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喫——”
哐噹一聲，顧南舒擡手擋開了面前的勺子，瑟縮着身體往後，一雙空洞地眼睛目視着前方，“孫阿姨，你到底是誰？！我是哪裏得罪過你，傷了我的眼睛還不夠……你還想做什麼？！”
“太太說得是什麼話？”孫阿姨先前還畏畏縮縮地，這一刻突然就釋然了。反正都要躲到國外去了，當着她的面暴露了又怎麼樣呢？她顧南舒還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不成。
“粥裏下了藥，不是麼？”顧南舒雙拳緊握。
“哦？”孫阿姨挑了挑眉，“你一個瞎子，你怎麼知道我在粥裏下了藥。我挺奇怪的，你是什麼時候察覺的？我想不出我有什麼破綻……”
“沒有，你沒有破綻。”
顧南舒茫然地搖頭：“你暗示我有抑鬱症，我信了。”
“你說我的孩子是畸形兒，我也信了。”
“但是你說阿琛昨晚沒來過……”
“不……他來過。他一定來過！我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會有錯的！”顧南舒語氣決絕，“我是看不見，但作爲一個瞎子，我的鼻子比正常人要靈敏許多！”
“就因爲你聞到了那些若有若無的氣味？”孫阿姨有些難以置信。
“那些氣味讓我對你起了疑心。”顧南舒說，“直到你剛剛敲門之前，這一切也緊緊只是疑心而已。你照顧我九個月，你應該清楚，我沒有喫夜宵的習慣……”
“呵……呵呵……”孫阿姨笑出聲來，“是啊，是我逼得太急了。但是沒辦法呀，誰叫別人逼我逼得更急呢？”
“別人……”
顧南舒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孫阿姨聳了聳肩，神情猙獰，“也沒必要瞞你，催我對你下手的人，就是總裁。”
“阿琛？”顧南舒搖頭，“你胡說！胡說！他不會這麼對我！不會！”
“怎麼不會？！呵……”孫阿姨嗤笑一聲，“太太，你猜得沒錯，總裁昨天晚上確實來過蘇城一號，也確實是來看你的。不止如此，他還在你身邊躺了一夜呢！抱着你的肚子，跟那兩個孩子說了一整晚的悄悄話。”
顧南舒神情一滯。
孫阿姨就接着說：“畢竟是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最後一面還是要見的。”
“最後一面……”顧南舒死死咬脣，“你胡說些什麼？！”
“當然是最後一面了！總裁爲了討未來老婆歡心，打算做掉太太肚子裏的兩個畸形兒！”
“太太還不知道吧！你的主治醫生說你是高危產婦，引產那是要大出血的！”
“總裁堅持用藥引產，可不就是送你上路麼？！”
“左右都是曾經同牀共枕六年的夫妻呢。昨天晚上，他來見你最後一面，也是仁至義盡！”
孫阿姨唸唸有詞。
“不！你胡說！阿琛不是那種喪盡天良的人！他沒必要對兩個孩子下手！”顧南舒的腦袋一片空白，聲嘶力竭，“你胡說！”
“是呢，總裁以前是多麼善良的人啊。可是太太，您別總拿他跟以前比啊。以前他喜歡的人還是你呢，可是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