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正被好幾雙眼睛緊緊地盯着。
那些目光實在是太灼熱了,哪怕她還沒睜開眼睛都知道自己的身邊一定有人。
她輕皺了下眉,隨後睜開了眼睛。
“念念,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好些了沒有?”
顧念轉了轉眼睛,最終把視線鎖定在眼前男人的臉上。
顧海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見她看向了自己,這才輕呼出口氣,皺着眉毛說着:“你這孩子,怎麼病了也不告訴爸爸?”
顧念輕抿了抿脣,又皺了下眉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覺喉嚨乾澀得太厲害,實在是難受。
一根微涼的吸管搭在她的脣邊,顧念轉頭看去,正瞧見洛珈彎腰站在自己的身邊,手裏還拿着個水杯。
顧念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隨後就含住吸管,緩緩的喝了幾口水。
清涼的淡檸檬水劃過喉嚨,勉強壓下了喉間的灼痛。
“好些了嗎?”
洛珈輕揉了下顧念的頭問着。
顧念點了點頭,隨後擡起了手。
洛珈瞭然的彎腰把她扶着坐了起來,在她的背後塞了兩個軟綿綿的靠枕,這才又把水杯遞到她的手裏。
顧念輕輕眯起眼,轉頭看向了顧海,終於說出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嗯?爸爸您剛剛說什麼?”
她的聲音仍舊沙啞,聽起來很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
顧海皺了皺眉頭,最終只是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說。
他不說了,顧念卻像是反應過來他剛剛在問什麼了一般,嘴角微微揚起,聲音中帶着些許慵懶。
“原本就是怕爸爸擔心,會耽誤了公司的事情,畢竟這時候也很敏感嘛……而且我也沒什麼大事兒,這不還好端端的喘着氣呢?”
顧海瞪她:“這還叫沒什麼大事?你覺得只有丟了命才叫大事麼?”
顧念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喝了口水之後才說:“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發生了,而我現在還好端端的……所以爸爸,我真的沒事兒的。”
顧海輕皺着眉毛,看着顧念好半天都沒再說話。
“對了,”顧念側頭看向洛珈,“珈哥,競標結果怎麼樣?”
“我以爲你忘了。”洛珈輕笑着坐到她的牀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你的。”
“真的是我的?”顧念一愣,不自覺的就瞪圓了眼睛。
洛珈點着頭,也不避諱顧海在場,很直白的說着:“江門科技的獨家合同,建築領域鬼才項儒的設計,也算是強強聯合了,不給你還能給誰?”
“……你能不能在這句話中間勉強的把我也給加上???”顧念看着洛珈,弱弱的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怎麼覺得,和我沒啥關係呢。”
洛珈輕笑出聲,擡手揉了揉她的髮絲繼續說着:“把這麼些人聚集在一起,念寶兒,你功德無量。”
“……我又不是要修寺廟。”顧念撇了撇嘴,把洛珈的話理解爲了她這是爲廣大人民做貢獻。
洛珈只是搖了搖頭:“項儒的設計,的確很不錯,地標標準。”
“好吧。”顧念輕嘆了口氣,還是覺得這事兒和她沒什麼關係。
她輕垂下眼睛,突然間覺得有些尷尬。
嗯……似乎這會兒說這些話不太好,畢竟她爹還在這兒坐着呢!
比起她的三個月準備時間,顧氏準備這次競標的時間可要久得多了。
顧念想着,擡頭看向了顧海。
顧海的嘴角微揚看着顧念,眼底的情緒顧念並不是很能理解。
這是……滿意?
“爸……”顧念輕皺着眉毛,遲疑了一會兒後輕聲喊着。
顧海拍了拍她的手背,輕笑了一聲後說:“做得很不錯,我看了重播,很好。”
顧念的嘴角不自覺的就揚了起來,隨後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這個……運氣、運氣。”
說真的,被爸爸誇獎這種事兒,她是真的挺沒有經驗的!
以往她拿回家什麼獎狀證書的,顧海大多隻是點點頭,然後就沒有話了。
這還是第一次,顧海當面誇獎她。
顧念輕輕地呼出口氣,感覺……這怎麼一覺睡醒,世界都玄幻了呢?!
顧海看了她一會兒,隨後笑着說:“好了,你醒了就好,我先回公司一趟,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顧念輕點着頭,朝他揮了揮手:“那爸,您路上慢些。”
顧海點着頭,有些生疏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好好養身子,別再累着了。”
顧念不自覺的就有些發愣,隨後點了點頭:“好。”
洛珈跟着顧海站起來,嘴角噙着一抹笑,“伯父,我送您。”
顧海朝他揮了揮手:“不用了,你照顧念念辛苦了,我自己走就好。”
說着,顧海就離開了病房。
他走後,病房裏就只剩下了顧念和洛珈。
兩個人沉默片刻,顧念伸手拉住了洛珈的衣袖:“珈哥。”
“我在。”洛珈回給她微笑,順勢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怎麼了?”
“你今天爲難我。”顧念輕鼓起臉,不滿的看着洛珈。
洛珈一愣,隨後笑了:“怎麼?”
他那也是正常提問吧?
當時餘建宏不肯提問,他必須得問清楚纔行。
“我都被你問懵了。”顧念眨巴着眼睛瞪他。
洛珈點了點頭:“嗯,聽說你要買榴蓮。”
“……所以元明清替我買了嗎?”顧念輕哼了一聲。
“他敢?”洛珈笑着反問了一句。
顧念輕哼了一聲,不樂意的嘟囔了一句:“正經事兒不給辦,就知道告我黑狀!”
“他買了你還真打算讓我跪?”洛珈傾身向前,一手撐在了顧念的耳側,輕眯起眼睛,看着她的眼底帶着危險的氣息。
顧念嚥了口口水,又縮了縮脖子,底氣不足的小聲嘟囔着:“那就……跪唄……”
“膽子倒是不小。”洛珈低笑了一聲,輕捏了一下顧念的臉頰,順勢又側過頭,在她的腮邊落下了一個吻。
顧念的臉頰微紅,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那也是你慣的。”
“我慣的?”洛珈輕挑了挑眉,低頭輕吻住了她的粉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