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9章 希望她們開心一點
嶽瀾庭也是個懂醫的,即便他自己無法治療屍蠶,可他自己這身子什麼樣,他心裏清楚。
看着夏傾歌的反應,他輕輕嘆息了一聲。
“丫頭,你別難受,你這模樣我瞧着,心裏不好受。”
聽着嶽瀾庭的話,看着夏傾歌的反應,夜天絕也大概明白了情況。輕輕的拍了拍夏傾歌的背,夜天絕低聲安撫道,“司徒家的人不盡心,可是,如今小舅舅已經到了咱們身邊,咱們好好照應着,總歸會越來越好的。”
夜天絕的話,讓夏傾歌稍稍回神。
“是,會越來越好。”
目光灼灼的看着嶽瀾庭,夏傾歌沉沉的嘆息,這纔看着嶽瀾庭道。
“小舅舅,你這麼多年一直用藥,用的藥太雜,人都說是藥三分毒,這麼亂來根本不成。眼下,我瞧着你身上的屍蠶,倒不是致命的,可是因爲用藥產生的負面危害卻不少。我覺得,眼下我還是先幫你穩住身子狀況,爭取儘快恢復起來,這纔是要緊的。至於屍蠶的治療,還得需要一段時間。”
雖然因爲軒轅文的緣故,她也研究了一陣子屍蠶,但是這種研究,遠不及賀蘭雲萍。
夏傾歌會用自己的方法,幫着嶽瀾庭治療。
可是她的心裏,還抱着希望。
她希望軒轅文和小羽那邊能有個結果,她希望賀蘭雲萍能夠平安來到莊子上,幫着嶽瀾庭徹底的治癒屍蠶。
不過,這話夏傾歌沒有說。
畢竟鬼門幽谷的狀況也不容樂觀,她不想給嶽瀾庭希望,最終卻讓他失望。
嶽瀾庭不知下去更多心思,也不多想。
如今,他已經很滿意了。
看着夏傾歌,嶽瀾庭的臉上帶着笑意,他勾脣道,“我知道你醫術不錯,以後你說怎麼治療,我就都聽你的。在司徒家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想過,有一日還能出來,還能見到自己家人,還能活成我自己。這樣的日子,我已經很開心了。你不要有壓力,盡力而爲就成。”
聽着這話,夏傾歌心裏發酸。
她明白,嶽瀾庭是個聰明人,更是個明白人,司徒家打着治療的幌子,都在他身上做了什麼,想來他是清楚的。
可他沒有辦法。
身子病弱,被司徒家的關押看守,他分明就是羔羊進入了狼窩。
他連離開,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夏傾歌愧疚,她對於這些事,知道的太晚了。若是她能早來一點,或許,嶽瀾庭就能夠少受些苦。不過,夏傾歌終究不是那種沉溺在情緒裏,不知道輕重緩急的人。很快,她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去給嶽瀾庭開藥了。
外面有素語照應着,夏傾歌不會太勞累。
夜天絕也就沒跟着,而是留下了。
看着嶽瀾庭,夜天絕也沒繞彎子,他語氣鄭重,迅速道,“小舅舅,不論是娘還是傾歌,對你都很擔憂,很心疼。而我,希望他們能快樂一點。”
夜天絕的話說的很含糊,不過,嶽瀾庭聽得懂。
看着夜天絕,嶽瀾庭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欣賞。
“你放心吧,我說過了,在司徒家的事都過去了,我不會多提。尤其是那些
不好的,我更不會說,讓她們平白跟着擔心。”
“謝謝小舅舅。”
“哪有什麼可謝的?”嶽瀾庭搖搖頭,輕嘆了一聲,“若說謝,也是應該我謝你。不論是三姐,還是傾歌,他們都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司徒家的麻煩,她們躲不掉,想來若非是你,她們也不可能活得像今日這般恣意痛快。而我,若非有你安排,也斷然無法離開司徒家。追根究底,也是我謝你纔對。”
嶽瀾庭不是糊塗人,這些事說來輕巧,可是其中夜天絕付出了多少,他可以想見。別的不說,就說之前對他的營救,就單單是那一晚上……
夜天絕付出的,就不可估量。
看着夜天絕,嶽瀾庭心裏高興。
高興於嶽婉蓉和夏傾歌,能有夜天絕這麼個親近的人,掏心掏肺的護着,處處幫他們謀算。他也高興於夜天絕給了他機會,讓他有可能用自己未來不算長的時光,去對嶽婉蓉和夏傾歌好。
心裏正想着,嶽瀾庭就聽到夜天絕道。
“小舅舅,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都是應該的,沒什麼可謝的。”
一家人,這三個字讓嶽瀾庭心裏溫暖。
多年前,他曾親眼見證了岳家,在一夜直接消亡,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沒有家了。可現在,夜天絕跟他說家,他看着夜天絕,想着嶽婉蓉和夏傾歌的模樣,空蕩蕩的心像是被填滿了一樣。
他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眼睛裏充滿了淚水,嶽瀾庭目光灼灼的看着夜天絕,哽咽的應着。
“好,一家人,不說那見外的話。”
話音落下,嶽瀾庭也不再多言,他和夜天絕兩個人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一夜裏,嶽瀾庭被人照應的很好。
夜天絕先安排了人給他沐浴,又找人服侍他用了晚膳,等到夏傾歌那邊的藥熬好了,夜天絕又安排的人過來,伺候着嶽瀾庭服藥。許是比起司徒家的人照顧的好,用藥也更適合嶽瀾庭的狀況,是以這一夜,嶽瀾庭睡的很安穩,連帶着隔日醒來的時候,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
夏傾歌再來診脈的時候,也鬆了一口氣。
能夠受補,能夠看到好轉,這就是好現象。想來,日後她仔細着給嶽瀾庭調理,他的狀況還能好很多。
想着,夏傾歌也不耽擱,她調整了方子,再去給嶽瀾庭熬藥了。
很快藥就端了過來。
夏傾歌也不假手於人,她親自給嶽瀾庭餵了下去。
挺着大肚子,夏傾歌的經歷到底不如從前,折騰了許久,她也有些累了,索性沒在嶽瀾庭這裏多留,夏傾歌很快便離開了房間,回去休息去了。
而嶽婉蓉,早已經等不及了。
在嶽瀾庭服了藥,夏傾歌離開之後,嶽婉蓉急匆匆的過來。也沒讓人陪着,她獨自進了嶽瀾庭的房間。
這麼多年了,再見面,她想和嶽瀾庭單獨聊聊。
坐在牀邊上,嶽婉蓉看着嶽瀾庭,眼睛通紅。
嶽婉蓉自認不是什麼聰明人,可是,嶽瀾庭如今這模樣,他吃了多少苦,嶽婉蓉可以想見。
緊抓着嶽瀾庭的手,嶽婉蓉哽咽道。
“瀾庭,是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