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二愣子的身體開始扭曲,從他的身上飄起一片黑煙,黑煙越來越濃,慢慢把他裹在裏邊。
他的五官也跟着扭動,像是被人搓成一團的麪粉,勉強能看到的兩道紅光閃過,那是他的雙眼。
四周冷森森的陰氣也開始呼呼作響。
我和蔣才勳驚恐地看着這一切,只聽得二愣子嘶聲喊:“快走,你們現在鬥不過他,走啊!趕緊走!”
我條件反射地拉起蛇女和蔣才勳轉身就跑。
四周不知什麼時候響起了巨大的喧譁聲。
那是夾雜着不明意義的嘲笑、哀號、叫嚷和涕泣的聲音,猶如暴雨突至一樣覆蓋了這片大地。
空氣的溫度也似乎急劇下降到冰點以下,不知道是樹枝還是誰的手從地下伸出,拉扯着我們的褲腳,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衝擊着我們三人的嗅覺。
臭,臭不可聞。
薰得我和蔣才勳頭暈眼花的,腦子嗡嗡作響。
蛇女還好些,只是從那緊湊的眉頭看得出她很是厭惡這股氣味。
等我們三人衝出了樹林。
我我一回頭,看到二愣子化爲一股濃煙直衝上天,在夜空之中畫出一道明亮的軌跡衝向了了西邊。
西邊?西邊有什麼東西!
“張靜!”我和蔣才勳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沈容在王風的宿舍裏睡了一覺,醒來天已經大黑。她站在窗子前面寂寞地望着夜空之下的樹林,心亂如麻。最後她發出輕微的嘆息,從桌子上拿了一隻杯子出去漱口。
等我們三人衝出樹林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
四下裏風動塵靜,星朗月明,蟲聲傳來,直令人難以相信如此美麗的地方居然充滿了邪惡。
沒有任何多想,直接朝着醫院的方向跑去。
“等等!”蛇女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疑惑的看着她。
“你看我這樣......”蛇女指了指她的蛇尾。
我頓時恍然大悟。這裏是深山老林只有我們三個人,蛇女是什麼樣子我們根本無所謂。
可要是出去到了縣城,別人看到蛇女這一副模樣,估摸着要嚇昏過去。
“要不你在這兒等着吧,我們兩個人去就可以了!”我道。
“你們趕緊的,我估摸着二愣子已經被控制住了,至於爲什麼要跑到醫院就不知道了,但總沒有好事,我們抓緊時間!”蔣才勳見我們兩個人還在墨跡,不由得大喊出聲。
“其實我有辦法,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蛇女沉思了下,面色有些羞紅。
紅什麼紅啊,都到現在這個緊張的時候你臉紅什麼勁啊!
“有什麼你就快說吧,大姐!”我催促她。
“那你先同意纔行啊!”蛇女並沒有明說。
“好吧,好吧,我同意......”
同意兩個字剛纔出來,我驚恐的發現蛇女竟然變成了一道白光,朝着我胸口射了過來。緊接着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還是這裏住着舒服!”
“你......你在哪?”我慌忙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現蛇女的蹤影。
“別找了,我在你身體裏!”蛇女笑嘻嘻的道:“以後我就住在這兒了,有什麼你直接在心裏說出來我就聽到了!”
啊咧?在心裏說出來就行了?那豈不是說我想什麼她都知道了?
“沒錯,你想什麼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哦,呵呵,你千萬不要想不該想的哦。”蛇女的聲音充滿了愉悅,好像很喜歡呆在我身體裏。
蛇女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我頓時還真的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
想到了她那風韻的身材,那盈盈一握的柳腰。
“呸,流氓!”我腦子裏頓時初傳來一聲嬌喝。
“喂喂喂,你到底在幹什麼,走不走!”一直到蔣才勳喝了一聲,我才反應過來。
“走走,趕緊的!”
我也顧不上別的,跟着他拔腳狂奔。
張靜住在住院部裏,到晚上11點住院部就關門了,故意是害怕打擾到別的病人。
我們到的時候是
無情的鐵將軍在把門,沒辦法,我們只能偷偷從側邊的牆壁上爬上去。
不知道是因爲我吞了蛇女的內丹起了作用,還是蛇女住在我身體裏的原因,我的動作異常敏捷。
三米高的牆頭我嗖的一下就上去了,弄得蔣才勳這小子在強下一臉震驚的看着我。
“別看了,趕緊上來!”我俯下身拉了他一把。
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醫院裏安靜的厲害,只有我們兩個人墊着腳走路的沙沙聲,空氣中充斥着醫院特有的味道,帶着死亡般的寧靜。
空空的樓道寂然無人,只有頂燈發着昏暗的光芒。
突然,蔣才勳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壓低了聲音。
“你有沒有感覺到冷?”
“冷?”我一愣,緊接着感覺到冷氣從腳底慢慢上升。在看地面,地面上瀰漫着一層薄薄的霧氣,冰冷入骨。
“這不奇怪,肯定有什麼東西來到這兒了,鬼氣太重!所以你們才感覺到冷!”我身體裏的蛇女說話了。
那豈不是說他們已經嫌我們一步到了?張靜會不會有危險?
想到這,我們也顧不上發出聲音,一路狂奔。
張靜的病房在三樓,307病房,是兩個人合住。
砰的一聲,我一腳踹開房門。
病房裏一切完好,張靜不在裏邊。倒是另外一個病人還在呼呼大睡,根本就沒聽到踹門聲。
我呆呆地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心中滋味難言。
“我能感覺得到在廁所有一股氣息,去哪兒!”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蛇女開口了。
她話音剛落,走廊裏傳來驚天動地一聲巨響。
原來是廁所的水管爆了,牆壁門窗都已經破壞,污髒的水流從破壞的洞口激涌而出,把醫院的走廊淹得有如洗澡堂子一般。
水面上污物雲集,還有幾隻老鼠悠哉遊哉地踩着水。
不過這幾隻老鼠很害怕我,遠遠的好幾米看到我們就跑。
水勢越來越大,不到半分鐘這剛過鞋面的水已經淹沒到了膝蓋部分,看樣子還要繼續往上漲。
此時病房裏的那些病人也全都被驚醒,一看水都淹沒到膝蓋了。全都嚇得哇哇亂叫。
之前還死一般寧靜的住院部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身體好的病人鞋也顧不上穿就跑向出口,一些身體有恙的,躺在牀上動不了的急的在牀上亂動。
至於守夜的小護士早就嚇蒙了,勸了幾聲見沒人搭理她,她也跟着人流往大門外跑。
這麼混亂的場面也沒有人注意到我和蔣才勳這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
我和他相視對望一眼,一起向廁所走去。
水是從廁所裏冒出來的,水流實在是太大,根本就無法從外邊把門打開。
“要不撞吧?”蔣才勳問我。
“好,我們撞!”我退後兩步想用將幫去撞門,可這水實在是太多了,擡起一隻腳行走都很費力,更別說是提速奔跑了。
“打不開,根本使不上勁!”蔣才勳急的頭上全都是汗珠。
怎麼辦,怎麼辦!?
“別急,我叫你一個法訣!”蛇女輕輕開口,緊接着我腦子裏像是裝着一部播放機,一道口訣在腦海中閃過。
“天地無門,乾坤借法,開!”我像是學了很多年似的,很是熟練的掐着指決,兩根手指對着門口一指。
門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被從裏外緩緩推開。
臥槽,這都行!那以後我豈不是直接就會了?還學個屁啊!
“咦,你不是妖嗎?你這麼會這個?”驚喜過後,我疑惑的用意念詢問蛇女。
她冷哼一聲,說爲了和那個傢伙鬥法,她必須要學會,在對戰的時候纔好出奇招,懂得剋制。而且它們的妖法也和人類的法術大同小異,是從中演變而來的,她會這些不奇怪!
等到門被打開能容納一個人的時候,我趕緊擠了進去。
只見張靜穿着病號服躺在一塊木板上,隨着水流一瓢一瓢的。
那水流此時已經淹沒到了廁所的窗戶旁邊,載着張靜的小木板正緩緩飄向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