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慕以言搖搖頭，“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誰能料到呢？”
未來會生什麼，會展成什麼樣子。
是不可知的。
也許……天翻地覆。
也許……一如既往，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都沒有變。
“哎。”林以風嘆了口氣，“你也活得夠累的。希望你能夠一直藏住吧。”
“嗯。”
“要是哪一天，藏不住了，可不可以，第一個告訴我？”林以風問道，“畢竟，我是看出來了你的祕密的人。”
慕以言點點頭：“可以。如果那一天，能夠說出來的話。”
“你還能藏一輩子啊？”
“也許。”
“你要是能夠藏一個祕密一輩子，那我也是挺佩服你的，而且，”林以風調侃了一句，“你是一個多麼可憐的人啊，連祕密都沒有見天日的時候。”
“是啊。”慕以言倒是難得的沒有反駁他，而是點點頭，“誰讓我犯賤呢？”
“聽你的語氣，就很有故事。”
慕以言低頭，捏了捏手裏的易拉罐。
可樂已經喝完了。
他直起身：“聊得差不多了，明天高考，我們該好好的養精蓄銳。”
“拉倒吧，你不想跟我呆在一起，就直說。”
“是，不想跟你呆在一起，浪費時間。”慕以言回答，“我本來是很想委婉的表達，但你非要說的這麼直白。”
林以風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慕以言的肩膀：“行，你走吧，不用管我。”
“你還想去哪裏？”
“我倒是想啊，沒地方去。”林以風說，“哎，高考完之後，我們約一下？好好放鬆，慶祝一下？”
“可以。”
慕以言應着，走了。
林以風看着他的背影，聳聳肩，把易拉罐扔進了垃圾桶裏。
慕以言這個人，是一個謎。
林以風跟他認識了三年，卻還不敢拍着胸脯說，真正的認識瞭解慕以言這個人。
而且，慕以言以後，必然是一個成大事，幹大事的人。
想一想，兩個人也挺有緣。
名字都有一個“以”字。
………
年華別墅。
慕以言回到家的時候，是下午。
天還沒黑，但是太陽已經在緩緩的落下山頭了。
管家迎了上來：“少爺……您回來了。”
“嗯。”
“慕先生和太太，去外面散步了，等他們回來，就可以用晚飯。”管家說，“特意爲您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都是你愛喫的。”
“嗯。”
慕以言心不在焉的應着。
管家又笑道：“小姐也回來了，在房間裏。少爺，您要不要去找她？”
“我爲什麼要去找她？”慕以言反問，“隨她在做什麼。”
他這麼一說，管家愕然，不知道該怎麼應了。
少爺這脾氣……
真的是跟慕先生，一樣一樣的。
慕以言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看着外面的風景。
高考。
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場普通的考試而已。
但是，高考所賦予的意義，卻是讓他差一點……無法承受。
出國，離家，慕念安……
“叩叩叩”，房門忽然被敲響。
慕以言皺眉，應了一句：“進來，門沒鎖。”
門被推開。
他以爲是送水果點心的傭人。
沒想到，進來的人，卻是慕念安。
看到她，他的心絃，猛地一抽。
慕念安和賀禮彬糾纏的畫面，一下子就浮現在了慕以言的腦海裏。
所以，他的臉色也變得非常的不好看：“有什麼事？”
“哥……”
“今天你放假了，怎麼不跟夏天去玩？”慕以言說道，“每次你們放假都會約着一起。”
“她今天有事，所以我就回家了。”
“哦。”
慕以言的表情，非常的冷淡。
慕念安咬脣：“哥，自從上次，我們因爲賀禮彬的事情，爭吵過一次之後，你對我，就一直是這麼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態度……”
她快要受不了，已經受夠了。
“是嗎？”慕以言的眉尾，微微的往上揚了揚，“我跟平常，我自己覺得，沒什麼區別。”
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表面上是一樣，沒什麼區別。但是，哥，我知道，你心裏，對我，跟以前不一樣了。”
慕以言收回目光，轉頭繼續看着窗外：“你想多了。”
慕念安看着他的背影：“我不傻，哥。我能夠感受得到，真的不一樣的。”
“如果你來我的房間，只是爲了說這件事的話，那麼，出去吧，不要來打擾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哥！”
“出去。”
慕念安卻站在原地，還是不肯走。
“你還要跟我吵一架嗎？”慕以言說道，“爲了一個賀禮彬，你是想要跟我翻臉？”
“我從進來開始，到現在，一個字都沒有提到過他。”慕念安回答，“是哥哥你，你一直都在反反覆覆的提起他。”
她這麼一說，讓慕以言猛然一怔。
是啊，是……
是他一直都在提起。
他自己甚至都沒怎麼意識到。
只能說明，他嫉妒賀禮彬。
非常的嫉妒，從心底裏升起來的嫉妒。
慕以言看着窗外：“那我不提了。你可以走了。”
“哥，我找你是有事情。”
“什麼事？”
“你明天就要高考了……”
“嗯。”
慕念安問道：“你真的決定出國留學嗎？”
“這件事，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慕以言反問道，“爸那天在說的時候，你也在場。”
“但是，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太真實……想跟你確定一下。”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慕念安的心裏，滿是濃濃的失望。
半晌，她低下頭去，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自言自語。
“哥哥，可是，你明明跟我說過，你會在京大的等我的。”
慕以言沉默了一下，回答：“是……我是說過。但，不由我。”
“可是，你是在爸爸說出國的時候，早就跟我說過的啊！”慕念安的聲音裏，似乎有了一絲的委屈和哽咽，“你先跟我說過的，你先答應我的。”
慕以言此刻站在原地，不敢動。
他也不敢回頭，去看慕念安。
不然這樣的話，他怕，自己一回頭，看見慕念安的模樣，他會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