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希長長又捲翹的眼睫,輕輕的顫了一下,很快又歸於平靜。
慕遲曜看着她安詳的睡顏,整顆心都柔化成水了。
百鍊鋼也成繞指柔啊
言安希這個女人,在他的生命裏,真的是一個不知道怎麼樣的存在。
讓他愛之入骨,又恨得咬牙切齒。
主臥的燈,終於關掉了。
可其實,這個夜晚,纔剛剛開始。
慕城,城郊,周圍只能聽見偶爾響起的狗吠,劃破寂靜。
然後,就只剩呼呼的風聲了。
昏暗的小房間裏,小護士激動的說道:可以了,可以了段醫生,你來試試
幾個人連忙聚到一起。
經過幾天的努力不懈,這個洞,終於可以鑽出一個人了
而且在這幾天裏,幾個人也都以前想着辦法。
三個臭皮匠,還賽過諸葛亮呢
好,好。段醫生連忙說道,你們記住了,我把外套給脫下,留在這裏,你們找東西僞裝成我的樣子,然後擋住這個洞,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護士長點頭,段醫生,你快出去。
一名小護士說道:我去放風,別讓他們發現了,有動靜我隨時提醒你們。
好,快點,齊心協力,我們的命就靠段醫生了
護士長和另外一名小護士,開始幫助段醫生往外鑽。
男人的體格本來就比較高大,不過這幾天段醫生也是瘦得不成人形了,再加上強烈的求生慾望,擠不出去,也得削尖了腦袋,往外面擠。
好在,衆志成城,段醫生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出去了。
外面一片漆黑,段醫生摔到在地上,努力的把兩條腿抽出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現在是冬天,天寒地凍的,段醫生把外套又留在了裏面,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但是沒有什麼,比活着讓人更加嚮往。
所以,所有的困難,都不是困難。
段醫生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去年華別墅,年華別墅
他爬起來,彎着腰,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都不敢發出大的聲音,生怕吵醒了那夥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段醫生才走到一條馬路上。
他蹲在地上,凍得發抖,嘴脣都青紫了,臉上是髒兮兮的。
好不容易,路上來了一輛車,那明亮的車燈,對段醫生來所,就是救命的希望
生怕那輛車不停,段醫生直接站在馬路上,用身體去擋車。
車子不得不踩下急剎,停下來了。
段醫生顧不得車主的罵罵咧咧,二話不說衝過去,不停的拍着車窗:救命,救救我,真的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此時此刻,正好是深夜十二點。
段醫生成功的上了車,絕塵而去。
這裏距離年華別墅,有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好在晚上,車少,道路通暢,用了一個小時,就到了。
謝謝,謝謝,段醫生不停的說,真的非常感謝
車主看着他,揮了揮手:哎呀算了算了,就當日行一善,積德了。
段醫生下了車,車主馬上開着車走了,生怕牽扯到什麼事。
段醫生轉身,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豪華的年華別墅,一箇中年男人,差點就想跪下羣大哭了。
雖然是深夜,可年華別墅的氣派和豪華,卻絲毫沒有減少。
段醫生抹了一把臉,心裏,終於踏實一點點了。
門口的保安很快就發現了他,拿手電筒一晃:什麼人
我,我,是我,我要見慕太太,言安希段醫生激動的說,你們的太太,是不是叫言安希
保安看着他,神情猶豫。
這個看起來破破爛爛,又髒兮兮的,像一個乞丐的人,居然知道慕太太的名字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見慕太太,快啊,快
保安把事情,告訴了管家。
管家連忙顧不上睡覺了。
五分鐘後,年華別墅,再一次燈火通明。
原本在晚上會關掉的燈,現在都重新打開了。
客廳裏。
段醫生拿着一杯熱水,坐在沙發上,像是乞丐流浪漢的模樣,和客廳裏的豪華,完全格格不入,顯得十分突兀。
管家讓傭人看着他,然後轉身上樓,去找慕先生和慕太太了。
走到主臥前,管家按響了門鈴,叮咚叮咚。
剛剛睡下不久的慕遲曜,很快就被吵醒了。
他下意識的就皺眉。
這麼晚了,居然有人按鈴
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不然,沒有人敢來擾他清夢的。
慕遲曜連忙下了牀,去開門。
言安希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慕遲曜的背影,往門口走去。
慕遲曜打開門,看見管家,皺眉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有一個人,自稱是醫生,說要見慕太太。
醫生
是。管家點點頭,一身都髒兮兮的,破破爛爛,身上還有些臭,散發着異味。
慕遲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還說什麼了嗎
沒有了,他看起來非常的緊張,只一個勁的,要說見慕太太。
我明白了。
是,慕先生,現在怎麼處理
等會我就下去。慕遲曜淡淡的說,我跟她提一下。
那我先下去,看看能不能問出點別的什麼事情來。
嗯。
慕遲曜關上門,轉身回到了臥室。
言安希趴在被子上看着他,一副被吵醒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誰找你現在都幾點了
是管家。
找你嗎
找你。慕遲曜說,有一個人,來找你。
言安希一下子就疑惑了:我找我幹什麼誰啊
不認識。
言安希越賴越疑惑了:那我下去看看。
慕遲曜看了她一眼:可以。但是先換衣服。
言安希低頭看了自己身上一眼:啊
你難道要穿着睡衣下樓,去見別人嗎
噢好吧,那我去換衣服。
言安希趕緊下了牀,小跑着進了衣帽間。
慕遲曜這佔有慾嗯,真的是無時無刻都存在着,一點也沒改變過。
難道就連她穿着睡衣的樣子,只能給他一個人看嗎
又不是什麼都沒穿,這個男人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