兒說得做”太妃冷着聲音直接打亂了譽王妃的話。
譽王妃被堵了嘴,心口一陣翻騰,可如今是她應該小心翼翼,動了動嘴,後面的話生生嚥了回去。
看着與王妃這般模樣,盛淺予暗自冷哼一聲,就在衆人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的時候,盛淺予的話又傳來。
“如今正趕上王妃在,還有一件事情予兒需要跟太妃知會一聲,之前給您看的紅木牀樣子已經拿到了店裏,掌櫃說紅木的已經沒有了,如今那種樣子只有紫檀木,但是價格要比紅木貴一倍,所以,想跟太妃商量一下。
太妃眼神流動,最終落在譽王妃的臉上:“王妃,雅兒砍壞了予兒的牀,原本應該由她來賠償,如今雅兒重傷在身,只能你來賠,你有什麼意見”
譽王妃袖子下面攥緊了雙手,指甲幾乎都要沒入手心,可是滿腔的怒氣讓讓她根本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我,賠”
譽王妃咬着後槽牙,兩個字從口中溢出來,帶着咬牙切齒的恨
爲什麼,爲什麼事情到了盛淺予這裏都變了樣子難道她真的是天煞孤星,專門來克自己的
將譽王妃的表情收進眼底,盛淺予臉上的戾氣瞬間散了,她悠悠然勾起脣角:“那就多謝母妃了,回頭我會讓掌櫃跟您這裏拿錢”
“嗯”
譽王妃沉着聲音應一句,無邊的怒氣在身體裏流竄,讓她忍不住顫抖。
從福壽園出來,端月不由得擦了擦額頭的汗,長出一口氣:“剛纔真是嚇到奴婢了,幸虧有驚無險”
“不光是有驚無險,小姐還得了一張紫檀木的新牀”
襲久向來不怎麼愛說話,可是此刻她卻不失時機的插了一句。
盛淺予和端月扭頭看看她,兩人回過頭來,相互擠了擠眼睛。
“不過,之前還真是沒有發現,那個撐着藥粉的瓶子竟然是五彩琉璃瓶”襲久的聲音不大,可是卻句句直逼心臟,說得盛淺予一愣,小心肝跟着晃了晃。
不得不承認,襲久的觀察力和謹慎程度,讓人驚歎,即便是她的主子,盛淺予有時候也會被她的一句話說得緊張,如今就是這個情況
“一個瓶子而已,原本是我撿來的,看着好看就用來盛藥粉了,沒有什麼大驚小怪”
說着話,盛淺予加快了腳步,端月也沒多說緊忙跟着走。
襲久在後面看着兩人遠離的背影,眼神停滯瞬間,也跟了過去。
譽王妃折騰了一頓沒有跳起來,後面的幾天便消停了,天天去孝感寺陪着盛心雅。
聽說,盛心雅在張太醫的診治之下,身上的傷很快就好了一大半,如今只剩下結痂的部分。
盛淺予聽着襲久的彙報,臉上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不過眼珠子轉一圈,心中卻想到的氣得事情。
想了想,她擡起頭問:“白素的事情怎麼樣了”
“地點已經找到了,就等小姐發話,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說起這個來,玲瓏一臉興奮,眼睛裏閃着光,好像在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們就去一趟廚房後院吧”
盛淺予將手裏的書放下,站起身來。
幾個人相互遞一個眼色,勾起脣角眯起一個神祕的笑容,緊忙跟着往外走。
一路到了廚房後院,此刻剛好是下人們開飯的時間,後面一個人都沒有。
白素一個人盯着小爐竈上的藥,看着功夫差不多了,用一塊厚厚的手巾墊着,將藥倒出來,然後看看四處沒有人,將藥渣子放在一張牛皮紙上,包好了朝外面走去。
就在白素剛剛拐過彎的時候,襲久從房頂上跳下來,朝後面一擺手,盛淺予和端月玲瓏偷偷摸摸的鑽出來,跟着襲久往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