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夜天絕在裏殿換衣服。
至於皇上,還在正殿內處理公務,並沒有跟過來。
有了夜天放的吩咐,下人們自然在外面候着,這房間內,除了做準備的夏傾歌,再無其他人。
夜天放進來,雍容和善的假面帶在臉上,他笑意款款。
“夏大小姐醫術了得,想來這次爲七弟治傷,應該很有把握吧”
夏傾歌整理藥物的手微頓。
“傾歌盡力。”
“盡力”
衝着夏傾歌靠近幾分,夜天放的眸子裏,綻放出一抹異彩。
“夏大小姐聰慧,應該知道你的盡力,會意味着什麼。你說,若是七弟的腿好了,這太子之位會不會易主”
這話,夜天放問的直白。
夏傾歌明白,這不但是拉攏,更是威脅。
夜天放敢如此直白的對她說這樣的話,一方面是沒將她放在眼裏,覺得她區區一個小女子,不值得他隱晦遮掩,另一方面只怕是,她若拒絕,就活不了多久了。
畢竟,死人的嘴纔是最嚴的。
於一個將死之人,他的確沒有什麼好遮掩的。
心裏尋思着,夏傾歌不禁警惕幾分,袖口中的手,不着痕跡的將銀針捏緊,她緩緩對上夜天放的眸子。
“太子殿下,傾歌只懂醫病,不懂天下。”
“哦”
“戰王爺在傾歌眼中,只是病人,傾歌所考慮的只是他的病,至於他好了之後會如何,傾歌思量不到。”
“是嗎”
低聲呢喃着,夜天放緩緩擡手,勾起夏傾歌耳畔的一縷碎髮。
靠近夏傾歌的側臉,他笑的邪魅。
“你知道嗎,在本太子的世界裏,只有兩種人:一種爲我所用,一種必須除之。夏大小姐覺得,你是哪一種”
夏傾歌微微蹙眉。
不是因爲夜天放的話,而是因爲一股淺淺的香味。
安樂侯府。
青蓮夫人端着茶杯,卻久久喝不下去,她的焦慮無法遮掩。
倒是一旁的夏婉怡,怡然自得。
“娘,你安心等着就是了,有什麼可緊張的夏傾歌進了宮,就不可能輕易出來。”
“我還是有些擔心,她的醫術”
“她的醫術再好,又能如何”
將茶杯放到桌上,夏婉怡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向青蓮夫人。“太子身在高位,看似心胸寬廣,海納百川,實際上卻是個心思縝密,容不得一點威脅的人。夏傾歌的醫術,若是用在戰王身上,於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威脅。所以,就算夏
傾歌有本事治好戰王,她也會死。”
因爲,夜天放不會留一個不能爲己所用的人,成爲夜天絕的助力。
這些青蓮夫人都懂。
只是,那畢竟是在宮裏,就算是太子也會受之掣肘。一旦夏傾歌成功,得了皇上和夜天絕看重
太子想要弄死她,並不容易。
“該死的夏傾歌,若是昨晚,對她的藥做手腳成功了,我也不必如此費心了。”
可偏偏沒有。
想着自己派出去的人,狼狽回來,還惹了一串風波,最後的消息居然是根本沒來得及動手,青蓮夫人就想殺人。
知道青蓮夫人的心思,夏婉怡輕笑。
“娘動手不成,不代表太子爺也會失利。”“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