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淺予迎着衆人的目光看過去,脣畔漾開明顯的嘲諷:“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本事,一個人扛起了譽王府的命運”
“你誰說你扛起譽王府的命運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盛心雅一臉鄙夷的瞪着盛淺予。
旬王母妃死得早,盛心雅在旬王府後院就是當家主母,加上旬王是個軟弱的性子,如今她說什麼是什麼。
如今盛心雅已經是正妃的身份,自然比譽王府衆人顯得身段高一些,此刻也敢當着譽王和太妃面斥責盛淺予。
然而,衆人聽得她斥責,盛淺予可不會聽,她微微眯起眼睛。
“我的確沒有那個本事,而且,我是憑藉自己的本事跟皇上要來聖旨,這也沒有什麼錯吧若是這種事情都要怪罪,旬王妃恐怕應該怪罪皇上纔是”
她說得是“旬王妃”,而不是二姐姐,那意思,你是外人。
“你盛淺予,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盛心雅頓時憋紅了臉。
盛淺予挑起脣角冷笑一聲,突然,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凌厲。
“你不要忘了,如今你已經是旬王府的王妃,如今對我譽王府的事情指手畫腳,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剛纔進寶靈臺的時候,盛淺予依稀聽到譽王跟太妃說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不知道他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可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明顯是在說自己。
此刻盛淺予的話算是指桑罵槐了,看起來是說給盛心雅聽,實際上尖刀子對準的是譽王和太妃。
果然,聽到這話,譽王和太妃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兩人對視一眼,太妃正要開口,卻被冷聲攔住。
“盛淺予你是什麼東西”
盛心雅不知道盛淺予話裏有話,只是聽她的話,瞬間怒火上衝:“我好歹也是譽王府堂堂正正的嫡女,你一個鄉下回來的野丫頭,憑什麼說我”
呵盛淺予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就等她這句話
“既然你是譽王府堂堂正正的嫡女,那赤雲侯的事情,應該找你纔對,是因爲你提前嫁了人,所以譽王府纔沒有了嫡女嫁到赤雲侯府,要說譽王府得罪赤雲侯,你纔是罪魁禍首吧”
盛淺予直接抓住盛心雅話裏的漏洞。
不就是辯論嘛她進部隊之前,可是學校裏辯論團隊裏的種子辯手,抓小漏洞小細節什麼的,最拿手不過了。
盛心雅神情一僵,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掉進自己挖的坑裏,瞬間漲紅了臉。
“好了你們吵什麼”
太妃終於忍不住開口,說着話,手中柺杖往地上重重一戳:“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只顧着吵嘴,倒是想想該怎麼救皓兒啊”
太妃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譽王府總共就兩個男嗣,這要是折了一個,那就剩下盛允承一根獨苗了
衆人聽着太妃冷叱,頓時收斂了情緒,此刻譽王府陰着臉朝侍衛擺擺手:“去,四處查找小少爺的蹤跡,你們幾個,跟”
“你們在找誰”
就在這時,院子外面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
盛允皓
衆人猛然間愣住,反應之後,幾步衝到門口,就看到襲久拉着盛允皓的手進了院子。
進門的瞬間,襲久看向盛淺予朝她點了點頭,盛淺予見狀知道沒事,一顆心也終於落毀了肚子裏。
“皓兒”
蘭姨娘扯着嗓子喊一聲,幾步起來衝過去,一把將盛允皓抱在了懷裏。
踏雪扶着太妃也跟過去,看到盛允皓的瞬間,眼眶也紅了。
衆人都鬆了一口氣,可旁邊的譽王妃和桂媽媽的臉瞬間變得難看了。
他在麼回來了
難道赤雲侯沒有去院子,沒有看到盛允皓
不對,即便赤雲侯沒有去,盛允皓也不可能活着回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人互看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不解和緊張。
“你剛纔去哪裏了”
譽王一顆心落回肚子裏的同時,臉色變得陰沉嚴肅,居高臨下的看着盛允皓。
盛允皓被譽王的一聲冷喝嚇住,小身子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哆嗦,緊忙朝太妃跑過去。
“你這是做做什麼他剛回來,你嚇到他怎麼辦”
太妃緊忙將盛允皓護在身後,同樣的一臉冷肅朝譽王瞪眼。
對於太妃,譽王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頓時敗下陣來,儘量表現得柔和一些:“皓兒,你剛纔去了哪裏”
譽王語氣緩和,盛允皓這才從太妃身後出來,低着腦袋想了想,回答。
“母妃派人來叫蘭姨娘和五姐姐過去,我就去前廳找您和大哥了,我本來順着大路走,可是後來有個人過來說帶我去,我跟着那人到了後面的院子,那裏有一條很兇的狗”
話說到一半,盛允皓停下來,擡頭看看譽王的臉,暗自吞嚥一口口水,繼續:“多虧襲久姐姐救了我,要不然,那狗要咬死我”
“那不是狗,是狼”
襲久往前一步,依舊是平常那般冷肅的表情。
確切的說,應該是卓厲將盛允皓從狼嘴裏救了出來,但是以他的身份,此刻不應該出現在寶靈臺,所以,襲久一開始就跟盛允皓對了詞,把卓厲改成了襲久。
此兒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她剛纔那句話裏,並沒有懷疑爲什麼襲久會突然出現。
“你說什麼”
譽王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神情比剛纔更加凝重。
很明顯,這就是有人故意要害盛允皓的命
剛纔盛淺予一席話,譽王也明白過來,這種方式,肯定不會是赤雲侯,可是這明顯的有預謀的方式,究竟是誰
而且,盛允皓一個小孩子,從進寶靈臺就一直跟在太妃身邊,也不可能得罪人,爲什麼那人要害他
譽王想不明白,臉上神情就更加陰沉了。
襲久冰冷的眸子在衆人臉上掃過,最終轉向盛淺予,見她點頭,轉身出去,等再進來,手裏還拽着一個人。
“進來”
隨着一聲冷喝,襲久直接一腳踹在了那人身上,一個身高七尺的男人,生生被襲久一腳踹趴在了地上
衆人瞪眼看着襲久這彪悍的一腳,臉色都變了
印象裏,這孩子還是幾個月前新招進來的丫鬟,誰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有這樣的身手
她到底是什麼來歷
不過,此刻衆人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襲久的身份,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那人身上。
“剛纔的事情,你自己說”
襲久上前一步,擡腳踩在了那人後背上。
“啊別,別打”
那人扯着嗓子喊叫一聲,猛然間擡起頭來。
衆人低頭看去,瞬間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慘了,整個腦袋都是一片青一片腫,哪裏還有人的模樣這分明就是個豬頭啊
盛淺予看到那豬頭,也忍不住咧咧嘴,襲久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一個小姑娘,怎麼下手就這麼重呢
真是太兇殘了
“嘖嘖嘖”
盛淺予走上前,伸手在襲久肩膀上拍了拍:“我不是說了嘛,女孩子要斯文一點,你瞧瞧給人打的”
襲久扭頭朝盛淺予瞅一眼,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心說,你大概是忘記之前怎麼對張朝的了吧我這還沒見血呢,你可是廢了人家的腿。
感受到襲久吐槽的眼神,盛淺予也只當看不見,眼珠子一轉走到那人跟前。
“誰派你來的將我們皓兒領去最後的兩進院子究竟是想做什麼”
盛淺予蹲下身子,她的聲音不大,可是帶着一股戾氣,隨着說話,她將銀簪從頭上拔了下來。
銀簪閃着寒光在那人眼前晃了晃,那人便跟着打了個哆嗦。
不光那人哆嗦,譽王妃此刻也繃緊了全身的神經,就在那人擡起頭的瞬間,幾乎都要站不穩了。
“不,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人臉上的表情已經看不出來了,牙也掉了兩顆,如今說話還漏風,唯一能感受到他此刻神情的便是那抑制不住顫抖的嘴角。
聽着他的回答,盛淺予臉上的笑突然一沉。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便直接將你送到赤雲侯面前,你帶人去了最後面兩進的院子,你覺得赤雲侯會怎麼處置你”
盛淺予聲音低沉,說着話,手中的銀簪如針一樣的尖端在那人臉上一劃
“啊”
那人嚇得一聲尖叫,本來還蹦着一根筋,如今突然一下子斷了,汗水從他額頭上冒了出來。
譽王本想審訊,可是如今這個情況,好像並沒有他施展的空間,一時間之站在旁邊不說話。
他知道盛淺予會一些拳腳,也知道這個女兒性子乖僻,可是卻從來不知道她攻心的本事這麼強
一時間,譽王看向盛淺予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不要,不要將我交給赤雲侯,我什麼都沒做”
那人雙手抱着腦袋,全身哆嗦,雖然口口聲聲依舊不承認,可是看得出來,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徘徊了。
盛淺予不等他一絲喘息的機會,繼續說:“我記得赤雲侯好像很喜歡用人肉餵養毒蛇,看你雖然並不是什麼細皮嫩肉,但是有嚼勁,相信那些毒蛇應該很喜歡”
說着話,她手中的銀針更加朝那人的皮膚施加了幾分力道。
刺痛的感覺,讓那人突然就撐不住了,他一個翻身跪在了地上。
“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