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9章 雲上錦
夜天絕也看着單子,只是,他心裏不解。
“傾歌,這是怎麼回事?”
聽着問話,夏傾歌微微嘆息,“這丹藥,本來應該是可以解除屍蠶的,但是,裏面少了一味清風龍耳,一味白仙草。這兩種藥材,影響了這丹藥藥性的發揮。沒有這兩味藥,這種丹藥就算是有十枚百枚,也未必能解除小舅舅身上的屍蠶。”
這就像是臨門一腳,功虧一簣一樣,看着這東西,夏傾歌心疼。
可除了心疼外,她心頭更多的是壓抑。
夜天絕說過,皇甫霖是受人之託,纔將這丹藥送到他們莊子上的。能讓皇甫霖送這丹藥,可偏偏又是這種雞肋的東西,若說對方沒有目的,那是不可能的。
只怕這丹藥,只是一個引子。
對方要告訴他們的,只是他能夠煉製丹藥,救嶽瀾庭的性命。可他們想要救人,就勢必要有所付出。
而這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對方的目的。
看向夜天絕,夏傾歌的目光鄭重了不少,“天絕,皇甫霖來的時候,真的沒說給他丹藥的人是誰?你之前跟我說的話,真的沒有隱瞞嗎?”
聽着這話,司徒鶴不禁看向夜天絕。
起初的時候,他有些詫異,畢竟夜天絕和夏傾歌的關係很好,夜天絕不是那種會對夏傾歌藏着掖着的人。只不過,很快司徒鶴就釋然了。夏傾歌如今這狀況,的確不宜操勞,更何況,若是知道想要救嶽瀾庭,就勢必要去鬼門幽谷,夏傾歌不知道要怎麼擔心呢。
夜天絕這會兒瞞着她,也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那麼一個愛夏傾歌的男人,不可能不爲她想。
勾脣笑笑,司徒鶴沒有言語。
夜天絕被夏傾歌盯得有些怔愣,他抿着脣,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你太精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但傾歌,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輕鬆不少。”
“所以,你知道皇甫霖背後的人是誰?”
夜天絕聳聳肩,沒有迴應。
很多時候,沉默也是一種迴應。
夏傾歌看着夜天絕的模樣,再聯想着他的刻意隱瞞,她心裏也大約有個猜測。能驅使皇甫霖,又能煉製出這種丹藥,還能被夜天絕忌憚的人,想來和鬼門幽谷脫不開干係。
夏傾歌眉頭緊鎖,“是長淮道人要我們再去鬼門幽谷?”
雖是詢問,可是,夏傾歌的話卻說的篤定,她堅信自己的判斷,並沒有什麼疑問。
見瞞不過去,夜天絕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他將之前皇甫霖來的時候說的話,以及他瞞着她的一些小心思,都跟夏傾歌說了。只不過,到底有司徒鶴在場,夜天絕說的並不算細緻,解釋的時候也有所保留。
畢竟,這種時候,他不方便哄夏傾歌。
好在夏傾歌也不是糊塗的人。
夜天絕這麼做,到底是爲了她好,她還沒有那麼不知好歹。
微微點頭,夏傾歌沉沉的嘆息,許久過後,她的目光才落到丹藥上,“長淮道人命人將東西送出來,目的明確,就是引我們進鬼門幽谷。小舅舅狀況並不算樂觀,只怕這鬼
門幽谷一行,是避免不了的。”
“即便及免不了,也可以拖一拖。”
幾乎是在夏傾歌話音落下的瞬間,夜天絕就做了迴應。
同時,司徒鶴也點頭。
“天絕說的對,現在的確不是去鬼門幽谷的好時候。一來,司徒家的亂子還沒有肅清乾淨,你們的人手也分散,想要進鬼門幽谷,人手緊張,心有餘而力不足。二來,對於長淮道人這個人,我知道的不多,甚至可以說,整個滄傲大陸能夠了解知曉他的人,應該不算多。那應該是個隱藏頗深,頗有心計的人。他現在利用皇甫霖,送出這種東西來,目的又那麼明確,若是真的去了鬼門幽谷,只怕不是落進圈套裏,也會極爲被動。”
總的來看,去鬼門幽谷,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司徒鶴旁觀者清,看事情也更冷靜,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他的勸慰比夜天絕說來更容易讓人接受。
夏傾歌聽着,緩緩看向夜天絕,“你怎麼說?”
“我和伯父想法一樣。”
夜天絕迴應着,也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思,他迅速道。
“這人做事,總歸是有目的的,從林情璇到墨白,再到長淮道人,他們一個個的都盯着你我,這背後肯定隱藏着一個極大的目的。說的更嚴重些,很可能致命。的確,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不論是爲了咱們自己的安危,永絕後患,還是爲了小舅舅,鬼門幽谷我們都必須去,可我還是之前的想法,現在不合適。至少,也要等到你生產過後。”
夜天絕的話說的堅決,夏傾歌也明白他的心思。
老生常談沒有必要。
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微微點頭,夏傾歌開口,“既然短時間內不能去鬼門幽谷,那咱們就只能自己想想辦法了。”
看看丹藥,又拿起了藥單子,夏傾歌凝眉。
“伯父,你這麼急着叫我過來,是不是想說,要自己煉製丹藥來解屍蠶?”
“我的確有這種想法。”
司徒鶴聽着夏傾歌的問話,絲毫不隱瞞,他笑着點頭道。
“這丹藥是雞肋,可是這方子卻是極好的。方子中缺的清風龍耳以及白仙草,也不算是太難尋,我們自己想想辦法,未必得不到。一旦東西齊了,咱們就可以自己嘗試煉製。雖然丹藥的品級,可能不如這兩枚,但是想來反覆嘗試幾次,總有能入口的。”
到時候,給嶽瀾庭用他們自己煉製的丹藥就是了。
如此,也就免了受制於人。
夏傾歌明白司徒鶴的心思,只是,他們能想到的事情,長淮道人那種老奸巨猾的人,又怎麼會想不到?
這種空子,長淮道人哪會輕易給他們鑽?
微微嘆息,夏傾歌看向司徒鶴,緩緩開口道。
“伯父,不知道你可聽過一種草藥,名叫雲上錦?據說,它植株通體爲雪白之色,唯獨頂端的一朵花五彩斑斕,故而得名。”
聽着這話,司徒鶴微微怔愣。
他沒聽說過什麼雲上錦,也不太明白,夏傾歌突然這麼問,是發現了什麼問題。
難不成,他研究提煉出的方子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