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航向麼……
顧念直到睡前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嘉年的成立，是因爲她需要籌碼來競爭家產。
但是……它對自己來說就真的只是競爭的籌碼嗎？
顧念輕搖了搖頭。
並不是的。
它的存在，見證了她從一無所有到……負債累累。
艾瑪，突然感覺自己好慘！
可不就是負債累累麼！
她還欠着洛珈兩億八千萬呢！！！
顧念輕皺起了眉頭，把臉埋進了枕頭裏。
洛珈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顧念用一種近似於自殺的姿勢躺着。
他輕皺了皺眉頭，躺下後把顧念的身子扳過來抱進懷裏，放緩了聲音問她：“寶兒，這是怎麼了？”
顧念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有些虛弱的說着，“沒什麼……我就是在思考人生。”
“……”洛珈有些無奈的輕笑出聲，看着她繼續問，“那思考的結果呢？”
“結果就是……”顧念皺了皺眉，繼續說，“我發現我已經從一無所有到負債累累了。”
“……”
洛珈無奈的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擁進懷裏說，“乖，睡吧。”
“……你這是在嫌棄我嗎？”顧念縮在他的懷裏，悶悶的說着。
“我是怕你把自己折騰抑鬱了。”
“……你就是在嫌棄我。”
“乖，我這是愛你。”
“……好吧。”
顧念窩在洛珈的懷裏，過了好久卻還是沒睡着。
在一系列的負情緒之後，她終於開始思考，她的“航向問題”了。
如果說這一次的競標是籌碼的話，那麼下一步她應該怎麼做？
顧念感覺自己的腦子很亂，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後應該做點兒什麼纔好。
想了好久，顧念有些無奈的輕嘆了口氣，眼睛一閉心一橫——
睡覺吧！
夢裏邊繼續想！
然而她的夢裏卻沒能夢到和未來相關的任何事情，相反的，還做了個噩夢。
夢裏一條黑漆漆的大蛇張牙舞爪的朝她撲來，那血淋淋的大嘴把她嚇得驚叫出聲，騰的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
“寶兒，怎麼了？”
洛珈跟着她坐起來，伸手按亮了牀邊的小燈，隨後就把顧念擁入懷中，輕拍着她的背安撫着她。
顧念沒答話，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過了好久纔回過神來。
“哇……”
她哇的一聲就哭了，縮在洛珈的懷裏拍打着他的胸口：“壞、壞人！”
洛珈被她罵得有點兒發愣，把她抱得更緊了些才問道：“怎麼了寶兒？做噩夢了？”
顧念委屈巴巴的點着頭：“嗯，做噩夢了……”
“別怕，夢而已，我在呢！”洛珈心疼的輕撫着她的背，用紙巾給她拭去了額角的冷汗和腮邊的淚花。
他不說這話還好，他這麼一說，顧念哭得更兇了！
“你還騙人！我夢到、夢到好大……好大一條蛇要喫我……你你你也不在啊……”
顧念哭得更委屈了，她一邊往洛珈的懷裏縮一邊說着話，整個人都委屈得不得了。
洛珈一怔，隨後無奈的失笑出聲。
“好吧，沒能在夢中救你，是我的錯。”洛珈有些無奈的笑着。
這小丫頭……做噩夢沒夢到自己救她都能哭，也是很可愛了。
顧念抽抽搭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下神來。
這真的不是她無理取鬧，是剛纔的夢實在是太真實了，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伸手摟住洛珈的脖子，顧念小貓兒似的在他的胸前蹭了又蹭，“珈哥，我剛纔太害怕了……”
“沒事兒。”洛珈給她擦乾了小臉兒，看着她哭紅了的眼睛說，“別怕，別哭了。”
“嗯。”顧念點了點頭，隨後又打了個哈欠，抱着洛珈就往下躺，愣是把洛珈給拽躺下了。
洛珈失笑出聲，再一次把她擁入懷中，等她睡安穩了這才關掉了燈。
這一個夢並沒有給顧念留下太深的印象，被嚇過之後，哭了一場也就算是結束了，完全不會讓她有什麼不自在的。
這一夜就彷彿僅僅是平常的一夜，完全沒有在顧念的生活中留下太深的印象。
要不是哭得太慘，她可能都要忘了自己還做過這樣的一個噩夢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一晃就是兩個月之後。
這一天，顧念坐在辦公室裏查看最後一個版本的標書，看完最後一個標點後，顧念輕點了點頭說，“嗯，現在就等項叔叔那邊把設計圖拿來了。”
範秋有些着急的看着顧念：“顧小姐，要不要催一催？下週五可就是競標了，項先生那邊萬一有什麼需要更改的……時間怕是來不及啊！”
顧念輕搖了搖頭：“不要催，我相信他。”
範秋看着顧念，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顧念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後說：“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晚上我做東，大家想喫什麼？”
範秋看着她這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顧小姐，慶功宴還是等到競標結束後吧？”
顧念一手撐着下巴，不甚在意的笑着，“沒事兒啊，完成了第一份標書，這也是可以慶個功的嘛，至於競標結束之後……那是慶祝競標成功的慶功！”
範秋有些無奈的點着頭：“那好吧，我出去問問他們。”
顧念笑着點着頭，等辦公室的門關上之後，她才忍不住輕呼了一聲，隨後一頭砸在了辦公桌上。
“項叔！項大叔！求求您了您可快一點兒吧！！我快要等瘋了啊啊啊啊！”
說不着急？
那就僅僅是在糊弄範秋啊！
她怎麼可能不着急？！！
她都快要急死了好麼！
顧念長嘆了口氣，卻也知道，她着急是一點兒用都沒有的。
當初項儒特地給她打來電話，說不許她打擾。
顧念現在也只能相信項儒了啊！
就在顧念心急火燎的時候，她接到了項儒工作室的電話。
顧念的心不自覺的就往下一沉。
怎麼不是項儒的電話？
她看了那電話號碼好一會兒，這才猶豫着接起了電話：“喂？怎麼了？”
“顧小姐，項先生已經完成了設計作品，您什麼時候有空，可以來拿了。”電話那頭的女聲格外清脆，聽起來還很耳生。
顧念皺了皺眉：“嗯？我去取？你們給送來吧。”
“抱歉呢顧小姐，項先生熬了好幾天了，現在已經睡下了，我們這邊還有幾個客戶，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