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西塘妖殺
《序曲》
一、 占卜預言
二、 初至西塘
三、 兮日倩語
四、 妖殺疑謎
五、 鬼林傳說
六、 預言實現
七、 契約索引
八、 梅開二度
九、 戀兮之約
十、 鬼林遇襲
十一、三案玄機
十二、往事如風
十三、若可隨風
十四、趨近曲盡
《餘音》
·
序曲：
一、
二十年前，西塘鎮的暴風雨夜。
窗外雷聲滾滾，嬰兒的啼哭聲混雜着女人產後厚重的喘息聲。
“祭師，這可怎麼辦啊！”一個體態臃腫的男子焦頭爛額地問道，手中還抱着一名襁褓中的嬌弱嬰兒。
一副喪盡天良的表情掛在臉上，祭師自然理解對方的話是什麼意思，故弄玄虛地回答：“暴雨是不祥之兆！這個女娃不能要，會影響你的官運啊！”
男子聽後嚇得立馬把嬰兒往牀上一扔，弱不禁風的啼哭聲再度響起。
“那……大師可有破解之法？”男子誠惶誠恐問。
“嘿嘿。既然不吉利拋棄即可，若想官運順暢，不日便可找權貴之女再娶。”祭師邪惡笑道，殊不知隔牆有耳。
爲了自己的仕途順暢，男子想都沒想立馬就答應了，被褥中的產婦有氣無力地辱罵道：“畜生…你怎麼能這樣……我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閉嘴！老子可不養一個虧本貨，你就帶着這個孽障自生自滅吧！”
·
二、
前日深夜時分，一羣人拿着火把圍繞在祭臺周圍。
“這死相也太慘了吧！”
“祭師平日裏就作惡多端，像他這種人模狗樣的東西這麼死也是罪有應得！”
“你留點兒口德吧，他可能是被鬼魂用妖術殺掉的，別到時候讓鬼也纏上你了……”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周圍的羣衆議論得七嘴八舌，嚷鬧不息的氣息讓深夜不再寂靜。鎮長曹景德本想出來說兩句，只是祭師和他有所勾結是衆人皆知的事，現在出面恐怕會淪爲衆矢之的。
醉漢廖鋌早已被眼前的慘狀嚇得魂飛魄散，癱坐在地上一個勁地發抖，任憑妻子怎麼勸都聽不進。
“徐醫生，死者什麼情況？”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問道。
“死因是失血過多，兇器應該就是刺穿死者腹部的利劍。根據屍斑擴展範圍來看，死亡時間大概是在零點。”
說話的女生面戴口罩長髮披肩，身着一襲白色連衣裙，隱隱散發高貴冷豔的氣質讓人難以接近。
“一定……一定是鬼魂索命來了！”一直未發聲的廖鋌戰戰兢兢喊道，“我…我剛纔看見祭師在與鬼魂交談呢……”
·
一
、占卜預言
翌日清晨，依舊陽光明媚。
走出別墅大門，一輛警車早已恭候在此。“公子，你可真夠準時的。”暮雲無語地搖下車窗，畢竟維約已經遲到快兩小時了。
“姐在出門前還強行塞給我一堆東西，不過是辦個案子又不是外出旅遊，沒必要這麼麻煩的。”維約亦同感無奈，說罷向暮雲打了個手勢示意下車。
接過他遞來的路虎車鑰匙，暮雲不解地問道：“開警車不好嗎？”
“太招搖。哦對，待會兒去慶春路和平海路的交叉口接只騷豬。”從車庫開出後，維約躺在放下的副駕駛靠背上安逸道，“說起豬，雨涵怎麼沒一起跟來。”
暮雲尷尬地笑了笑：“昨天陳教授的案件沒來得及寫報告，本來她說補完後讓我帶她一起過來，結果今早我就丟下她先來了。”
“漂亮。”
“那……嫂子怎麼也沒一起來。”
想起橫艾，維約眼瞼輕展，說道：“小艾今天有考試。再說破案本來就是警察的工作，她既然從沒見過殺人場景，還是別來爲好。”
聽完暮雲搓了搓頭髮，頗感訝異，“命案現場不是早就整理完成了嗎？應該不可能再有屍體了。”
維約眼光凌厲地望着天窗外的藍空，“雖然你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不過我還是先告訴你，我姐拂曉前用塔羅牌占卜過我們這次的行程，死亡之相很濃，但願不會一語成讖。”
· “這……公子，你真的打算帶他一起去？”暮雲望着面前手舞足蹈的“騷豬”，無奈鬱悶道。
這位留着刺頭的偏瘦男生叫湯來豪，是維約和暮雲的高中同學。雖然萬里挑一的猥瑣氣質與二人格格不入，但彼此的確是關係很好的鐵哥們。
來豪見維約的路虎來了也毫不客氣，打開後排的車門就擠了進來。
“阿湯的大伯曾經負責建造人中門，從他口中想必可以得到有關於契約的線索。”維約向暮雲稍作解釋，“再說，偶爾敘敘舊也不錯。”
表面上看，來豪形象非混混莫屬，但人還是很善良樸實的，儘管好色的本性難改。“老大不對啊！你出門難道都沒有女孩子一起嗎？”他眼睛四處轉悠幾圈，確定只有他們二人才詫異問道。
“本來有，但聽到你這隻騷豬要來，人家連鞋帶都沒繫好就跑了。”少了一直以來的高冷，維約也只有在好兄弟面前纔會開這麼輕鬆的玩笑。
“老大你居然！算了……說不過你。”趁前往西塘的途中，來豪向維約秉明瞭關於人中門的往事——
原來，四十多年前，維約的外祖父陳長臨剛從事建築師之初，並沒有多少人願意讓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主持工程。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來豪大伯一眼看到了這個年輕人的豐沛才華，就向鎮長推薦長臨建造西塘鎮的標誌性景觀。
建築如人，出自誰之手自然是評判建築的重要指標，有時甚至會比其本身價值更爲矚目，因此鎮長當然不會同意讓一個沒有名氣的新人來擔任這項重要工程。
湯伯氣憤之餘只好決定先斬後奏，趁鎮長抽時間外出時，找來了自己的所有朋友幫助長臨完成建築，人中門就在這樣的條件下誕生了。不料鎮長回來後發現此事勃然大怒，就私下僱了一批打手決定給這羣不識好歹的後生仔一些教訓。羣架中長臨在湯伯的保護下安全離開西塘鎮，而湯伯自己則被打成了半身殘疾。
“沒想到堪比巴黎凱旋門的人中門還有這一番心酸歷史。”聽完往事，暮雲哀嘆道。
“所有事的發展都是人心所趨，沒有好壞之分，也不是非黑即白。”維約枕着手臂淡定道，隨即又換了一種憂鬱的口吻，“任何壞事總有能帶來益處的一面，除了喪失生命。”