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3章 他沒資格耀武揚威
聽着問話,金嬤嬤和涼嬤嬤兩個人,不禁眼神微暗。
本來這件事,她們是不打算告訴夏傾歌的,凡事都有夜天絕那安排人撐着,夏傾歌少知道些,也能少操些心。
可現在夏傾歌問了,她們倒是不好不迴應了。
微微思量,金嬤嬤迅速開口,“那個女人被咱們安排了旁邊的農莊上,開始的時候還算安分,可是從隔天開始,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四下活動,打量着周圍的狀況。夜裏的時候,她也曾翻牆離開,咱們的人跟着,發現她的功夫很不簡單。”
對於這點,夏傾歌並不多意外。
殺了蕊娘,以蕊孃的身份接近他們,若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安安分分的只當個奶孃,那才奇怪呢。
神色不變,夏傾歌輕聲開口,“可還有其他發現?”
“那個女人,出了住的地方之後,曾去過咱們住的農莊探查,不過那農莊外面咱們安排了很多人,她根本靠近不了,也就沒有再做什麼。從那離開之後,她曾往西去,在西邊的林子裏見過一個男人。”
“男人?什麼樣?可知道都說了些什麼?”
聞言,涼嬤嬤搖搖頭。
沉沉的嘆息了一聲,涼嬤嬤迅速道,“咱們的人雖然跟着,但未免打草驚蛇,跟的不算近。那女人跟男人在密林中交談,說了什麼咱們的人並不清楚。之後,那男人進了密林,再沒出來,而那女人則回了咱們給她安排的住的地方,除了依舊會四處探查之外,就在沒有其他的動靜了。王爺也知道這件事,他還安排了人,去了那片密林重新探查,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王爺知道這事?”
“是,”涼嬤嬤迅速回應,“事情一出,咱們的人就跟王爺彙報了,王爺也是擔心王妃太操勞,才讓老奴們都沒說。”
若不是夏傾歌問,她們是絕對不會說的。
聽着涼嬤嬤的話,夏傾歌微微點頭,因爲蕊孃的事,她還做過噩夢,那時候夜天絕就有些擔心她胡思亂想。大約也是因爲這件事,夜天絕才不願意她再多爲奶孃的事操心。
夜天絕的體貼,夏傾歌都明白,她笑着道,“既然王爺知道,那就聽王爺的安排好了。”
“是,一切都有王爺安排着,王妃大可放心。”
“嗯。”
夏傾歌點點頭,衝着金嬤嬤和涼嬤嬤笑了笑,她撫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輕聲道。
“既然有王爺操心着,我就不費那個神了,正好我還能多休息休息,好好的養養胎。這兩個孩子,兜兜轉轉的也遇見了不少事,不算太平,臨到最後這些日子了,我可得保護好他們。”
夏傾歌這話,讓金嬤嬤和涼嬤嬤兩個人覺得放心又舒坦。
她們都跟在夏傾歌身邊有一段時間了,對於夏傾歌,也算了解。她不是個嬌滴滴願意藏在別人身後的小女人,相反,很多時候,她都能挺身而出,力挽狂瀾,巾幗不讓鬚眉。
可現在爲了孩子,她終於願意安定下來,被人護着了。
這很好。
知道夏傾歌心裏有數,金嬤嬤和涼嬤嬤兩個人也不多費口舌,她們兩個又在屋裏待了一會兒,見夜天絕回來了,便一切退出了房間。
夜天絕進來,直接坐到了夏傾歌身邊。
擡手爲自己倒了一杯茶,夜天絕輕聲道,“金嬤嬤和涼嬤嬤來,又跟你說仔細養胎的事了?”
“你倒是懂她們。”
“可不就是懂,”夜天絕喝了一口茶,之後才拉着夏傾歌的手道,“金嬤嬤和涼嬤嬤,說來也算得上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了,她們也是陪着我,看着我長大的。她們於我而言,可能比之主僕,更像是家人。她們擔心我,也擔心你和孩子,這日常的時候就難免嘮叨些。你要是聽煩了,就直接跟她們說,不過那些對的該聽的,可還是得聽聽的,她們都是過來人,見的也多,聽一聽不喫虧。”
夜天絕倒是貼心,又怕夏傾歌不聽勸,又怕她聽多了心煩,這三言兩語的勸着,倒是把好話賴話都說了。
夏傾歌瞧着他,不禁擡手捏捏他的臉。
“我家王爺什麼時候也這麼會說話了,嘖嘖,聽聽這話,讓人怎麼聽怎麼舒坦。以後兩個孩子,可得多跟着你好好學學,心細嘴甜,招姑娘喜歡。”
“咱們的孩子,肯定招人喜歡,這是遺傳的。”
“德行。”
瞧着夜天絕的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去,夏傾歌不禁失笑,她迅速開口。
“對了,你那邊怎麼樣了?”
 
;聽着問話,夜天絕臉上的笑微微僵了僵,連帶着牽着夏傾歌的手,也微微緊了緊。很快,夜天絕就道,“他醒了,我去見了他一次,不過什麼話都沒說。我看得出來,他很不願意見我。”
至於是因爲做了不好的事,覺得愧疚沒臉,還是因爲落到他的手上,上真大師覺得自己敗的不甘心,那夜天絕就不知道了。
當然,那也不重要。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夜天絕輕聲道,“你放心吧,我沒事的,兜兜轉轉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發生了這麼多事,該我承受的,我都能承受得住。等水長老和雲長老那邊,把藥都準備好了,就可以直接行動了,我不會掉鏈子的。”
夜天絕的話說的倒是輕巧,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真的不受上真大師的影響了似的。
可夏傾歌看得出來,他心裏並不好受。
思己及人,夏傾歌能夠理解他。
回握住夜天絕的手,夏傾歌衝着他笑笑,該說的話她都已經說過了,該明白的道理,夜天絕比她更有數。她根本不用再說什麼,來撫慰夜天絕。陪着他,給他力量,這就是她最該做的事。
感受到夏傾歌的心意,夜天絕的眼底,不禁更多了幾分笑意。
微微用力,他將夏傾歌帶到了自己懷裏。
環抱着夏傾歌,擡手輕輕撫摸着夏傾歌的肚子,夜天絕的眼神很溫柔,他輕聲道,“這世上總有些人,是會離開我們的,以我們願意或者不願意的方式,與我們越走越遠。不過不要緊,至少我還有你,還有孩子,只要你們長長久久的留在我的身邊,我就滿足了。”
聽着夜天絕的話,夏傾歌不禁笑了出來。
與夜天絕四目相對,她笑着迴應,“剛好,我也是,有你和孩子,於我而言,已經足夠。”
夏傾歌的話,並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卻一字一句,真的能暖進夜天絕心裏。
夜天絕看着夏傾歌,眼裏更多了幾分笑意。
當天夜裏。
水長老和雲長老,以及司徒浩嵐、司徒浩月他們一起動手,在亥時左右的時候,終於將各種藥都配置了出來。他們也不耽擱,一切準備好之後,他們便讓人去找了夏傾歌和夜天絕,以及上善大師,至於他們幾個,則帶着東西,直接去了上真大師那。
彼時,上真大師也已經醒了過來。
只不過,因爲他被封了穴道,又加了一層繩索捆綁,他根本動不得。長久的蜷縮在地上角落裏,感受着地上的寒意,上真大師覺得很涼,他的臉色也漸漸變得微白。那樣子,再沒有之前的仙風道骨,剩下的只是狼狽。
聽到動靜,看水長老和雲長老他們進來,上真大師的臉色,不禁暗了暗。
司徒浩月瞧着,不禁冷笑。
“呦呵,這麼快就醒了,可真是不錯。怎麼樣,這種被困在一個角落裏,猶如螻蟻一般,命運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怎麼樣啊?要說你也是天絕的師傅,本該受我們敬重的,可你自己作死,走到了這一步,說來也挺可悲的。”
“你閉嘴。”
冷眼瞪着司徒浩月,上真大師忍不住吼了一聲,他的心底不受控制的燃起了一團無名火。這麼被捆綁困着,他已經要無法忍受了,他受不了司徒浩月這麼直白赤露的羞辱。
都是一羣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沒有資格跟他說這些。
沒有資格。
上真大師心裏叫囂,他看向司徒浩月,還有水長老他們的眼神,也更多了幾分恨意。可就在這時候,夜天絕扶着夏傾歌,緩步走了進來。
之前上真大師就見過夜天絕,兩個人相處的時候,他們什麼話都沒說。
也沒什麼好說的。
成王敗寇,事情已經落到了這一步,他說了又能如何?那時見夜天絕,他也只是心裏不甘而已。明明是他教出來的人,最後卻讓他栽了個大跟頭,他心裏陰鬱煩躁。而現在,再看見夜天絕,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毫無一個師傅的尊嚴,他能感受到那些赤裸裸的目光中,所隱含着的嘲弄。
上真大師心裏的憤怒,不由的更濃了幾分。
“孽障,放開我。”
這還是在青月崖之後,上真大師第一次,這麼跟夜天絕說話。依舊端着師傅的派頭,拿捏着當師傅的口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夜天絕聽着,眼神不禁暗了暗,他清冷一笑,沒有開口。
可一旁的夏傾歌,卻是不願聽這些的。
看向司徒浩月,夏傾歌微微勾脣,“司徒,過去好好的教教他的,什麼叫我爲刀俎,他爲魚肉?俘虜就要又俘虜的自覺,別在這耀武揚威。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