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梵希渾身一僵,扭頭朝展雲廷瞪一眼:“看你很閒啊!要不要讓你六哥給你找點事情做?”
她的弱點,只是在殷離修面前不掩飾,卻從來不願意暴露在別人面前,更何況是怕鬼這種事情。
畢竟也是刺翎的老大,這種事情若是傳入軍隊,她的面子擺在哪裏?
“哎呀,你這樣就不能好好聊了!明日我們肯定是要經過譽關山,先跟你說說,你也能瞭解一下,我這也是爲了你好啊!”展雲廷眨眨眼睛。
“我真是謝謝你了!”
慕梵希翻個眼白,卻依舊沒打算聽他說,朝自己的營帳走。
兩人就在後面跟着,一直跟到了慕梵希的營帳門口。
“小梵兒,莫不是害怕那些傳言的東西吧?”
孤南翼上前一步,擋住了慕梵希的路。
“怕,怕什麼!畢竟是傳言,有什麼可怕的!”
她逞強回答,臉上雖然看起來平靜,只是眼皮已經抑制不住開始突突的跳了,幸好是晚上,看不出來。
“你不怕,爲何不聽我們說?”展雲廷接了一句。
“有必要嗎?不過是傳言,或許就是有人利用了百姓對未知事情的恐懼呢!”慕梵希嘴硬。
話是這樣說,可是,心裏卻不是這樣想,一些事情無法用科學解釋,不代表不存在。
“要不然……”
展雲廷湊近慕梵希,壓低了聲音:“明日我們駕馬先行,去譽關山調查調查?”
大部隊中除了騎兵還有步行的部隊,大軍一同前行的速度自然沒有他們快馬的速度快,若是幾個人騎馬先走,大概能提前兩個時辰到譽關山,想要進去調查,還是有時間的。
慕梵希本來還繃着,聽到展雲廷這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同行大軍這麼多人,陽氣重,她一想到要進那種地方還感覺後脊樑有陰風呢,如今叫她先去裏面探探?
開什麼玩笑!
“這種事情,你和孤南翼去就行了,我這個人中規中矩的,跟着大軍走就行,不愛湊熱鬧!”
她咧咧嘴,明明是想露出個笑容,只是這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孤南翼和展雲廷見她這般,眼中更多了意思玩味,這丫頭,果然是怕那些東西!
“好了,看把小梵兒嚇成什麼樣了,不去便是!”
孤南翼說着話往慕梵希身邊湊了湊,滿臉溫和:“小梵兒不用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到時候進了譽關山你便緊緊拉住我的手便是!”
說完,他無比曖昧的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
我謝謝你!
慕梵希翻個白眼,臉上表情複雜,正要說話,卻聽展雲廷一聲冷哼。
“切!帶她去譽關山可是你先提出來的,如今卻來做好人,真是個老狐狸!”
說着話,展雲廷過來一把拉住慕梵希的胳膊:“有什麼可怕的?這是咱們南疆王府用來辟邪的平安牌,給你戴上!”
話音落地,他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塊白玉牌,溫潤純淨的白玉,上面什麼都沒有畫,卻是用來驅邪避煞的好東西。
“這……不合適吧?”
慕梵希看看手裏的玉牌,下意識推了推。
這平安牌是南疆王府獨有的暖玉,是南疆王府子嗣自出生時候就戴着的,都說玉有靈性,更何況戴了這麼多年是認主的,這種東西,可不敢隨便拿。
“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給你你就拿着!”
展雲廷往她手裏塞了塞,回頭朝孤南翼瞪眼。
孤南翼倒是沒什麼,站在旁邊看着慕梵希笑。
“不用了,我還有血佛,我娘會保佑我的!”
慕梵希緊忙將平安牌還給了展雲廷,擡起手晃了晃,彷彿手裏真的拿的玉佛。
其實,她手裏拿着的是一個十字架,這還是在時空袋裏找到的,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這個十字架都會保佑她。
說起來,自己現在這身體畢竟不是原來的自己,那血佛是展心婷留給自己女兒的,而她嚴格上來說,並不是原主慕梵希,真正能保佑自己的,還是那個十字架。
展雲廷隨着她的手看去,天色太黑並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不過,她既然把血佛都搬出來了,自然也不用多說什麼。
“那行吧!”
展雲廷又將平安牌收了回去,停頓一下,又轉向慕梵希:“不過,你要是真的怕也沒什麼丟人的,我……”
“管好你自己吧!”
慕梵希擡起一腳踹在了展雲廷身上。
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不要面子的啊!
孤南翼依舊站在旁邊,臉上帶着絲絲笑意,特別是看展雲廷被慕梵希踹出去,笑容更甚。
“小梵兒跟其他女人可不一樣,你這樣可是不行的!”
他說着話,朝慕梵希走近一步,低下頭,壓低了聲音說
了兩句話。
慕梵希下意識躲閃的往後退了一步,不過,聽到他的話後站住了腳步,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說完,她轉身回了帳篷。
展雲廷瞪大了眼睛瞧着她這快速的變化,不解的看向孤南翼。
“你剛纔跟她說什麼了?”他問。
明明是孤南翼提議來逗逗她,怎麼如今捱揍的是自己,他不但撈到個好臉色,還多了一聲謝謝?
憑什麼?
孤南翼站直了身子,朝展雲廷看一眼,臉上笑容多了一絲得意:“你還不夠火候,特別是在小梵兒身上!”
說完,他轉身離開。
展雲廷依舊不明白,瞪眼看着孤南翼的背影,片刻,蹲下上撿起一塊石頭朝他的方向扔出去!
有什麼好得意的!反正也不是你媳婦!
翌日清晨。
慕梵希是被起牀的號角聲吵醒的。
收拾好一切到殷離修帳前集合,天還沒有大量,行軍就是這樣辛苦,天黑之前要紮營,天還沒亮就要趕路。
尤其是今日,路程格外的趕一些,儘快到達譽關山,事情或許還能好辦一些。
昨晚展雲廷和孤南翼的提議被慕梵希否定之後,這兩人倒是沒有再提,軍隊照着設定的速度繼續往前走,晌午十分便到了譽關鎮的地界。
軍隊沒有進城,只是從周邊的村莊經過,朝着譽關山的方向前行,一路上遇到的百姓看到軍隊四處躲閃,神情之中似乎還帶着幾分恐懼。
慕梵希拉着繮繩看着百姓臉上表情,不由得疑惑。
譽關鎮距離京城也不算很遠,按理說,百姓也是常常遇到大軍出征的,不應該這樣緊張。
更何況,對於百姓來說,軍隊是保護他們的,爲什麼他們臉上會有避之不及的表情?
“殷離修,你有沒有覺得奇怪?”慕梵希扭頭朝殷離修看去。
殷離修臉上依舊是往常那般淡漠的神情,聽慕梵希的聲音轉過頭來。
“是不正常!”
他應一聲,隨後朝星乙使個眼色。
不用說話,星乙便知道他想做什麼,點點頭拉緊了繮繩,一會兒的功夫又回來。
“王爺!”
星乙的馬到了殷離修跟前。
“說!”
殷離修應聲。
“剛纔屬下跟周邊百姓打聽了一下,前面進譽關山的道路被封死了,是附近百姓做的。”星乙回答。
百姓把進譽關山的道路封死了,所以,等會兒大軍要通過譽關山那便是一道坎,所以,百姓看到大軍纔會緊張,這倒是說的過去。
“嗯!”
殷離修應一聲,停頓片刻,又跟星乙吩咐一聲:“你帶一支小隊先行清理出道路。”
“是!”
星乙應聲,很快又不見了蹤影。
慕梵希看着星乙一溜煙沒了人影,下意識攥緊了繮繩:“看來,譽關山的事情鬧得挺大,百姓能將唯一的關口都封住,也是恐懼到了極點呢!”
從地圖上看到,進出譽關山就只有那一個口,百姓做買賣出行,都是要通過那個關口,如今他們竟然封死了,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嚴重。
“還不知具體情況,到了再說!”
殷離修應一句,擡頭看看太陽,一聲令下:“加速前進!”
軍隊立刻加快了速度,後面步行的隊伍也開始用跑的,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到了譽關山進口。
因爲地震的原因,原本譽關山只是一處高低,如今成了斷層,就像是一座山從中間劈開,兩邊都是高山峭壁,只有中間一條路。
越往裏走,道路越窄,就像是一個葫蘆,最窄的地方不過五米左右,聽說,到了晚上,這最窄的地方便是霧障的中心,過往的人都是在這裏消失的。
“你們不能這樣!”
“不行,不能推開!”
隊伍還沒有到,遠遠就看到很多人聚集在入口,有身穿鎧甲的軍人,還有穿着粗布衣服的百姓。
慕梵希扭頭朝殷離修看去,就見他已經側身下馬,這時候,星乙迎了過來。
“怎麼回事?”殷離修冷冷開口。
不過是將石頭搬開讓大軍通行,提前給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大軍都到了,竟然還沒有開路。
“回稟王爺,是附近百姓,他們用身體擋在了前面,死活不讓搬走石塊!”星乙皺了皺眉頭。
鬼翼軍對百姓最是看重,其中除了軍規中規定的條款,另外還有自己的要求,要以百姓安危爲重,不得無故傷害百姓。
如今他們用身體擋在了前面,看上去也都是上了年紀的和小孩子,更是不能動粗了。
殷離修擰了擰眉頭,將繮繩交給星乙,擡腳走上前去,慕梵希見狀也下馬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