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麗絲、祖宗哎我求你了,你稍微穩當點兒我我我快吐了我”顧念在船上被甩得搖搖晃晃的,連站都站不穩了。
克麗絲也是滿頭大汗,她第一次開這玩意兒,怎麼可能把它控制得很好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暗,一邊對顧念喊着:“你別晃悠了,去找找通訊設備”
“我、我”顧念的身子撞在欄杆上,她感覺自己的腰都快被撞斷了,“我心有餘、力、力不足啊你、你減速、減速天太黑了,你再這麼開非得撞、撞在”
顧念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一陣讓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
“怎、怎麼了”克麗絲愣住了,下意識的鬆開了方向盤,後退幾步拉住了顧念的手,一臉驚恐的看着前方,試圖看清楚這漆黑的海面上到底有什麼東西。
顧念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沉默着沒答話,等到她能再次發出聲音,所有的語言卻都消散在嘴邊,就只剩下了一聲:“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被甩飛出去多遠,身體拍在海面上的瞬間,她只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眼前全是小星星。
而她們拉着的手也被呼嘯的海水衝開,浪花席捲而來,灌入口鼻讓她們連喊都喊不出來。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克麗絲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不停的下沉,大腦昏沉,手腳也不受她的控制。
肺裏最後一絲空氣被壓榨殆盡,她想睜開眼,但卻怎麼都做不到了。
好累好想睡
昏沉中克麗絲感覺到似乎有一個人正拖着她的身體,她不知道是誰,也不想管她是誰了。
是死神還是天使都不重要了。
疲憊像兜頭而來的海水,拼命地衝刷着她的每一寸神經,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一雙手正按壓着她的胸腔,那個人似乎還在說着什麼,呱噪的像是隻討厭的麻雀。
克麗絲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隨後她猛地咳嗽起來,海水鹹的發苦,從她的口鼻涌出,讓她難受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而她也終於聽清楚了那個人的話
“你要是死了,我就繼承你那一整個衣帽間的rada,再把你的hers都抱走,讓你做鬼都沒有鉑金包”
“顧念,你丫的還是人嗎”克麗絲把肺裏的海水都咳了出來,這纔有氣無力的躺回到沙灘上,睜開眼睛看着顧念,嘴角努力上揚,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你嚇死我了”顧念擡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脫力似的跌坐在沙灘上。
只是這眼淚越抹越多,顧念的肩膀不停的顫抖着,還時不時的伸出手拍克麗絲的腿一巴掌,嘴裏嘟囔着支離破碎的話:“我、我就不能那麼快你、你”
克麗絲也沒力氣打回去,就那麼躺在沙灘上,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她:“別哭了,動動你那聰明的小腦袋,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顧念抽搭着,又拍了克麗絲兩巴掌,纔算解氣了,順勢躺在她身邊的沙灘上,顧念看着滿天的星斗,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了,只不過你成功的讓我們遠離了那個島,你瞧,那邊的火光都只剩下一個小點兒了。”
克麗絲現在感覺自己的肺部火燒火燎的疼,她輕喘着氣說:“不知道船失事,他們能不能聽到”
“聽不聽到如果我們在這兒耗着也肯定會被發現,”顧念嘆了口氣,“窮途末路啊。”
克麗絲嘆了口氣,然後突然笑了:“哎,你說咱們這算不算自己作死啊”
顧念搖了搖頭:“算,也不算離開了那個撒好網的島,至少珈哥和袁銘來的時候,危險性會降低不少。”說完,顧念的嘴角也跟着上揚,伸手過去掐了下克麗絲的臉,“咱這算不算捨己爲人”
“唉”克麗絲笑得有些苦澀,“以前總說他管殺我來埋,現在啊他要殺人,那我就來遞槍好了。”
顧念坐了起來,朝克麗絲伸出手:“別說那些了,先找個地方躲躲吧,折騰了大半夜,總不能躺沙灘上等着人找來。”
克麗絲強撐着拉着顧念的手坐起來,想要站起來卻實在做不到了。
顧念的體力消耗得也差不多了,這一晚上又是跑又是游泳的,她的腿也早就不聽話了。
顧念咬着牙把克麗絲拖起來,兩人朝着距離沙灘不願的樹林走去。
進到樹林沒一會兒,兩個人都實在走不動了,找了棵能擋風的樹,她們倆背靠着樹幹頭靠着頭,疲憊的昏昏欲睡。
折騰到現在,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而遠處那一點火光也終於漸漸黯淡了。
那棟裝潢精緻的別墅已經化作廢墟,灰黑的牆體完全看不出它昔日的面容。
“這兩位大小姐還真能折騰,是我小看她們了。”穿着緊身黑皮衣的女人站在廢墟前,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手裏把玩着一柄薄薄的飛刀,“等找到了她們,sun,你可不能跟我搶。”
“追。”sun的身形高大,他擡手輕揮了兩下,轉頭對她說,“先生要她們活,莉兒,你想死可別拉上我。”
“活她們當然會活着,但是麼哼。”莉兒的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瘋狂,手裏的刀刃轉得飛快,幾乎化作了一道流光。
sun瞥了她一眼,轉身往身後的沙灘走去,根本不想理這個瘋狂的女人。
“停了停了”江清羽激動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出,“西經”
“多久”洛珈瞥了眼駕駛員,眼底寫滿了焦灼。
坐在後邊的袁銘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真想站起來走幾圈。
駕駛員重新設定了目的地和航線,聲音不自覺的有些發顫:“預計行駛時間是兩小時。”
他這話說完,就感覺到了從身邊的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意。
“儘快”洛珈握緊了拳頭,他的心在吶喊。
念念,等我。
一定要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